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概十几分钟之前,那个花白头发的毛叔进了屋里,一见我们都在,便对佟小雪说道:“小雪呀,老太太说了,带客人过去吧。”
随即,佟小雪站起了身,招呼我们两个过去。
毛叔很规矩的给我们打着门帘儿,跟佟小雪一错身的时候,对佟小雪说道:“虽说这来者都是客,但是一会儿跟老太太说话的时候,可别犯了礼数,老太太规矩大。”
话是跟童小雪说的,但也是给我们俩人听的。
我们仨齐齐点了点头,便跟着毛叔去了正房的主屋,也就是几步的路就到了正房。
我们正要推门进去的时候,正房里突然传出一个极其浓重的唐山口音:“毛儿,回去吧,其他人进来。”
毛叔点了点头,随即便转头回了门房。
我看了杨金水一眼,杨金水儿也看了我一眼,还没等我俩说啥,童小雪先说道:“走了,别愣着了,进去吧。”
老太太所在的正房是一明两暗的三间屋子,是比较传统的北方民居,正屋是坐北朝南的格局,房顶上点了一盏白炽灯,照的正,屋里的红木家具显得那么的柔和,沾着老气儿。
应该是是过去官宦人家传下来的东西,家具摆放的位置和一些物件都有讲究,显得一个叫干净利落。
西屋挂的是棉布的蓝色门帘儿,门帘上绣着一些花鸟鱼虫,不过图案和位置显得有些怪异,与大多数家里挂的那种棉门帘有些区别。
这要是外人指定看不出来里边儿的道道,但是作为玄学从业者来看,这里边儿规矩大了,这门帘还有个说法,叫做“百鸟争鸣千般绿,凤毛翎角一点红”,暗示这家子的女主人身份不一般。
心底一个想法猛地冒了出来,难不成这老太太找我有什么玄学方面儿的事儿?或者是这老太太跟我有什么关系?
佟小雪掀了门帘儿,将我俩迎了进去,进了屋儿老太太第一句话便是:“曹家小子,你可来了,我等了你很久了。”
不知道这老太太这话是从何说起,我有些懵逼的进了屋,便见一个老态龙钟但是鹤发童颜的老太太端坐在炕上,老太太面前是一个农村常见的小方桌,桌上摆着一些花生、瓜子和烟卷、烟丝什么的。
老太太手里端着烟袋锅子,正往锅子里边儿有条不紊地摁着烟丝,虽说老太太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但是我愣是感到一种无形的威压,让我有些喘不上气儿来。
我有些木愣愣的问道:“老老……老太太,您说一直在等我,是有什么事想交代?”
佟老太太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到了这儿就跟到了自家一样,脱鞋上炕吧。”
我还有些拘谨,佟小雪和杨金水儿熟门熟路地脱鞋上炕,杨金水还叫我:“上炕啊,愣着干嘛?”
这一来就叫我上炕,我也不知道我跟这老太太有这么熟吗?难不成这老太太真是我们家什么人?
但是从多少辈儿往上倒,我家一直是汉人啊,这佟小雪他们家是满人,这也通不到一块儿去呀?
我就这么愣着,佟小雪虎着脸开口说道:“你还等啥呢,赶紧上炕,难不成要我给你脱鞋啊?”
老太太一直保持的笑模样,突然间就没了,冷冷的冲着童小雪说道:“放肆,这是你待客的规矩?”
这话一出口,别说我,就连一旁毫不相干的杨建都吓得一哆嗦。
佟小雪更是缩了缩脖子,赶紧闭口不言。
杨金水也只能怯怯的说道:“快上炕,快上炕。”
话都说到这儿了,我只能依言上炕,上了炕之后,这老太太先是给我抓了一把花生,笑眯眯的让我吃花生。
我极其紧张的掰了个花生塞到嘴里嚼了两下,感觉一点儿味儿都没有,随即有些木愣愣的问道:“老太太,您说一直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老太太将烟袋锅子放在了桌子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问道:“冯香月死了有几年了吧?”
老太太这话一出口,我这脑瓜子嗡的一下。
冯香月就是我们家老太太的名字,但是极少有人知道我们家老太太叫这名字,知道的也是叫曹冯氏,有的话说的难听,可能连我爸我姑我叔都不知道我奶奶到底叫啥名儿,我也是偶然间才得知我奶奶叫这名字的。
其实按理来说,我奶奶那辈儿的家庭妇女一般都不会以某某氏来命名,一般都是叫自己的名字,只有我太奶奶那辈儿才会这么称呼,不过我那个时候还小,不知道为什么叫,后来等老太太下葬了之后,我看着墓碑上的“曹冯氏”才有了这么个问题。
我有些拘谨的问道:“老太太,你认识我奶奶?”
老太太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我,似乎是没听见我说的话,就这么看,猴儿似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和你奶奶的关系何止是认识那么简单呀,以前你奶奶供的仙儿里边儿有一位是我手底下四梁八柱之一。”
听老太太这话的意思,她还供过仙儿,难不成跟我们家老太太是同行儿?
他们出马仙儿的这一套东西,我倒是知道一些,老太太之前也没少跟我叨咕,我们家老太太跟这位佟老太太供的仙儿一样,并不代表一个大仙儿收了两个弟子,而是同一位大仙儿在两个弟子那儿都挂了号。
别看各家地马的供桌上供了一大堆的排位,真正办事的也就那么几个,大字号的仙家,那都是给弟子作镇的,想要请动他们,除非是弟子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老仙儿们才愿意出手帮一把。
想到这么一截儿,我便对老太太说道:“那照您这么说,您跟我们家老太太供的同一根香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