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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漫画《自制肉酱》中的死法对应的是我养父郑国堂的遇害,那么这一篇《失控》很明显的对应的就是周天义的死——五马分尸。

我伸了一个懒腰,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不禁有些佩服自己,才不过三个半小时的时间,我就写了近一万字的小说内容,我这打字速度可能比起大部分专职的网络作家也不遑多让了吧,纵然我是将现有的漫画改成文字,不需要太多构思,但是我可是听说,许多的网络作家的作品也是抄袭出来的。

当然,这种对我而言的极速码字,带来的后遗症也是十分大的,我现在的右边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而双手手腕也有微微的酸痛感觉。

算了,休息休息,上卫生间解个手,然后点个外卖随便吃点什么,按照我这个速度,应该在两三天时间里就能把十二篇鬼故事复原出来,劳逸结合就行。

廉租房卫生间的窗户对着外面,此时外面正淅淅沥沥的下着初秋独有的中雨,而这个廉租房的灯炮因为许久没换闪烁个不停,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这样的气氛让我这个经历过太多凶案的齐鲁男人,也不禁有些发怵。

况且,不知道是为什么,仿佛越是这种压抑的环境,越是能勾起我对灵异小说创作和恢复的感觉,我的大脑不禁又开始回想刚才创作的那篇《失控》。

《失控》我记得并不算是我的得意之作,相反,我当时画完失控以后,觉得其恐怖程度不高,还特意的旷了一天的课在网上搜索其他国家的恐怖漫画寻找灵感。

但是此时此刻,在卫生间里,我却突然觉得《失控》中的木偶长相设定,有些细思极恐。

当时的我,怎么会有那么多灵异的灵感呢?

就在我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习惯拿在手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原本寂静又诡异的环境里,本身就有些脊背发凉的我在思索着灵异故事,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真的会吓死人。

我差点被手机铃声吓死,手上的手机也差点被我下意识的甩飞出去。

我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心情,拿起手机,也不看来电,便是接通,没好气的说:“什么事?!”

“你心情很糟?”电话那头,却是传来了段兰芝的声音:“也对,因为周映蓉么,是吧。”

“啊,不是,我没想到是你,我在想事情,被打断了……”我一听是段兰芝,连忙是清醒了过来,有些患得患失的说。

“行了,不用解释了,我又不是不能理解。”段兰芝说:“我有件事给你说,不过既然你不在状态我就再等等,你不能总不在状态吧,伤心难过总有个头吧?”

我还想解释什么,脑子里却突然蹦出了另一个想法,我必须完全清净的把这十二篇灵异故事快速复原出来,期间最好不要受到任何打扰,比如像刚才那样,如果我正有灵感的时候被铃声打断,那无疑是相当致命的。

于是,我对段兰芝回应道:“三天吧,到九月八号,这三天我就住在廉租房里,手机禁音,白天隔一个小时会看一次手机,有事发信息,急事的话就直接来找我,好吗?”

“好。”段兰芝很是干脆的同意了,然后又有些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加油!”

随便吃了点东西,应付了一下腹部,旋即看向了漫画。

但是看了一小部分,我便是又把漫画文件关闭了,倒不是说第三篇漫画有多么恐怖,事实上,第三篇漫画因为我当时有心理负担的创作,其恐怖效果还不如第二篇《失控》,但是刚才已经被吓过一次了,我有些心力交瘁了……

算了,明天再说,这种关于灵异题材的创作,无论是漫画还是小说,都还是放在白天好一些。

9月5日一上午,我便是坐起身子,打开电脑,开始了第三篇漫画的改编。

第三篇漫画,有一个很是普通的名字《老画家》:

(一)

“咔叱咔叱”的奇怪声响,再次让我从梦中惊醒,声音很是细碎,却十分尖锐,像是老鼠在啃食什么硬物,但是我之前已经再三确定过了,四合院里没有老鼠,只有通体花白的大白猫。

我确定了,声音是从西厢房发出来的,那个奇怪的老画家,他从来不让我进他的房子,那里面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我明天一定要把他支出去,然后看看他房子里藏着什么秘密,毕竟我是房东,我对租客的情况有知情权,纵是他租住厢房的时间,比我回国的时间要久远的多。

