老常见我没有谈兴,便问我:“话说回来,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干啥?”
他这话一出口,对面儿的赵婷婷都不香了,我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也不打字儿了,就那么略带痛苦的呻吟了好几声儿。
我寻思着我这一年深居简出的天天都在躲村儿里的人,生怕他们问我这问题,结果,好容易寻思安安稳稳过个年嘛,千多万多还是没躲过去。
得,又绕到这个话题了。
上次在沈阳的时候,我就用一个不开心的语气把这事儿划过去了,没想到这孙子又想起这茬儿来。
我正要开口,老常率先说道:“哎,你先别说,让我猜猜,你呀,现在准是个出马仙儿。”
我有些诧异,心中一紧,问道:“谁跟你说我是出马仙儿?你别老听那风言风语啊。”
老常转了转眼珠子,说道:“那,那你就是个道士?”
好嘛,他心里还没准儿就开始给我打起了保票,我说道:“你就别瞎猜啦,我没干那种活儿,我这正经活儿呢,我是在那个那个那个……”
话怼到了眼皮子底下,我一下子没想起来我编的那个杂志的名字到底叫啥了。
老常一脸得意的打断,说道:“你快别瞒着我啦,我们队长都告诉我了,那个沈阳王爷,那个盗墓案,那不是你带着破的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说道:“啊啊,你……你说那事儿啊,那事儿只是个业余活动,这不是给朋友帮忙吗?”
老常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那意思好像是,你确定没有骗我?
我有些心虚,干巴巴的说道:“然后去干了几天卧底,因为我干这个文学方面儿的东西吧,他肯定会涉及一些这个民俗方面的东西,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儿。”
老常嘿嘿一笑,说道:“那用道法给人治病也是民俗?”
我吓了一跳,提到这么一截儿,再瞒也瞒不住了,赶紧说道:“不是,这这事儿都传开了?那牛队长也真是,不是说好了不传出去吗?哎呀,这不是害我吗?”
老常笑了笑,说道:“这也不能怪人家牛队长,当时你们弄的场面弄的太大了,当时带你们去,那小哥儿回了警局,啥都跟我们说了,你回头要不要教我两招儿?”
老常这么一提醒,我就想起来那个开卡罗拉的小哥的,哎,当时看着这小哥浓眉大眼的,挺老实憨厚一人儿,嘴巴怎么这么大呢?
我有些有气无力的对老常说道:“哎,行了行了,既然你知道,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我这段时间呀,确实是干这方面儿的事儿,不过我跟你说啊,我可是拿你当兄弟才跟你说实话的啊,你这儿知道就知道,别给我传去,回头让村里人知道我干这个,那不得戳个脊梁骨,笑话死我呀?”
老常嘿嘿笑着说道:“那谁能笑话你呀?你不知道咱一块儿上小学的那个小姑娘,就那个没了的那个,他妈不现在就是出马仙儿吗?”
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来气。
那小姑娘算是我童年的时候对出马仙恐惧的来源之一,同时,差不多也是我们那一帮子小伙伴儿心里的阴影之一。
还记得那小姑娘以前跟我一个特别要好的小学同学,对,就是过年陪我一块儿过年那个哥们儿中的一个,他们两家前后门儿的街坊,以前我们老一块儿玩儿,玩儿的还挺好。
后来有一年,他妈也不知道是咋的了,据说是被什么妖邪缠上了,来了好多人给看也没看好,之后就来了一个外地的出马仙儿,说是给看看之后说这老娘们儿身上有黄大仙。
别看黄大仙儿在东北那边儿闹的邪乎,我们这边儿没有叫黄大仙儿,也没有叫黄皮子的,就叫黄鼬,而在我们这边的方言里,黄鼬是个贬义词,一般形容小孩黄鼬,就是说小孩儿又尖又滑又骚气。
先别说我们这儿对待黄鼬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同为五大仙家里边儿的狐狸,因为我上小学初中那段时间,我们那块儿养狐狸养貉子的特别多,在我们看来,狐狸就是一张二三百块钱的皮。
大概我上初中那会儿吧,给我一个亲戚家帮忙,那亲戚是我远房一个表叔,我帮他扒狐狸皮,一天给我50块钱,每扒一张皮多给我20块钱,那个时候,我一天大概能剥两到三张皮,一个暑假能挣2000多块钱,可见有多少狐狸死在了我的手底下。
到了现在,不但没有狐狸找我索命,反倒有一只大红狐狸给我当小弟,这事儿说起来有些荒唐,但也是事实不是?
而这小姑娘家也养狐狸,养貉子,养貂什么的,父亲跟前儿也大多数养这玩意儿。至于黄鼬这玩意儿,我们那块儿是不怕的,也没人把这个所谓的黄大仙儿当回事儿,把那位自称出马仙儿的人轰出去不说,您出门儿还冲着那出马仙儿的屁股踢了一脚。
但是这老娘们儿越折腾越厉害,家里人也拿他没办法,最后说是可能是神经病,给送到了精神病院,待了大概有一段日子,便又出来了。
回来以后折腾的更厉害了,也不知道这老娘们儿一天天的在家里作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