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看了眼四周,压低着声音说道,“也好。”
因为他们已经走到小皇帝的寝殿门口了,不宜再说话,云舒打住了问话。
云舒和金城王进了小皇帝的寝殿。
装饰华美的内殿中,四处都镶着闪耀耀的黄金和五彩斑斓的宝石,靠内殿里侧的宽大床榻上,帐子高挑,睡着年仅十岁的北蒙小皇帝笙曜。
病了几天,他的脸色十分的苍白,小眉头紧锁着,嘴唇紧抿。
走近些看,还能发现,他的身子在轻轻颤|抖着。
一个头发胡子全白的老御医,坐在床榻前,正全神贯注地给小皇帝把着脉,另有三个中年御医站在他的身后,全都紧张地看着他把脉。
除了他们四人,殿中还有三个朝臣,两个宫女,两个太监。
大家的脸上,全都是紧张肃然。
发现长岛鬼姥和恒公公以及几个大臣进了殿中,品阶低的,马上起身行礼。
“天师。”
“皇上怎样?”长岛鬼姥走上前,看一眼小皇帝,问着那个老御医。
老御医摇摇头,一脸忧心加惭愧地朝她施礼,“天师,老臣眼拙,看不出来。”
另外三个御医,也是一脸的忧心和惶惶不安。
一个大臣甩着袖子冷笑一声,“连个病因也查不出来,要你们有何用?不如拉出去砍了!”
说话的这人,是笙氏皇族的一位老王爷,在皇族中声望较高,他一发怒,几个御医吓得全都扑通跪倒在地。
“肃王饶命!”
云舒忍不住挑了下眉尖,世上有不少疑难杂症,各种古怪的病层出不穷,大夫看不出来就要被砍头,那还有谁敢当大夫?
病不是一成不变的,治好这种病,又会有不少新的病冒出来。
大夫们得研究病因,才好对症下药,不让人研究,动不动就砍头,那还怎么研究治病?
“一群庸医!”肃王怒得大骂。
“王爷息怒,王爷。”另一个老臣叹了一声,“宫外在传言,是城中出现了妖女,和皇上的八字相冲了,皇上才一直昏睡不醒,这种病,御医们是治不好的,还是让天师看看吧。”
肃王叹了一声,转身看向长岛鬼姥,“辛苦天师了。”
“我身为北蒙国天师,理应为皇上分忧。”长岛鬼姥走向床榻,几个御医马上闪身让开。
一个太监托起小皇帝的手腕,让长岛鬼姥好诊脉。
她半眯着眼,看了一会儿,说道,“皇上的确是邪气入侵身体了。”
肃王马上问道,“天师,皇上的病情,可有对症的法子?”
长岛鬼姥摇摇头,说道,“没有找到邪气的来源,没有有效的法子。”
她都说没有法子解了,一屋子的人,顿时全都变了脸色。
“不过……”长岛鬼姥美目一转,扫视了大家一眼,又说道,“虽然没有具体的药物可解,但我可用其他的法子让陛下醒过来。”
只要能醒,什么都好说。
肃王马上说道,“天师请说。”
“我运用内力让陛下苏醒,另外……,需做场法事,找到邪气的来源,方能对症下药。”
云舒赫然抬头看她,做法事?
记忆中,长道鬼姥从来不信邪气鬼怪一说,她今天居然要做让人啼笑皆非的法事?那都是江湖骗子们骗钱的,她居然也拿来所用?
她究竟想做什么?
金城王伸手捋了下胡须,对肃王说道,“王叔,在宫中施法,恐会引起民间猜疑与恐慌。”
有和金城王府不和的臣子,马上冷笑道,“金城王殿下,军营中有传言,说府上的世子,最适合做储君,金城王殿下不关心陛下,一味的阻挠天师施法,莫不是盼着陛下不清醒,好让世子继承皇位,金城王府一揽独大?”