我叫刘乔河,是一位海归,目前在西山居景区的曹雪芹故居旁的四合院农家乐当老板。当然,这个四合院是我父亲留给我的,确切的说,是我父亲的爷爷留给我们子孙的。

据说,这个名叫“刘贤居”的四合院,追溯起历史来,甚至比曹雪芹故居还要悠久上十几年,已经算的上是历史遗迹了,因此这里虽然房价很高,但是也是有价无市,往往愉悦一个房间的居住权,要提前一年以上,这里住一天的价钱比得上五星级饭店的标准间,也正因如此,虽然我在国外留学学的是美术学,但是回国却搞起了这风马牛不沾边的“旅游业”。

父亲临终前曾告诉过我,无论如何,也不要赶西厢房的老画家离开,甚至不要去干涉他的生活,当然,我觉得这个老画家没有什么生活,他除了上厕所会出来西厢房,其余时间无论是作画还是吃饭睡觉,都是在西厢房里,换句简单的话来说,他似乎永远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该用什么办法去支开他呢?好吧,只能试一试这个办法了。

第二天我起了一个大早,天还没亮,我便是来到西厢房门口,用手轻轻的敲了敲房门。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西厢房的房门便打开了,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满是沟槽,沟槽间仿佛都能夹起黄豆的苍老面颊。大概因为长期接受不到阳光照射的关系,他的皮肤呈现极其不健康的褐黄色,而他的身板,也大概是因为年龄的关系,弓驼着背,仿佛背着什么沉甸甸的东西一般。

真不明白,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他用浑浊无比的双眼打量了我一眼,似乎想起来我是什么人一般,问道:“是小刘吧?什么事啊。”

他说话间却是没有分毫让开门让我进去的意思,甚至在我向屋内打量的时候,他还正好用那佝偻的身体挡住我的视线,我只隐隐看到昏暗的厢房里,有一个画板,画板上的画纸涂满了红色的颜料。我一直以为他是画国画的,没想到那个画纸上有些西洋油画的风格。

“小刘?小刘?”他的叫声叫醒了我,似乎也是提醒我别好奇。

奇怪,明明我是房东,我怎么在气势上却弱了一大截的样子?

“哦!高爷爷,有个问题问一下您,请问您是不是本地户口?”我弓着身子笑着问道。

我只从父亲的嘴里知道,这个神秘的西厢房房客姓高,至于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了,包括他多大年龄,包括他是否有家人,包括他的户口是哪里的。

这事也怪我,以前想着有钱赚就行了,也没太上心,而父亲又走的比较突然,走之前我也没有询问清楚。

“不是,怎么了?”他挑了挑眉,仰着脸看着我,真不知道他那浑浊的双眼能不能看清我是谁。

“是这样的,昨天我去派出所,派出所问我要了住客的资料,问到您的时候我被搞得一问三不知,听说最近哪里有个流窜犯来了,我说怎么可能是您呢,您年纪那么大,也没有离开过。但派出所的同志说,口说无凭,让您亲自拿着证件去一趟,如果不是本地的,还得去办个暂住证。”我笑着说道。

“你怎么这么麻烦呢?直接不告诉他们西厢房里住着人不就行了?”他有些生气的说。

“哎呀,高爷爷理解一下我,马上就要人口普查了,现在都是网络信息制度,如果真的普查到这里,发现您又没暂住证又没有什么的,不是更麻烦?”我满脸堆着笑意说道。

当然,我并不怕他揭穿我,因为事实上我昨天真真切切的去开了一个要展开人口普查的会,要求我们尽快统计流动人口,对长期流动人口督促办理暂住证,只不过开会的地点并不是西山居的派出所,而是街道办事处。

“行了,我知道了,一会我会去一趟。”他说完便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厢房,并把房门插销插上了。

