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个月,让伏锐知道。
符嵬没老,北胥关果然是易守难攻。
三个月,她足足花了三个月,使尽百般谋略,都没能攻破北胥关,士气已经渐渐低迷。
再不破城,就只能打道回府了。
北胥关的城墙早已被鲜血染得发黑,城下积累了一层又一层的白骨。
北疆的狂风呼啸着,卷起细密黄沙,吹进眼中,蒙在面上,也覆盖了那一层又一层的累累白骨。
入夏了,烈日烤得皮肤发疼。
伏锐看向北胥关墙头。
三个月的对峙,疲惫的不只是伏锐,北秦将士也伤亡惨重,就看谁能撑久些了。
她看着一个接一个从云梯之上掉落的伏兵,手缓缓收紧,“拿斧来。”
一旁的士兵一愣,连忙照做。
“主公要斧子做什么?”扶瑾疑惑,三个月神经紧绷,在他眉间染上疲惫。
伏锐未语,眺望不远处北胥关城墙之上的北秦旌旗,接过士兵递过来的斧子。
“怀玉,我要食言了。”伏锐握紧斧柄,垂眸开口,“北胥关必须破,退不得。”
扶瑾心中一紧,“主公要做什么?”
伏锐只给他一个宽慰的眼神,便与沈田对视一眼,穿戴好盔甲,与她走出了营帐。
“主公!”扶瑾似乎知道了她要做什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无奈叹息,“主公一定要平安归来。”
伏锐露出一丝笑,“会的。”
话落,便与沈田朝城门走去。
“景光,掩护我。”伏锐对沈田道。
“属下誓死护主公安危。”
沈田重重点头,拿起一把弓弩,同时下令,“弓弩手准备!”
伏锐找准时机,登上云梯,迅速向城墙之上攀爬,云梯上遍布滑腻的鲜血。
铺天盖地的羽箭朝城墙上的北秦士兵袭去,给伏锐争取喘息之机。
有北秦士兵反应过来,连忙向她射箭。
伏锐则更快得将手中斧头抛出,正中对方脖子,鲜血飞溅,染红了斧子,溅出血花也染红了伏锐半张脸。
她推开尸体,翻身上墙,拔出斧子。
“不好!有人上了城墙!”
北秦士兵惊呼,无数士兵向伏锐包围过来,伏锐用斧头杀出一条血路,来到北秦旌旗旁,用力砍下。
北秦旌旗,轰然倾倒。
伏兵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揉眼,她们死死地瞪了三个月的旌旗竟然倒了?!
“敌人的旌旗倒了!”
“快看!有人攻上了城墙!”
“是主公!是主公攻上了城墙,砍掉了敌人的旌旗!”
“快!快爬,快去相助主公!”
“杀啊——”
伏军士气大振,个个打了鸡血似的,三个月的疲惫一扫而空,热血在体内翻涌,拼了命的往上爬。
“旌旗倒,北胥破!”
“旌旗倒,北胥破!”
“旌旗倒,北胥破!”
……
“咚咚咚!”
伏军突然暴起,战鼓也突然频繁地响起,直直击打在人的心上。
北秦士兵顿时乱了阵脚,一个又一个伏兵爬上城墙,向被包围的伏锐杀去。
扶瑾挽起宽大的衣袖,一滴滴汗水从脸上滑落,手和一排士兵一起,用力击打着战鼓,为前方的士兵加油打气。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城墙之上红衣银甲的人,心中祈祷,“一定要平安归来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