肃王脸色一沉,不太客气瞪向金城王。
笙氏一族中,虽然肃王的威望较高,辈分最高,但他没有儿子,而金城王世子年轻有为,是笙氏一族中不可多得的一个少年将才。
只不过,金城王是旁支,彦无辞当时想窜位,竭力打压着金城王府,没有让金城世子登基,而是伙同一些想专权的老臣们,拥护着另一个旁支的幼小孤儿笙曜继了位。
幼儿皇帝不懂朝政,朝中权利自然落到了几个大臣的手里。他们习惯了把持朝政,因此十分忌惮金城王府撑权,特别是厌恶才二十岁出头的金城王世子掌权。
朝中人们的想法,金城王怎不明白?他被几个臣子们异样的目光盯着瞧,气得脸红脖子粗。
“你们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哼!”金城王怒得甩了袖子。
“那就不要阻挠景天师给皇上治病。”其他几个臣子,马上反唇相讥。
云舒悄悄拉了下金城王的袖子,“王叔,这时候,咱们还是让步吧,别跟他们做对。”
金城王看一眼云舒,压下心中的火气,没再说话了。
肃王朝长岛鬼姥说道,“天师,请施救吧,有什么要求,天师尽管说。”
长岛鬼姥站起身来,望向众人,“我需要四个人相助。”她指着殿中的两个宫女,并一个老太监和恒公公,“就他们四人吧,另外——”她又朝云舒点了下头,“她也留下。”
指到云舒,大家这才发现,殿中多了个陌生之人。
大家一起打量起云舒来。
这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身材苗条,五观绝美,一双眼睛幽深如潭水,这是其次,关键是她看人的眼神,十分的沉静,不像是十来岁的小姑娘该有的眼神。
像一个见多识广的大人。
这是谁?
金城王知道她的身份,见人们打量云舒,仍是惊讶了一瞬。
肃王不认识云舒,忙问长岛鬼姥,“天师,这是什么人?不相干的人,来历不明的人,不能近皇上身边,还请天师慎重。”
云舒知道,长岛鬼姥要公开她的身份了。
也好,由长岛鬼姥公开,能省许多的麻烦,因为由金城王府公开的话,人们更会指责金城王府想图谋不轨,寻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来冒充云皇后的小公主,目的还是想窜位。
“她不是来历不明的人,她是云皇后的小女儿舒公主。”长岛鬼姥看着云舒,说道。
一声舒公主,惊得众人大吃了一惊。
当年,皇宫发生宫变,老宫女带着云皇后的小女儿笙云舒出逃,后来传来老宫女被杀,小公主不知所踪的消息。
笙氏皇族的人寻了好多年,都没有寻到舒公主的下落,人们猜测着,大约笙公主已不在人世了,渐渐的,大家忘记了云皇后还有小女儿在世一事。
眼下长岛鬼姥说云舒是云皇后的小女儿,人们当然是惊讶的。
金城王第一个松了口气,当先认可了云舒,“舒公主。”
“金城王叔好。”云舒微笑着还礼。
肃王和金城王一向不对卯,金城王认可的事,对的错的他都要反对。
当下,肃王冷冷看着云舒,问道,“你是笙云舒?你怎么知道,你是笙云舒?谁跟你说起你的身世的?”
谁?她的鬼琵琶。
但这种情况下,没法用鬼琵琶一事来说明。
云舒根据她从鬼琵琶中探出的幻象,说道,“我的养母曾跟我说起过,她说我不是赵国人,我是北蒙人。十六年前,她和我养父来北蒙娘娘山求子,遇到一个重伤的老妇人,抱着婴儿坐在路边向路过的她求救,我的养母收养了我。”
“仅凭你养母的话,你就敢来北蒙认亲?呵呵,如果是这样,我北蒙皇宫中,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这十几年来,不知有多少的年轻女子假冒笙公主。”肃王冷笑。
云舒微微一笑,“肃王叔公,别的女孩来假冒舒公主,是仗着自已年纪相似,而我和她们不同。”
“哦?你拿什么证明你自已?”肃王冷冷问着云舒。
“笙氏族谱!”云舒朗朗说道,“我笙氏一族的子嗣,无论男女,皆要求会背自已的族谱。”
“来人,纸笔伺候!”肃王喊着内侍。
守在殿中的一个太监,马上端上来纸笔,摆放在桌案上。
云舒走到桌旁,不用思索,提笔就写。
写完笙氏的十代族谱,云舒又画了一副图。
她说道,“当年,这图藏于我随身的衣服之中,我的养父母后来对我说,将来认亲时可能用得着,叫我记下来。”
关于族谱,一些有心之人,通过询问其他笙氏族人,也可以问得出来,记得下来。但是这副图,就不一定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那是北蒙疆域图的一部分。
原图分四部分,一份在云舒的身上,一份在肃王手里,一份在金城王的手里,另一份,不知在谁的手里。
长岛鬼姥取出自已的一份,放在桌上,和云舒的图拼在一起,看向金城王和肃王,“你们的图呢?”
