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咂吧咂吧嘴说道:“说不好,这个我还真是不好,我这么觉得吧,我们家老太太这行事作风向来都是说一半儿留一半儿,就比如说之前她带我去冯姑姑家那两趟,我就觉得他好多东西都没跟我交代,而且冯姑姑似乎也对这个事儿避而不谈,我问过他也不说,而且……”
杨金水突然插话道:“你冯姑姑不说的原因,会不会是她不知道啊?”
我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肯定不是,她从来没说不知道,而是用另一种话术把这事儿给划拉过去。”
杨金水说道:“那这事儿不会以后就成了未解之谜了吧?到时候你们家老祖要是问起来,你这咋下来,当了个糊涂鬼,你咋跟你老祖解释?”
我有些不确定的摇了摇头,说道:“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我们俩就这样闲聊到后半夜,也不知道是几点,最后,杨金水说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啊,还是留着你慢慢儿想吧,我可不浪费那脑细胞儿,我这脑细胞儿可是给人做堪舆风水的,指着这玩意儿挣钱呢,不能把我脑细胞浪费在这毫无意义的东西上。”
我一瞪眼睛,说道:“嘿!你这话说的,我可是你爷爷辈儿的,你得替爷爷操心。”
杨金水大骂一声:“去你妈的,我是你爹!”
我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开玩笑,开玩笑,我就是觉得吧,这事儿想不明白,我心里有点儿堵得慌。”
杨金水探出手来,拍了拍我的被子,说道:“行了,就别琢磨这事儿了,越琢磨越头疼,还是早点儿睡觉吧,对了,跟你说个事儿啊,过完年之后,大概清明节左右吧,我得去你那们那边儿办一场大事儿啊,有个大活儿,到时候安排我一下啊。”
我有些好奇的问道:“安排你?安排啥?”
杨金水说道:“衣食住行啊,平时没少给你介绍活儿吧,怎么着还介绍出仇来了,到了你们秦皇岛,还不管我点儿吃,管我点儿喝呀?”
我想了想,说道:“吃喝倒是没问题,你要是出门儿不方便的话,到时候我把我那车借给你,想去哪儿你就溜达吧。”
杨金水儿翻了个白眼,说道:“就你那破大众,给老子老子都不开。”
我哼唧了一声:“你那辉腾不也是大众吗?”
杨金水似乎没听到,在被窝儿里翻了个身,哼哼唧唧的睡觉去了。
我却有些精神亢奋,一直瞪着眼珠子望着脑瓜顶上的房梁,久久无法入眠。
但是毕竟折腾了一天一宿,还是累了,大概五六点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被外边儿放炮的声音给弄醒了。
大年二十九,年味已经很重了,按理说这个时候我应该家里炖肉呢,不过急于知道后边儿的事情,以及我父母的死因,过年这事儿似乎要轻上许多。
琢磨着,再怎么着也得过个明白年不是?
先是带着杨金水儿四处窜了窜,正好赶上附近某个村子有集,我俩开着车,好几公里奔了那个村儿去赶集。
杨金水估计是在大城市呆惯了,从来没赶过集,到了集市上,看着这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模样,还有点儿小兴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跟这个扯一段儿,跟那个扯一段儿,显得有些兴奋过头。
看着杨金水这股子兴奋劲儿,其实我是有点儿骄傲的,农村人咋了?农村人能赶集,你城里人赶得着吗?
我则是采买了些二十七忘了买的东西之后,我又买了两大根儿甘蔗,一根儿杨金水儿,一根儿自己啃。
其实本来杨金水儿还想给佟小雪买一根儿的,我撇了撇嘴说道:“乐意买,你自己花钱啊,我跟这娘们儿不对付。”
嘴上这么说,但是还是给她买了根儿太长了,就撅折了放在后座儿,又给老太太买了点儿瓜果梨桃儿,以及一些点心什么的,没花多少钱,就是个心意。
之前不知道老太太和我们家老太太以及我们家的关系,之前我是抱着看朋友家老人的心态来他们家的,但是在那事儿之后,我琢磨着无论怎么说,不管这老太太认不认,她也算是我们家的一个旧相识,对我们家有恩,再怎么说,也得当家里老人那么尊重着。
其实本来吧,要是我自己赶集的话,我都会把东西尽快买好,稍微转上一两圈儿,看看有没有需要再买的东西,就直接回家了。
但是没办法,身边跟了个杨金水儿,这孙子辈儿的中年男人看什么玩意儿都新鲜,我们俩一直从九点来钟转到下午两点,本来我还琢磨着照这个方法转下去,估计别说早饭午饭都不见得给我俩留。
杨金水则是自信满满的说:“你放心,毛叔这人挺好的,说给咱留,一定会给咱留的。”
果不其然,我们回去的时候,毛叔像是知道我们会来,中午毛叔操持着弄了点儿不错的饭菜,我俩中午没回来,毛叔也没吃,伺候完了老太太和童小雪之后,就把剩下的饭菜收拾了。
见我们俩回来,便用大锅给热了热,我们仨人儿吃了一通儿,估计是过年了,老爷子心情不错,还喝了两盅小酒儿。
之后琢磨着左右,也没啥事儿,就跟毛叔闲聊起来,毛叔喝的有点儿醉意上头,不像之前似的沉默寡言,一语不发,跟我们打开了话匣子,就这么闲聊起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之后,老太太的小讲座又开始了。
这次,老太太似乎有意略过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也就是那十年的功夫,直接从我开始讲。
说句实在话,那十年之间的事儿,其实没啥可讲的,怎么说呢?
不光那帮子毛头畜生倒霉,人也倒霉,别说你是出了马的仙家,就是在曲阜站了几千年的老字号,不也被当成臭老九给打倒在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