我也装模作样的回到了正房,眼睛却是死死的从窗户小缝中看向西厢房。

大概等了半个多小时,李老头终于从西厢房走了出来,手撑着龙头拐杖,缓慢的走了出去。

我连忙走出正房,追了出去,在门口目送着李老头的身影足足走了两百米,才回身快步向西厢房方向走去。

二百多米足够远了,以他的步行速度,走回来起码也要五分钟,五分钟,似乎就够我进他的屋子里溜一圈了。

然而,当我掏出钥匙后,却发现钥匙怎么也插不到锁眼里去,没想到这个老家伙还换了锁。

怎么办呢?我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

突然,我灵机一动,走到窗户边上,仔细的从窗外向屋内打量。

西厢房门口有一棵老槐树,正好挡住了阳光,让阳光无法照射进西厢房内,此时却是也让我无法看清屋内的情况。我只好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向屋内望去,屋内整洁的令我有些意外,想来年龄大了都比较喜欢整齐一点的居住环境吧。

我的目光随着手电筒的灯光照向了那个画板,画板上果然有一抹鲜红的画纸,勾勒并不协调,一眼看去也不知道这幅画画的是什么。

我仔细的搜刮脑海中那些抛之已久的美术学专业常识,也想不到与这幅画类似的画风流派,看来这个李老头是有自成一派的本事。

这幅画虽然看似起底很随意,但是却隐隐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虽然不明白他画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却让我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这画会动一般。

猛然之间,我看到一只苍白的,毫无血色的手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确切说是窗子里面,将窗帘狠狠的拉住了!

我吓得猛然退后了几步,但我确定我没有看错,虽然没有看清这只手的主人,但是……这里面竟然还藏着一个人?

(二)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李老头会把他藏在房子里?这难道是李老头足不出户的原因?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足足魂不守舍了一天,以至于李老头回来以后,我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我不由有些担心,那只手臂的主人会不会告发我?但是,显然没有,李老头还是李老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状?

这天夜里,奇怪的声音今天没有出现,事实上,这个声音不是每天都出现,不然想必也不会有游客愿意住进来,但是我脑海中却反复回荡着那个记忆,那个苍白的,毫无血色的手。

彻夜未眠,第二天一早,我便打电话给了肖东,我在出国前最好的哥们,他目前也在西山附近工作,是西山居景区消防队的队长。

电话拨通以后,我便将我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讲给了他。

他听了以后,沉默许久,道:“不说他屋子里藏没藏着人,据你描述,他已经至少八十岁以上了,超过平均寿命了,如果他天天这样足不出户的,哪天死在你家西厢房了你都不知道,如果发现的晚了,恐怕你家就没人愿意住了。”

“对,就是这个理,上学的时候我记得你主意最多,帮我想个办法呗。”我说。

于是,电话两方都陷入了沉默。

很快的,我们有了新的主意,不过却不是肖军想出来的,而是我想出来的。

第三天,肖军便是带着一队消防车,来到了“刘贤居”门口,接着,我便是听到了肖军的高嗓门很是不客气的喊道:“老板在吗?老板在不在?!”

我连忙迎了出去,装作互不相识的模样,这也是我们计划好的。

“市里下了文件,秋天是火灾高发期,我们来检查你们的防火设施合不合格!”肖军装模作样的说。

于是,我、东厢房游客、倒座房的游客,以及李老头,都被消防队员们纷纷“请了”出来。

我偷偷的观察李老头的表情,却发现他神态自若,仿佛并不担心被发现什么似得,不应该啊,我明明这两天一直注意院里的监控,并没发现他房子里出来过什么人,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诡异的举动啊?他真的不怕自己的秘密被发现吗?

不管了,一会就真相大白了!

房客们都在院子中等着,而我,作为产权所有人,是“必须”得跟着消防队进行检查的,为了不引起李老头的怀疑,我们先从倒座房开始检查,接着是东厢房、而后是主房,最后才是李老头所在的西厢房。

我们如同事先约好的,每一个房间都检查五分钟,而且是闭门检查,这样等我们搜查西厢房的时候,不会显得太突兀。

终于来到西厢房,打开房门,一股霉腥味道便是铺面而来,仿佛这里许久都没有人住过一般。

我们在屋子里小心的检查,令我大跌眼镜的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多余的人,刻意的物品,我们还特意将床底下的箱子打开,发现里面放满了卷轴,都是李老头的画。

“哥们,你是不是看错了?”肖军对我也有些怀疑。

“没有。”我很是肯定的说着,同时拿出了一枚米粒大小的微型摄像机,放在了窗户上一处很不起眼又不容易被打扫的格栏上。

肖军显然知道我放得是什么,便是对身后的消防员道:“灭火器,对,拿来,就挂在刘老板指着的位置上。”

走出院子,肖军当着住客们的面,对我说:“刘老板,您的安全意识还有待提高啊!”