两人的图,就在他们的帽子里,各自取下图来,铺在桌上。
四角图纸拼成北蒙疆域图。
“你们还要质疑她的身份吗?”长岛鬼姥的目光,扫视着殿中众人。
没人再质疑云舒。
肃王轻轻一哼,袖子一甩,站一旁不说话了,他身份高,不屑跟云舒主动说话。
金城王心疼云舒,“舒儿,归家了,就留下来吧。这里才是你真正的家。”
“是,多谢王叔关怀。”云舒微微一笑,又走到肃王的跟前,认真行着礼,“肃王叔公。”
肃王淡淡瞥她一眼,不太客气地将头扭过,“免礼。”
其他品阶低的,纷纷朝云舒见礼,“舒公主。”
云舒朝大家抬手,落落大方说道,“都请起吧,眼下我的身份归位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事情,还是看看皇上的病情吧。”
“对对对,皇上的病情最要紧。”几个大臣马上附和。
长岛鬼姥这时说道,“那么,我点名的人留下来,几位王爷和大人们,就请在外面等着消息吧。施法期间,不得让人打搅,以免惊扰了皇上。”
肃王说道,“天师请放心,有本王在,绝不会有人敢前来打搅。”
金城王又叮嘱了云舒几句,叫她不必担心,一切有他在,跟着肃王到外间候着去了。
两位王一离开,其他大臣们,也跟着离开了,恒公公关了内殿的门。
“过来!”长岛鬼姥马上敛了神色,冷然看着云舒。
“是。”云舒听着安排,走到床榻边上。
“你站在这儿,随时听差,至于其他人,全都站在门口去把守着,不得惊扰。”长岛鬼姥声音严厉,再次下着命令。
众人没人敢违抗,依言而行。
云舒站在床榻前,静静看着长岛鬼姥一言一行。
只见她扶起小皇帝笙曜,让他坐稳在床上,“过来,扶着他。”长岛鬼姥看一眼云舒,说道。
云舒爬到床上,扶着笙曜的肩头。
长岛鬼姥将掌心按向笙曜的后背心,不多时,笙曜的脸色渐渐的红晕起来,他的眉尖动了动,嘴唇颤|抖了下,噗——
吐出一口黑血来。
“好了。”长岛鬼姥朝门口侍立的两个宫女说道,“马上端些清水来,给皇上喂下,他若是再吐一口血,就能完全清醒了。”
“是,天师。”两个宫女按着她的吩咐,端来清水喂了笙曜服下。
果然,笙曜又吐了口血,不过,仍是黑血。
但他开始有了意识,哼哼起来,“疼,头疼。”
“一会儿就好了。”长岛鬼姥给他按着太阳穴。
又过了一会儿,笙曜幽幽醒了过来,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大家,“朕饿了,想吃兔肉羹。”
几个宫女太监齐齐大喜,“皇上,你终于醒了?”
恒公公笑着道,“天师不愧是天师,果然是有办法的,皇上终于醒了。”
“这只是让皇上清醒,若想全好,还得找出邪气的出处,方能治好根本。”长岛鬼姥将笙曜放在床上,让他躺好,走下床榻,淡淡说道。
云舒眸光闪了闪,笙曜吐了黑血,分明是中了毒的迹象,哪里是什么邪气袭身?
但她想知道长岛鬼姥的真正意图,没有指明。
且看长岛鬼姥下一步想做什么。
她前世这个师傅……
云舒在心里叹了一声。
……
小皇帝笙曜终于醒了过来,朝中大臣们都很高兴,好消息传出京城,罩在京城人们头上的乌云,顿时散开了,城中百姓们的脸上,又开始洋溢着笑容。
肃王带着文武百官,拜谢着长岛鬼姥。
长岛鬼姥云淡风轻地说道,“我是云皇后的师妹,又是先皇亲封的国师,给皇上治病,是我应该做的。但皇上的病情,只是暂时的抑制住了,要想彻底根除病症,还得找出邪气所在。”
“天师说的有理。”肃王点头,“一切全凭天师安排。”
于是,云舒作为云皇后的小女儿,作为小皇帝的堂姐,作为长公主,被留在了皇宫。
彦远笙和贺兰,陪着云舒进宫,却见不到云舒,不免担心起来。
好在金城王找到他们,告诉他们云舒平安着,而且身份公开了,不会有什么麻烦。
彦远笙松了口气,笑着道,“原来舒表妹平安着,那我便放心了。”
贺兰跟着敷衍着一笑,心中却担心起来,不让云舒出宫,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但宫中的规矩,由不得她擅自行动。
她想起宇文熠和顾铭来,又问着金城王,“殿下,我们姑娘是收到一封信进的宫,信上说,熠王和舒姑娘的义兄被关押在皇宫了,她担心他们才来的,他们人呢?”
