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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爱而无悔

陈珩从床上起来,裹着厚厚的衣物移到那披着绒皮的椅子上,一旁的丫鬟又往火炉内填上了几块木炭,拉动鼓风。

门窗紧闭着,热气蒸腾,屋子里的温度又升上了几度。鼓风的丫鬟鬓角已被汗水打湿,一滴滴汗水接二连三滴落,开始有些昏沉喘不过气来了。

陈珩挥了挥手,道:“下去吧,告诉许总管我醒了。”

丫鬟如蒙大赦,慌忙拜倒在地上,叩首道:“是主人,奴婢告退。”提着裙角匆匆逃出。只开了一线门缝,贴着挤了出去。

晚风寒酷更甚,屋里屋外简直就是两个世界,一个如蒸笼一个又似冰窖,刚出一身汗的丫鬟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大口呼吸了清新带着些冰渣的空气跑走了。

许默忠将雪松出逃事件的一干人等全都带至枯树小院,他先瞧了瞧门,轻声道:“我来了。”

然后屋内一个虚弱的声音道:“嗯,进来吧。”

进去的自然只有许默忠一个人,其余人全都只能在院内等着。他们噤若寒蝉,全都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面色惨白。有几个怀着愤恨用吃人的目光投去站在最中间那人,自然就是使鞭子的那个,他一改往日惫懒,双唇紧闭成一条线,目光干巴巴瞪着地面。

如若不是在这里,他们真像冲上去把那人按在地上狠狠教训一顿。如果不是他贸贸然出手,又怎会放跑了雪松。

不过最可怜无辜的还是胜雪了。有个多情汉子哀叹一声,斜眼偷看了胜雪一眼,心里替她鸣不平。

漆黑的天空忽然飘下了鹅毛大雪,他们几人的头发没一会儿就全白了,根根汗毛都已被冻得立了起来,可不敢妄动去拂雪。

他们都是习武之人,体内有内力傍身,身上穿得也还厚实,受一点风吹雪冻也不碍事。就是胜雪遭罪些了,本在暖煦的屋子内休息,忽接到许总管的急传,心里慌乱,连厚重的衣服也没披就出来。

此刻她瑟瑟发抖,一连打了几个喷嚏。这些个平日间无比殷勤的人此刻却视若无睹。只当中那人忽然晃过神来,抬头瞧见胜雪抱着双臂蹲在地上抖个不停,脑海飞速闪过一个画面,双眼一热顾不得许多。把自己衣服脱了给她披上去。

反正他是逃不过一死,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胜雪紧了紧衣物,投报感恩一视。

吱呀一声,门开了。众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似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许默忠背着手,道:“院子里冷吧,屋内暖和。”

他们心狂跳,忙道:“不、不冷。”让他们进屋子和那人同处一室,还不如继续站在这里受冻。

许默忠道:“既然不冷那就多等会儿吧。你先进来吧。”手指着当中那人。

门又关起来了,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人一进屋就感觉是泡在了温泉里面,全身说不出的温暖舒服。他看见陈珩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包裹得像一个臃肿的老太太,面前的火光映照在他脸上,可看起来还是苍白。

西面的窗户开了一个缝隙,有清新的空气吹进来,所以并不觉得太闷。

陈珩靠在椅背上闭着双目,道:“我记得你叫姚怀炳,对吧。”

那人点了点头,道:“没、没错。”

陈珩又道:“出手如龙,这四个称呼不知你还记得不记得。”

姚怀炳苦笑道:“不过是江湖朋友的捧杀的虚名罢了。”

陈珩咳嗽一声,坐起来看着他,道:“哦?这么说你是名不副实,武功其实一般。是以才让人在你手上逃走了是吧。”

姚怀炳道:“是我技不如人,我甘领责罚。”

陈桁微微一笑,道:“别紧张。江湖中人总是喜欢吹捧别人,给人冠以各种外号,以此来让争斗永不停歇。你难道真能舞鞭如龙,我是不信的。”

姚怀炳也笑道:“舞成一条虫才是真的。”

陈桁目光灼灼,道:“可我听说你在戏珠阁外无他不分胜负。你这条虫,只怕也是条百足大虫。”

姚怀炳被这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浑身一冷,头偏在一边,低眉道:“当时他并未认真,否则我岂是对手。今日我和另外三人联手也拿他不下,若非他未有伤人意,我又哪儿有机会。”

陈桁咳嗽了一声,双目微凛,道:“你点了他,又捆了起来,我实在想不通他是如何挣脱?你是否知道?”