我连忙点头应承,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滴水不漏。

(三)

时隔了两天,半夜,我突然再次听到了西厢房那诡异的声音。

我连忙坐起身,打开电脑,选择遥控监控设置。这两天,我时不时打开监控,但发现李老头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吃饭睡觉画画,而那个惨白的毫无血色的手臂,也仿佛真是我高度紧张所产生的幻觉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很快的,电脑便传来了西厢房内的画面,我看到,声音的来源原来是李老头在俺班上切着什么东西所发出来的,什么东西被切,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我不禁更加好奇,调整焦距,继续观察。

猛然之间,我看到李老头把手深入口袋,先是掏出了几只条形虫,又掏出了一把有些像是蟑螂的虫子,接着又是一把蜘蛛,一把蜈蚣,仍在了案板上,然后继续用菜刀剁了起来。

剁到一半,他还随手从案板上抓出一堆细肉末,塞入口中,津津有味的咀嚼了起来。

“呕!”我再也无法忍受画面上的内容,冲到痰盂旁,呕吐了起来,我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怕被李老头察觉到了什么。

呕吐舒服以后,我不再敢去看显示器上的画面,而是背过身去,打电话给了肖军。

“喂,肖军,我看到了,那个李老头是个变态,他在吃虫子!”我说。

肖军懒洋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这有什么奇怪的,也许老头参加过抗美战争,所以偶尔吃点野味,那时候的战争条件,你不是没从黑白电影里看到过。”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肖军有些不耐烦:“我最近头有些疼,明天一大早得去医院拍脑ct,等结果出来再说。真是的,高中那会,我记得你看贝爷节目看的挺带劲啊。”

“那不一样。”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电话那头被挂断的声音。

这一夜,注定又是未眠之夜,我脑海中两个想法在打架,一个想法,这个李老头是不折不扣的变态,另一个想法,或许真如肖军所说,李老头只是有些怪癖而已。

(四)

一夜无话,太阳刚刚升起,我隐隐有些睡意的时候,我的房门被敲响,当我从开着的窗口看见门外站着的竟然是足不出户的李老头时,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

不会,他老眼昏花,怎么会发现那个藏在灭火器后面的微型摄像头,我只是在自己吓唬自己罢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放松了几分,然后故作镇定的合上电脑屏幕,打开房门。

“哦,李爷爷啊,有什么事情吗?”我问。

“小刘啊,派出所的暂住证应该办下来了,我去取一下。”李老头说:“房门钥匙我找不到了,麻烦你坐在院子里等我回来。”

此时大概是因为精神高度紧张的关系,我并没有多想,便是点头答应了。

我端着一个折叠板凳坐在了李老头的房门门口,等李老头离开有五分钟后,悄然冲到西厢房门口,打开了房门。

我快速的翻箱倒柜,并没有发现什么,这时,我突然觉得,他那些作画的原料上次和肖军一起前来的时候,没有仔细观察,现在想来,那些颜料的颜色似乎很是古怪,气味也颇为腥臭。

我来到画板前,拧开了画板下面搁置的颜料瓶子,一下子,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颜料瓶子里,装着的,竟然是一堆各种虫子的尸体!

就在这时,我身后的房门突然打开,伴之而来的,是李老头的声音:“哼,果然你很有问题,不过正好,我的孩子们有了新的食物,不用吃你父亲腐烂的骨头了!”

紧接着,黑压压的各种虫子从天花板的瓦砖缝隙中掉落下来,一下子就将我包围了起来。

我扭过头去看向李老头,眼前的一幕却让我呼吸更加急促,李老头的耳朵里,鼻孔里,嘴巴里甚至指甲缝里,都钻出了许许多多形态各异的小虫!!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下意识的拿出手机一看,来电的竟然是肖军,我大喜过望,接通手机。

“喂,哥们,你不知道,太恐怖了,脑ct的结果出来了,我脑子里竟然有四五条大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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