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我一口气把漫画改编的五千多字的灵异故事《自制肉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从来没有写过短篇小说,文笔很是稚嫩,也没有漫画里那么恐怖,不过这些我并不在意,只要故事的情节记录下来就行了,这又不是给别人看的。
《自制肉酱》的故事情节,果真对应的,就是养父郑国堂被剁成肉酱的死亡方式。
我必须要尽快还原其他的漫画,找回当时创作的思路,想起其他故事的情节,在那个凶手“休假”结束之前,掌握他的犯罪心理!
想到这里,我浑身犹如打了鸡血一般,之前因为连续敲打五千多字而有些酸疼的手指,此时也似乎缓解了不少。
我将目光看向了第二篇漫画,继续开始了创作。
《失控》
我叫阿五,似乎在有记忆的开始,周围的人,都在这样叫我的名字。
我是在混乱无比的梦境里被叫醒的,我有些意犹未尽,因为在梦里,我可以大摇大摆的在阳光下漫步,而不像现在,只能在白天睡觉,夜晚清醒。
“阿五,嘿,醒一醒,有活了。”叫醒我的是一个穿着唐装的青年,他叫沈玉,是帮派里,“清洁工”的“工头”。
我是j市最大帮派——龙船帮,的一名清洁工,当然,我的工作并非是真正的打扫卫生,其实是在帮助帮派将一些不长眼的家伙人间蒸发。我虽然由于长期日夜颠倒,记性不太好,但是长期做这个工作,各种杀人的经过却是记忆犹新。
一个月前的深夜,我将一个不开眼的酒吧闹事者,四肢绑着铅块,扔进了还正在开发的湖中。十七天前的深夜,将一个被老大奸污,但却拒绝老大赔偿金的女大学生,碎尸扔到了野生动物园。哦,还有八天前的深夜,我把一个敢与老大叫板的黑帮头目,抽了筋,埋在了深山老林之中。
沈玉总夸我是天生的杀手,毕竟我对于每一个清理后的人都记忆犹新,而对于各种老大交待下来的“清理过程”从不畏惧,但是我总是在自嘲沈玉的夸赞,因为我知道,真正的杀手是自由自在的,拿着的也都是高额的佣金,而我,其实只是一个清洁工罢了。
“啊~哦~啊!”我的嗓子发出极其难听的声音,是在回应沈玉的话语,没错,我是个哑巴,自有记忆起,就是一个不能说话的哑巴。
“这是这次的目标,他今天晚上负责查寝留校生,你等他从j市第一中学出来,就把他的头蒙上,然后带到西郊跑马场,老板这次想要看的,是一次完美的五马分尸。”沈玉摸了摸我的脑袋,说道,自有记忆起,他总是喜欢摸我的头,不知为什么,我也喜欢他抚摸我的头。
他摸完我的头,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体型中等的中年男人,他似乎是一个老师,嗯?我为什么知道他是老师?
接着,沈玉又拿出一件衬衫,递给了我。
这想来就是目标人物的衣物了。
我做清洁工以后,有一个怪癖,就是先将目标人物的衣服嗅一嗅,我的鼻子很灵,而且通过嗅觉,我竟能跟狗一样大致判断出目标的行踪,甚至还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大概因为我的这个“异能”的缘故,沈玉才如此器重我吧。
我深深的嗅了嗅目标的衬衫,然后对着沈玉发出“啊啊~喔~”的难听声音,有时候我很讨厌自己,为什么不会如同正常人一样说话呢。
我走出了昏暗的屋子,来到屋外。
哦,事实上,此时屋外要比屋内还要昏暗,但大概是我长期日夜颠倒的关系,越是昏暗的环境,便越能让我感觉到兴奋,我此时浑身热血沸腾,脑海中不由的响起了时常听到帮里的青年们哼唱的歌词“也许一出手,将世界左右。纵使一开口,空气也颤抖!但是天阔地厚,谁都知这叫作荒谬!”
我要不是哑巴,一定将这首歌唱给沈玉,他一定会夸赞我,并爱抚我的头。但是我的确是个哑巴,所以我一定要把今天的事情做的漂亮一些,不能让他失望。
一路的好心情,让我不知不觉来到j市第一中学的校门外,我此时躲在一处不起眼的阴暗,等待着目标人物的出现。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在我即将失去耐心,想要冲进学校,将这个可恶的目标抓出来的时候,我敏锐的嗅觉,察觉到了目标的接近。
果然,目标出现了,跟沈玉给我看的那张照片一样,衣装革履,体型中等,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就是他了!我该怎么动手才漂亮一些……咦,我的脑海突然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觉涌入我的脑海,此时我竟然觉得,我特别了解这个目标人物,我知道他是h省师范大学的高材生,我知道他是教政治学的,我甚至知道他在大学时谈过几次恋爱,在中学考试时作弊过几次!