姚怀炳尴尬一笑,道:“我,我又怎么会知道,也许是身怀其他绝技。”

陈桁点了点头,道:“这你说的也有可能。如此说来,并非你不尽职尽责或怀有他心,只因许总管勘察不严滥用沽名钓誉之徒,才让你滥竽充数,成了最薄弱的木板。”

姚怀炳拜倒,道:“这,这也怪不得许总管,说来都是我一人的错过,请罚我一死吧。”

站在身后的许默忠道:“叫他们进来吧。”陈桁点了点头。

院内除胜雪之外,其余人都都步履蹒跚走进屋内。屋子里热气腾腾,可他们却冷得发抖,不敢走得太近。门刚刚关上,就一齐拜倒在地上,颤声道:“我等失职,请、请主上责罚!”

许默忠道:“先起来吧,主上向来公正,绝不会冤屈了任何一个兄弟。”

他们哆嗦着站了起来,垂着手低着头。

陈桁看了他们这副滑稽模样,捧腹笑道:“现在随便去外面叫个人来也不会相信你们是杀人如麻令人闻风丧胆的强匪大盗。怎么,以往的豪横跋扈去哪儿了?被这火蒸烤没了?”忽转变了语气,低沉道:“许总管,这些就是你推崇的人物,可真是好啊!”

只吓得他们腿软又跪了下去,不敢言语,只有姚怀炳自始至终拜倒未起。

许默忠宠辱不惊,道:“他们是有真本事的。”

陈桁抹去严肃表情,哈哈大笑道:“刀锋是向外的,威风自然也是向外人,若是见谁都嚣张跋扈,还要礼节干嘛,这道理我岂能不懂。不用吓成这样,我只是想活跃活跃气氛,开个玩笑。我是很信任许总管的,他推举的人物绝非庸俗之辈。怎么,你们不觉得这个玩笑很好笑吗?”

“哈哈,哈哈。主上真是风趣幽默。”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张又一张被强行挤了出来。

陈桁笑完平复气息,道:“行了,我叫你们来只是问几句话。”

同声道:“主上请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桁让他们所有人站了起来,指着姚怀炳道:“此人的武功比之你们如何。”

他们嗫嗫嚅嚅,最后推了一人出来回答:“若是他人问起,咱们自然是拍着胸脯说是自个儿,有不信的,拼了性命也要找他出来较个高下,这是江湖中人的脸面。主上问起我们不敢自夸。前几年,出手如龙的名号在江湖上是落地有声,一手软辫出神入化,如臂指使。初出江湖,一人一鞭大闹了京城地头蛇蔡七刀的场子,一日之间连扫三个,还抽了蔡七刀一鞭子,听说至今还未痊愈。后来在江湖辗转,胜多彩少,我等名头虽高过他,真功夫却不及。”

陈桁听了抚掌而笑,盯着姚坏炳道:“谦虚低调是一件好事,但瞒骗可是大过一件。”

姚怀炳只埋首于地,道:“求主上赐死!”

陈桁不理,又问那些人,道:“以你们之见,今夜他追敌表现如何,出鞭可有不损威名。”

当时被误伤了一鞭的人撕下衣袖,露出一条青紫的条痕,道:“请主上过目。当时我们已快追上那人,姚怀炳突然冒出,并未招呼我们就贸然出鞭,而且鞭子波动很大。现在想来,是他故意阻扰我们,好让那人得空脱身。”

陈桁用脚尖抬起姚怀炳的头,道:“你与雪松只此一面之缘,你是为了什么不惜牺牲性命施恩于他。”

姚怀炳咬了咬牙,坚持道:“主上多虑了,是我疏于武功,早已不复当年,并没心存不轨。”

陈桁道:“既然你不肯说,我也不逼迫你。这里暂且没你们的事,先退下。”

那些人如获重生,感激涕零拜道:“多、多谢主上饶命,我等、我等必当肝脑涂地以报。”

陈桁挥了挥手,道:“我们本就是雇佣关系,你们尽职尽责全力以赴了,我也不会不近人情责罚。平日没事也要勤加修炼才是,我不希望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待他们退下之后,又把胜雪叫了进来。

陈珩撑起身,眯着眼道:“人是在你房间被带走的,你可有什么话说。”

胜雪战战兢兢,垂首道:“我、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珩露出狐狸一样的笑容,道:“难道真就这么恰巧,还是说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事先就能在房间内布置迷香。他对你可好的很,怕你着凉替你盖了两床被子。”

胜雪咬唇不答,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陈珩也不急,烤着火缓缓道:“一个是英雄救美的侠义少年郎,一个是倾城倾国的俏美人,互生情愫也在情理之中。你是爱上他了吧。”

胜雪大骇道:“没、没......”这后面的话却哽住喉咙,掩面泣不成声。

陈珩很是欣赏这样的神情,绝望、惊恐、求生渴望,道:“连大胆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你觉得你是真的爱他吗?你不过是自我满足憧憬的欺骗罢了,你根本不配得到爱情。”

胜雪全身一震,豁出去了,抬起头坚定道:“不!他是我见过的真正的男人!有气魄胆识,知礼敬人,虽然他、他对我并没有......但我知道,我知道我爱上他了,他是我这辈子唯一值得爱的男人!我的心不会骗我。”

陈珩不以为忤,反而大笑道:“很好!这样才对,敢爱敢言方能对得起爱之一字。”

胜雪道:“能帮到他我已死而无憾。”

陈珩道:“死?你没病没灾怎么会死?”

胜雪于沉沉黑暗中抓到了一线光明,不敢相信道:“难道你、你不怪罪我?”

陈珩道:“少女怀春乃是人之常情天之道理,敢于为意中人牺牲的世间更是少数。我哪里舍得让你死了,否则这世间不是更加无趣了。”

真正不惧怕死亡的人并不多,能够有机会活下去自是惊喜万分。

胜雪动容道:“多谢开恩。”

陈珩话锋一转,道:“不过,这死罪可逃活罪难免,若不施以惩戒,无法对其他人交代,这你明白吧。”

比起死亡来说,其他的惩罚自然是小巫见大巫,胜雪道:“这我自是知晓。无论什么惩戒,我都甘愿。请主上责罚。”

陈珩懒懒道:“这件事就交给朱主管去处理了,你先下去吧。”

现在只剩下一直拜倒在地不起的姚怀炳还未处置。

屋内只闻火舌舔舐煤球的声音,许默忠如石像一样静立着,陈珩闭着双目似睡着了,谁也没有理会那姚怀炳。

姚怀冰感觉喉咙被扼住,全身大汗淋漓,头下面的底板已经湿了一大片。他实在是忍受不住了,忽地抬起头,大声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陈珩打了个哈欠,道:“我只想知道你放走雪松的真正原因。”

姚怀炳道:“没有原因,技不如人罢了。”

陈珩悠悠道:“没想到堂堂一个男子汉,竟然还不如一个弱女子来得有勇气。”

姚怀炳如遭雷劈,避开视线道:“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陈珩吩咐道:“既然如此,把明月叫来把。”声音不重,但却清晰传送到门外侍奉之人耳里。

姚怀炳此刻已握紧了双拳,汗流不止。

顷刻之间,一个蒙着朦胧面纱的白裙女子推门而入,目不斜视走到陈珩面前行礼道:“不知主上有何吩咐。”

陈珩笑道:“没什么吩咐,只是想杀了你而已。”

明月一怔,忽觉身后有一股力量把自己拉扯过去,然后就感觉耳后火辣辣的疼。她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宽厚昂立的背影。

在陈珩说完话的刹那,站在他身侧的许默忠便出手了。

姚怀炳看见许默忠肩膀微动,未及思索就出手将明月拉到身后。能担得起出手如龙名号的,这手上的功夫自是不弱,能从许默忠手下救走人。

陈珩拍掌赞赏道:“真是精彩,江湖上的人眼光还是不错的。”

姚怀炳出手后就自己中计了,但他怎么可能不出手呢。

陈珩转头看向许默忠,道:“他这一手功夫你瞧得如何。”

许默忠淡淡道:“已称得上出神入化,在修炼十年只怕便能追上我。”

陈珩道:“你和雪松交过手,你觉得雪松能从他手里逃走的机会有几成。”

许默忠道:“十成。”