天啊,我为什么会这么了解这个人?
我的头脑有些发胀,突然,我响了起来,这个目标的一切,不正是我不久之前梦里的那个人吗?
但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不,我听沈玉说过,梦只是大脑在慢速运转以后,产生出来的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对,我相信沈玉!
想到这里,我突然改变了想法,我此时并不想急着完成任务了,我想要看看这个目标人物的夜生活,是不是与我梦里一致。
嗯?他果然在公交站停下了。
我仔细会议梦里的情景,很快就猜到,他要等的,是站排倒数第二个,城环3号夜间线。
果然,五分钟后,他上了城环3号夜间线!
我却没有紧随而上,因为我知道,他的习惯,是乘坐这辆车,绕城一圈半,然后重新回到j市第一中学的前一站下车。我只用反方向行走,在城环3号夜间线的前一站等着,就总能等到他下车的身影。
想到这里,我的心忐忑而激动,我的情绪莫名的亢奋,我既盼着沈玉说的是真的,梦是毫无根据的产物,又期待我的梦境与这次目标的行动完全一致。
猛然之间,我似乎看到了即将远去的城环3号夜间线的车后窗,有一个模样极其可怖的木偶娃娃,对我转过头来,露出狰狞可怖的笑容。
我吓得几乎就要尖叫出来,但是下一刻,我却突然止住了张开的嘴巴,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或许许许多多的东西都会显得可怖一些,这个木偶娃娃,可能是车上其他乘客无意间抬起来的吧。
j市第一中学的前一站,有一家酒吧,根据我梦里的记忆,这个目标人物在看似浪漫的坐完一圈半的城环3号夜间线后,会完全释放自我,在酒吧里嗨上两个小时,接着他就会去马路对面的24小时营业的kfc里要上两个鸡腿,一个汉堡一包薯条,一边吃一边回家。
所以,我只用在酒吧对面的阴暗角落等着他就好。
我心中突然又生出了一丝快感,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面渔网,并不担心鱼会跑掉,因为我了解他,只要在他累了以后,还是会自投罗网,到时……
又过了一个小时,一辆城环3号夜间线缓缓驶来,虽然从远处看,这辆车空空如也,但我很笃定,他一定就在上面。
果然,车子后门打开,目标任务很是轻松的从车里跳了下来,将他的黑框眼镜收起,然后将他身上的西装领子翻了起来,解开了一个扣子,又把头发揉乱了几分,面带笑意的向酒吧走去,一切都和我梦到的一模一样。
我甚至能从他的神情判断,他是想要放松自己,他心中或许此时在想:正经了一天,也该放松放松了。
正如梦中那般,一个多小时后,目标任务醉醺醺的从酒吧里走了出来,摇摇晃晃的穿过马路,来到马路对面的肯德基。
正当我要细细观察目标人物的举动时,我再次看到了那个不久之前,令我险些尖叫的木偶娃娃,他就坐在肯德基靠窗的位置上,似乎感觉到了我在看他,竟然缓缓的扭过头来,看向了我。
更重要的,是这个木偶娃娃的对面并没有坐人,而且我敢肯定,这个木偶娃娃是有生命的,它似乎还冲我眨了眨眼睛,张了张嘴。
冷静,我要冷静,马路对面的肯德基,有那么多的顾客,他们都对木偶娃娃的奇异熟视无睹,我又在害怕什么?或许那只是一个玩具,一个电动的玩具而已,是哪个小孩忘在那里的,是的,一定是这样。
一辆奥迪轿车闪着车光从我面前呼啸而过,我再次看向肯德基,那个木偶娃娃已经不在窗边了,看吧,果然是哪个小孩子忘在那里的。
我自嘲的笑了笑,亏我还是一个在夜晚就会觉得自己充满力量的人,居然被一个玩具木偶娃娃吓了两次。
我再次看向目标人物,却见他要了一个汉堡一包薯条两个鸡腿,一边吃,一边往家的方向走。
我大喜过望,我知道他今天回家的路线和平时不太一样,他今天会沿着一条小巷回家,那一条小路有起码五十米的长度是没有路灯的昏暗地带,那里正是我动手的好地方。
看着目标人物果然进入了小巷,我欣喜若狂,但是突然我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脚步顿了顿。
沈玉刚才说,目标人物今天因为要查寝,所以下班比较晚,既然如此,为什么我能预知道他今天会座那辆城环3号夜间线,城环夜间线的起始车可是晚上10点30,他平时如果下班早,是并不可能坐夜间线的。况且,我又为什么会知道他今天想要别出心裁的走小巷回家,是我动手的好时机,沈玉并没有告诉我这些啊。
最重要的,是我从见到目标任务的第一眼起,我就几乎对他的行动是了如指掌,甚至他在哪里会绊一个踉跄我都会知道,他的身影,几乎和我之前做过的梦相融合!
这是怎么回事。
我刚要细想,脑子便是嗡嗡作疼。
算了,先不想了,做正事要紧。
我尾随着目标人物,走到小巷的第三棵梧桐树下时,我知道,我动手的时机到了,这里是我动手的最佳地点,这个时候是我动手的最佳时机,因为这里,是小巷最为黑暗的地方。
我的速度犹如猎豹一般迅猛,转瞬之间,已经冲出二十米远,不等他开口呼救,便把我的头巾取下,蒙在了他的头上,然后在他的后颈使劲一拍,他便陷入了昏厥之中。
我的动作是那样的流畅,那样的一气呵成!
当我看到脚下的目标人物,心中不禁一阵得意,我甚至可以在此时轻而易举的结果了他的性命,当然,沈玉说老板要的是让他被五马分尸,我现在还不能杀掉他。
我将他的尸体扛在肩上,按照我所预判的离开路线,躲着任何的光亮向帮派方向回去。
“叮铃。”我粗心大意了,目标人物的钥匙竟然从他的口袋里掉了下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必须捡起这把钥匙,不能让这把钥匙成为警察的线索。
然而,就在我下蹲身子的时候,我猛然发觉到什么,回过头去,却见一个黑影似乎在在缓缓的靠近我!!
这个黑影诡异而熟悉,像极了吓了我两次的那个木偶娃娃!
我脑子嗡的一声炸响,我猜出来了,这个木偶娃娃一定是保护我肩上的这个人,我必须跑,必须疯狂的逃离!
我的速度不知道是有多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直至我奔跑回了沈玉所指定的杀人地点,那一片潮湿的泥土的西郊跑马场,那一直尾随者我的脚步声,才渐渐消失。
跑马场中央,昏暗的灯光下,已经摆放了五匹马,是的,是摆放,因为那五匹马不是活物,而是类似古代木牛流马的机关。
我记得沈玉曾无意间告诉我,老板特别喜欢古代的机关术,所以我丝毫不怀疑这五匹木马的机动力。不过,在我连续被那个该死的玩具木偶吓过三次以后,此时的我,却无比的讨厌这种木质的东西。
纵然如此,老板要的“五马分尸”还是得完成,毕竟我就是做这份工作的,谁叫我时帮派里的清洁工呢。
我将目标人物的脖颈、双手手腕,双脚脚腕依次绑在了五匹木马的尾巴上,然后挨个在木马的尾巴上拽了一下。
当五匹木马的身上接连响起机括的运转声音,我才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沈玉没有教我怎么启动木马,我为什么却是像天生就会一样?
在我思考这些的时候,五匹木马猛然运转,向五个不同的方向猛然前进。
“噗!”*撕扯开的声音,以及鲜血喷射的声音交杂,我来不及躲闪,便被目标人物的热血撒了全身,然而,眼前这残肢断臂,触目惊心的景象并没有令我惊惧,反而让我有些兴奋,又有些清醒,当我看到目标人物被扯开的头颅上,那个被血染红的粗麻,也就是我之前所戴的头巾时,我脑海里的记忆之锁,仿佛被瞬间的打开了。
……
昏暗的房间里,沈玉猛然推开房门,在看到七根蜡烛下面,一张不知道何时掉落的黄色符纸后,神情陡变:“糟了,阿五又要失控了!”
……
西郊跑马场,我在看到那个鲜红的头巾时,我似乎一切都明白了,那个头巾,是一块裹尸布,而我是……我扭过头去,一瘸一拐的来到场地边上那面,用来让骑手整理仪表的镜子面前。
镜子中,双眼凸出,因为一脸狞笑着而显得长相极其可怖的,右脚还断掉一节的木偶娃娃,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