姚怀炳松了一口气,暗道:“原来那小子功夫如此了得,早知也用不着放水了。”

许默忠又接着道:“无人协助并且在五百招之后。”

这句话直接把姚怀炳打入冰窖之中。

陈珩道:“可当时有多数人在场。”

许默忠道:“至少不是他一个人。”

陈珩道:“如此说来,雪松是万万不可能逃走。”

许默忠道:“万万不能。”

陈珩躺在椅背上,仰着头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事到如今,要怀炳只能道:“无话可说,甘愿领死。”

陈珩道:“年轻人别总是把死字挂在嘴边,正因为活着,才能有无限可能。”

姚怀炳在心中呐喊道:“可能?我还有什么可能!面对你们两个妖怪一般实力的对手,我哪儿有活下来的可能!”只是道:“甘愿领死。”

陈珩叹道:“既然你如此执意,我也只有如你所愿。不过你在死之前就没有什么话想说了吗?”

要怀炳绷紧了身子道:“无话可说!”

陈珩失望道:“想不到你如此胆小如鼠,死之前连向心爱之人吐露心声的勇气都没有。你这样的人,留着也没什么乐趣。”

姚怀炳浑身一震,失色道:“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忽恍然自语道:“难怪,难怪你要把她叫来。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来干什么。”

陈珩正身道:“哦?这么说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明月忽然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发怔道:“我?他喜欢的人是我?可我根本不认识他啊。”

陈珩眯眼笑道:“当然是你。四年前,他第一次到红梨园,就为博你一笑一掷千金。不过你记不得也属正常,当时你可是我们的头牌,风光无俩。愿为你抛撒千金的人我都数不过来了,你又怎会记住不起眼的他。”

又指着姚怀炳道:“两年前的七月十三,向许总管自荐,这才留下。两年来,他可是时常窥望着你。”

听着自己的心底里的那些事儿被一一抖搂出来,姚怀炳已经把头低下,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

明月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面前的男人,又望向陈珩,道:“这、这我全然不知晓。”

陈珩道:“我说的可有纰漏?”

姚怀炳长叹一声,回首温情无限地看着明月,道:“在死之前还能看你一眼,我已经无憾了。”

不知前因后果的明月愣在原地,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

姚怀炳又接着道:“我爱上她,不忍看她在此受苦,可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帮不了她什么忙。这两年来我看她一眼就心如刀绞,自觉对不住她,又哪有脸面去面对她。更别提对她表白了,我有什么资格呢。”

明月凄然一笑,默默叹了口气,心中道:“是我对不住你才对。”

陈珩道:“所以你想借雪松之力来帮你完成心愿。”

姚怀炳道:“不错。雪松他是一法寺方丈大师的高徒,他欠我人情便是整个一法寺欠我人情。我以一人之力换取万人之力,只求能救她脱离苦海。”

面纱之下,明月咬唇忍泪,冷冷道:“谁要你自作主张了,我可不领你的情。”

陈珩啧道:“别人为你连性命都搭进去了,连句好话都不给吗。可真是无情啊。”

姚怀炳道:“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陈珩摇着头道:“你的想法虽好,只可惜如意算盘打错了。一法寺是名门正派,他们就因为你施了小小恩情,就不顾江湖公道,无名无份来抢一个女子?你可知道,她和我可是有卖身契约。能放她走的人,只有我。”

姚怀炳绝望道:“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明月在心里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若是能早点察觉到你,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尚司月啊尚司月,你可真是个歹毒女人,究竟要害了多少人才肯罢休啊!”她竟把这一切都怪罪到自己头上了。

陈珩对他的表情很是满意,道:“其实这里又有什么不好,吃穿不愁,无人欺辱。”

姚怀炳双眼痴呆,魂不守舍,已经听不见他说什么了。明月却在一旁道:“这里确实不错。”

陈珩只是一笑并不接话,继续道:“你是否真心实意喜欢明月?”

姚怀炳恍若隔世,呐呐道:“嗯,喜欢。”明月心里纳闷,他为何要如此问。

陈珩笑得更加奸诈,道:“那你要看仔细了。只怕你记不住你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的模样了。”忽一挥手扇起一阵风,掀走了明月面上的面纱。

姚怀炳道:“她的容颜已铭刻在我......”戛然而止,瞠目结舌。

明月不惊不慌,只静静站在原地,面纱之下是一张圆肿到浮现细小紫色斑纹、鼻子上像裹了一层浆糊,这只怕是世上最丑陋的一张脸了。谁也料想不到,如此一双灵动明眸,配的竟然是这样一副魔鬼面庞。

陈珩笑道:“如何,这就是你甘愿付出生命所爱的女人。”

姚怀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和他记忆中的是一个人吗?一个简直就是上天精雕细琢出来的艺术品,一个却像是小娃娃揉捏出来又落到地上的泥巴。可那一双眼,那一泓秋水,确确实实是她啊!

姚怀炳看着她颤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最后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从怀疑震惊到了愤怒。

陈珩很是兴奋,道:“如何,是不是开始后悔了。自己爱了四年的女人,竟然是这幅面目。你居然还为她甘愿付出生命,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蠢货!”

这样的言语明月已经听得多了,她内心早就坚硬如铁,冷笑道:“让你失望了,你所爱的那副容貌已经死去了。”

姚怀炳自知失言,抱住她臂膀道:“不,你还是你啊。我自始至终爱的就是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你。”

明月一愣,这还是头一个对他如此说的男人。这世上真有不在乎面貌的男人吗?

陈珩笑不出来了,霍然起身,将明月的头按在姚怀炳的面前,道:“你仔细看看!就这样你还能说出你是爱她!”

明月的鼻头碰到了他的鼻子,有些黏糊糊的恶心,还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面上那紫色的纹路似乎还有什么细小的物体在里面流动。这样的脸,就是看上一眼就得连续做几个晚上的噩梦了。

姚怀炳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抱住她道:“是的!我就是爱她!这辈子还能再抱她一次,我死而无憾!”

陈珩气得连声咳嗽,许默忠扶他回到椅上。

待陈珩咳嗽完了,却见他一改怒容,面目慈和道:“好一个情深意切。来人。”

自门外进来一精壮汉子,躬身道:“主上有何吩咐。”

陈哼道:“你去把朱主管叫来,叫他带上几样礼物。”

大老板传唤,朱欲马不停蹄就赶来了,来得自然不是他一个人,还有三个身姿婀娜美艳动人的佳丽。

那精壮汉子回来时抱着一个大箱子,他放下箱子又出去了。

那三个人子女一进门,看见没了面纱的明月吓得叫了起来,随之想起这是大老板的屋子,慌忙捂嘴。

朱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人和东西都带来了。”

陈珩道:“嗯,打开吧。”

箱子打开,里面竟是满满当当的黄金,看得朱欲直吞口水,那三个女子眼睛都看直了。

向朱欲使了个眼色,朱欲对那三个女子正色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去伺候姚大爷。”

那三个女子立马脱了衣服,像一条蛇一样缠上了姚怀炳,使出百般能耐。姚怀炳不为所动。

陈珩道:“像你这样用情至深的人,我很是喜欢。本我打算让明月下嫁给你,可她这般相貌,哪儿配得上你。思来想去不如另找三个绝色佳人,另赠一箱黄金。这三个女子,每一个的功夫可都不错。论身材相貌,虽比不上四年前的明月,可也差不到哪儿去了。”

姚怀炳道:“一个将死之人,要也无用。你还是省了这份心吧。”

陈哼道:“谁说你要死?只要说你不爱她了,我便免你一死,黄金美人依旧还是你的。”

姚怀炳冷哼一声,道:“你把姚某当成什么人了!见利忘义见异思迁的小人吗!”把三个女子推倒在地。

明月劝道:“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何苦意气用事白白丢了性命。你还是说吧。”

一个愿意为心爱女子默默付出一切的人,又怎么会聪明到委曲求全,在他们的眼中,一旦爱了就是贯彻始终的。

你不爱我又如何,我爱你便是了。我爱你只是因为我爱你,何曾想过图你回报。

姚怀炳莞尔一笑,道:“美人入眼却入不了心,黄金生欲却难生情。爱了就是爱了,假话也说不得,那是对爱的一种亵渎。”

明月哀叹道:“真傻。”

姚怀炳道:“爱上一个人后,再聪明的人也会变成傻瓜的。”

朱欲轻抚这黄金,满眼生光道:“唉,多好的东西啊,也就只有你这样的傻瓜才会不要。殊不知,有了金子,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女人易得,爱情难觅啊!

陈珩对于姚怀炳的不知好歹彻底发怒,他只是坐在椅子上,散发出森寒杀意。屋内火炉上的火似乎更旺了,但众人却不知为何感觉有一阵寒风透过衣服吹拂肌肤。

杀意只是一瞬间,他又变得很是温柔,站起身拉过姚怀炳和明月两人的手,放在一起,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是真心实意喜欢明月的。我打算让你们成亲!”

两人大惊,道:“什么?成亲!”

姚怀炳道:“难道你、你不杀我了?”

陈哼道:“我最中意的便是你这样的深情人。这世上尽是一些虚伪小人,遇上诱惑和困难就妥协退步,几多女子被情人抛弃。可你不同,你是通过了我的考验,足以证明你对明月是真爱。这样感天动地的爱情,我若是不促成,岂非天不容我。”

姚怀炳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往日里最痛苦别人谈情说爱,喜欢棒打鸳鸯的他,怎么会真的让他们成亲,犹犹豫豫道:“这、这......”

陈珩皱眉道:“嗯?怎么你不愿意了?”

姚怀炳道:“我、我自然是一百个愿意。”

陈珩拍手道:“既然如此,明日就举行婚礼!朱欲,此事就交给你去完成,这是红梨园有史以来头一遭,你务必给我一个办得盛大隆重!”

朱欲擦了擦汗,心里叫苦,躬身道:“遵、遵命。”

陈珩一语放出,下面的人立刻行动起来。

打快马去城里买来双喜红烛等喜庆之物;汉子们往各处门墙上张灯结彩,丫鬟们忙里忙外布置新房,火急火燎地忙活了一整夜。

日出高升,累了一夜的众人才得闲,坐不择地偷闲片刻。

到了巳时,婚礼即将开始,疲乏的众人又得打起精神开始忙碌;引领吃席的客人,传菜上桌;敲锣打鼓的震耳喧天,园内四处鞭炮齐鸣,一干仆役穿红戴绿;戏台敲竹打梆上演一幕幕好戏,座下咬耳私语这件件怪事。

朱欲掏空心思,事无巨细都亲自过目,一晚上活活累瘦了三斤!不过这也是值得的,他确是布置出了一场盛大庄严的婚宴,园内绝大部分的客人都邀请而来。在园内最中心的那所大院子中,一圈又一圈坐满了宾客,这还不够,又清空了临近几个院子,打通了隔墙扩充。

这样的场面,只怕只有皇亲国戚才可比拟。

对陈珩这一反常态的行为,所有人都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却又不敢私下讨论。

姚怀炳宛在梦中,从枯树小院出来,被人脱衣服洗澡又穿上新郎服饰,他这才晃过神来。

看着一身的红色,他又是激动兴奋又是焦虑疑惑。

他嘴角上扬,喃喃道:“难道他真的被我一片真情所感到了。”不管怎么说,他要和明月成亲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陈珩不是一个会食言的人。

另一边,明月也更衣沐浴换上了凤冠霞帔,她只感觉到这身衣服实在是太重了,重得让她感觉到有些无力。

柳三娘亲自替她梳发挽髻,道:“明月你可是走了大运,能遇上一个不要性命也要你的男人。这下你可幸福了。真是太好了!”哽咽落泪。

明月不语,她心里在计较,她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顺遂的进行。

来道贺的姑娘把门槛都快踩断了,一个个欢笑晏晏挤进新房,伸手去明月身上摸来摸去,笑着道:“沾沾新娘子的喜庆,但愿我们也能嫁得出去!”

明月倒成一个吉祥物了。

胜雪听闻也备礼祝贺,她望见端坐在梳妆台前的明月,心中百感交集。她是否也能有那么一天呢?那衣裳多么美丽啊,真是世上最幸福的衣裳了。她伸了伸手,又立马缩了回去。

这动作被拜香看见了,拉着她的手去摸了一下新娘礼服,娇笑道:“姐姐你也来沾沾喜气啊,说不定下个就轮到你了啊。”

又去拉住明月的手,道:“姐姐真是了不起,总是能做出惊天地的大事来。大老板都能为你破例呢。这要是换了别人,总要没一个的。”

柳三娘凝眉怒道:“这什么日子你在此胡说八道!”

拜香恍然笑道:“呀,瞧我这张嘴,真是该打,该打!姐姐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妹妹刚才是无心之言。”轻拍打了几下嘴巴。

明月轻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

新郎在簇拥之下去迎接了新娘,昨夜的事情早就抛诸脑后。

宾客已落座入席,酒已经满上。

陈珩坐在最上首充当双方父母角色。

朱欲为司仪,满头大汗、手足无措地向大家汇报流程。

新郎新娘已经来到众人面前。姚怀炳满面红光,喜不自胜,和昨夜一心求死的人判若两人。

下面的人在起哄:“看看新娘子,看看新娘子。”

朱欲清清喉咙,大声道:“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姚怀炳拜了,明月似乎没听见,动也不动。朱欲尴尬一笑,咳嗽一声又叫了一遍拜天地。明月还是只当没听见。

朱欲脸色都成猪肝色了,跑到新娘身侧低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可别乱来啊!”

陈珩却气定神闲地呷着茶,对发生的一切都不感到生气与奇怪。

姚怀炳已察觉到异样,笑容渐渐消失,占据头脑的兴奋已经被冲散,他知道事情并非就这样结束。

朱欲大声向宾客解释道:“新娘子害羞呢。”又喊了一遍拜天地,这时候两个新人都没动。

朱欲就是想笑也笑不出来了。陈珩没有发话,他也不敢妄动。

座下是一片骚动,陈珩此刻才起身压下众声,道:“明月,你可是对这场婚礼有何不满?”

这句话只吓得朱欲没了人色。只听明月道:“婚礼布置得十分体面隆重。”

陈珩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拜天地。”

明月道:“只因我不想嫁,我根本不喜欢他。”将红盖头扯下。

底下的人一见新娘竟张这副模样,都吵闹起来,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胜雪哀叹一声心中怜悯,落泪道一句:“可怜。”

拜香转移目光不敢直视,脸色一片难看。

姚怀炳道:“我知道我这样的人是配不上你的。能和你穿这身衣服站在这里,我已十分满足。”

明月道:“对不起,我、我实在不能和你成亲。”

姚怀炳道:“你不用说,我都明白。”

陈珩道:“你可知道你不嫁他就只能死。”

明月黯然道:“我知道。”

陈珩道:“你宁愿让他死也不愿嫁给他?”

明月道:“我不愿。”

陈珩叹道:“你看,这就是你拼命所爱的女人。宁愿眼睁睁看着你死也不愿救你。我都替你感到不值啊。”

姚怀炳道:“她并没有错,她只是不愿嫁给她不喜欢的人而已。”

陈珩道:“到了如今你还护着她?你当真有这么爱她?”

姚怀炳点头,道:“你是不会明白的。”

陈珩忽然大笑,道:“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哈哈,是啊,我的确不明白,不明白为了一个女人能做到何种地步!”

姚怀炳被他吓了一跳,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

陈珩恢复神态,掏出一把匕首,道:“这样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杀了她,你就能活下去。当着众人的面,你知道我从不食言。你还是想清楚一点,不要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丢了自己的生命。”

姚怀炳摇头道:“你杀了我吧。”

陈珩道:“好一个深情专一的男人,可惜你爱的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把小刀转到明月面前,道:“既然他会因你而死的,不如就由你亲自动手吧。没了新郎,这婚礼自然进行不下去了。”

明月把小刀拿在手上,沉甸甸的,一个生命的重量。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明月拿刀的手上。

明月走了上前,与姚怀炳对视,从他的目光中,看到的是平静和温情。她已不能再看,再看下去又哪里有力气刺下去。

她闭上眼睛,然后小刀就刺了进去,温暖的液体爬到手上。

“对不起,我必须要活下去。”明月抱住他,在耳边轻声道,“下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

姚怀炳道:“你不必道歉,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的命,本来就属于你。”

明月看着满手的刺眼的鲜血,倒在地上痉挛,不停呕吐。

陈珩看着倒下去的两个人,面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红梨园,是不允许有任何关于爱的东西存在!

如果存在,必须是痛苦的。

柳三娘已看不下去,称身体不舒服先行回去休息。

从桌席间离开的时候,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停在她的眼里。

她不敢相信,她的儿子马蚁居然也在这里!

柳三娘说出那番话话之后,马蚁已经彻底放弃自我,每日只知醉生梦死,房门也未曾踏出半步。吃喝拉撒全不由自己动手,姑娘们会伺候得舒舒服服。

在这里他可以完完全全的享受本能的欲望,不需要掩藏,不需要克制;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无与伦比的快乐。他要一直这样,直到金子被花光,他被人像狗一样扔出去。

那时,他的身体已经被掏空,精神已经消磨殆尽,只能躺在地上静静的等待死亡,这就是他设定好的归宿。

园内锣鼓喧天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去凑了个热闹,不过他不是用脚走去的,是五个姑娘抬着他过去的。

戏看完了,他也就叫人抬着他走了,回到房间继续快活度日。

“砰”的一声响,房门被一只秀脚踹开。柳三娘铁青着脸走了进来。

柳三娘如刀一般的目光扫过在床上伺候马蚁的姑娘们,冷冷道:“穿上衣服给我滚!”

姑娘们惧怕柳三娘的威严,并不知今日她为何会如此生气,平日间平易近人关护她们的柳三娘是怎么了。她们只有把疑问藏在肚子里,慌忙地披上衣裳,低着头跑出房间。

马蚁赤着膊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他迷迷糊糊的吼叫着:“酒呢!给我喂酒!我要喝酒!人去哪儿了,我要女人。是我的金子花完了吧。哈哈哈,那就把我扔出去吧。扔吧。”

只有不停的喝酒,酒可以让人忘记烦恼忧愁,忘记迷失怅惘,忘记一切该忘记的。马蚁靠着酒与欲麻痹自己,清醒后就想起记忆中的母亲,想起这些年的努力只是一厢情愿。他不愿接受变成这样的柳三娘,那不是他心中的母亲。

还是醉了好,醒了能干嘛?前方漆黑一片。

柳三娘冰冷的脸融化了,一滴滴热泪如断线之珠滚落。她在心里自责: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身为他的母亲,我竟然现在才知道!

柳三娘坐在床边,伸出颤巍巍的手,轻抚着马蚁的黑硬的脸。马蚁瘫软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抬起手呼唤着姑娘,整个人瘦了一圈儿。看着如此模样的马蚁,她的心在滴血。好端端的一个魁梧精气男儿,怎就被这些妖精弄成这副模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滚烫的泪低落到马蚁的脸上,他已有些清醒,微微睁开双眼看见柳三娘,猛的跳下床背对着她,马蚁不愿再见到柳三娘。

马蚁指着门口道:“你给我走!我要的是年轻漂亮姑娘!”

柳三娘站起身转到马蚁面前,马蚁背过身去。柳三娘心痛道:“儿啊,告诉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何会变成这样!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这里是吃人的魔窟,你不能继续呆在这儿。赶快走吧!”

马蚁不以为意道:“这里是吃人的魔窟?那你就是魔窟里吃人的魔鬼咯?我看这明明是人间仙境,来此只有仙人的快乐。你可以在这里享受,为何我不可以!我这些年苦已经吃够了,命也拼腻了,我为什么不能痛快的享受享受。你来干预什么!我和你已经毫无关系,我死了也不用你管!”

马蚁的话如一把刀子扎进柳三娘的心窝。

柳三娘道:“你错了啊!你误解娘的用意了。”

马蚁并不听柳三娘的解释,强行推她出门,将门闩上,拿了桌上的一壶酒朝喉咙里倒。柳三娘在外拍门,马蚁充耳不闻,一心只想快点醉过去。

明月因此一事更加受到了姑娘们的排挤孤立,大家都认为她做得实在太过分了。别人为了她甘愿冒险去触犯规矩,可是她却不肯救别人一命,甚至亲手杀了他!这样冷酷无情的女人,和陈珩又有何区别?

本来明月就因为容貌的问题,从花魁直贬到丫鬟,这下更是连丫鬟都不如了,别人甚至当她不存在。

只有柳三娘明白她的苦心,收在身边。

一向和她要好的胜雪也断了来往,和姐妹们闲聊时也说起她的不是。明明都能够嫁人了,可她还是不满足。

胜雪因为雪松一事,也被降了身价,致使她生意盈门,夜不空席,她的身体愈加憔悴。

没了胜雪,拜香终于如愿成了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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