金城王摇摇头,“宫中并没有关人,我已经对舒儿说了。”
“没有关人?”贺兰惊讶了,难道,鬼师傅是想骗云舒进宫?
可她又一想,即便是鬼师傅不写信,真想抓着云舒的话,以鬼师傅的本事,抓云舒是易如反掌。
写封信叫云舒进宫,不过是猫儿戏老鼠,杀之前的把戏而已。
相处多年的师傅,忽然变得陌生起来,让贺兰心中很不是滋味。
“并没有关什么人,你们多虑了。”金城王又说道。
“可能是我们想多了。”贺兰讪笑着。
……
云舒被留在皇宫了,贺兰不能久留,跟着金城王和彦远笙出了宫。
离开皇宫后,她马上回了宅子来找仁义。
老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
跟仁义商议着,兴许能想些主意出来。
长岛鬼姥的武功,深不可测,她想做些什么,没人拦得住,只能跟她智斗,不能公开顶撞硬着来。
一进宅子门,仁义便惊讶着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了?舒姑娘呢?”
“她的身份公开了,被留在皇宫了。”贺兰皱了下眉头,“大臣们都在,由不得她隐瞒了。”
仁义飞快关了宅子门,把她往院里拽,“我们主子和顾公子回来了,你赶紧跟他们说说宫里的情况吧。”
贺兰惊讶了,“他们回来了?”果然没有被关,她就说嘛,以宇文熠的狡猾,怎会被关?他关别人还差不多。
仁义说道,“也是刚刚回来,王爷正要出门找舒姑娘,可巧了,你回来了。他们回来发现舒姑娘不在,都发火了,你可小心着回话。”
贺兰来到东边间,一走进宇文熠的房间,就见宇文熠沉着脸朝他望来,顾铭木着脸站在他的身侧。
贺兰头皮一紧,低着头走了过去。
“你一个人回来了?舒儿呢?”顾铭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忙问道。
“她人呢?”宇文熠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不是让她在宅子里等着吗?上哪儿去了?”
贺兰苦着脸,“王爷,顾公子,事情也不能全怪我们,姑娘也不想离开,是因为,鬼师傅派人送来了信。”
“鬼师傅?”宇文熠讶然,“长岛鬼姥?”
贺兰点头,“正是她。”她将长岛鬼姥救走彦无辞的事,和送信来的事,对宇文熠实话实说了。
云舒和长岛鬼姥对持上了,不能再瞒着了。
仁义不知道云舒便是顾云旖,但听说长岛鬼姥救走了彦无辞,仍是十分的惊讶,“彦无辞是顾皇后的仇人,长岛鬼姥为什么要救走自已徒弟的仇人?”
宇文熠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不听话的人!”
贺兰知道,宇文熠在怪云舒不该出门,可鬼姥要见云舒,法子多的是,没人拦得住的。
不乖乖的前往,惹着了鬼姥,云舒会有大麻烦。
长岛鬼姥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古怪,她心情好时,会将一个人捧在手里心好,恨一个人时,恨不得从坟里挖出来鞭尸,再杀光对方的九族!
“信上说,王爷和顾公子被关在皇宫了,姑娘也是担心你们。”贺兰帮着云舒说话。
“不过是一道宫墙而已,能拦得住本王?你们,哼!”宇文熠冷冷一哼,站起身来,“都呆在宅子里,本王再进宫一趟!”
“王爷。”贺兰拦着他,“姑娘说,想知道鬼姥的真正意图,她为什么要救走彦无辞。”
“这件事,我也想知道,不必跟着,全都候在宅子里。”宇文熠说完,走出屋子,接着身影一晃,消失不见了。
“现在怎么办?坐在宅子里等消息?”贺兰看一眼仁义,又看一眼顾铭,男女主子都不在,没了主心骨,她成了无所是事的人。
“那就候着吧。”仁义扫扫门槛上的灰,坐下来。
“我北蒙话好,去街上打听些新消息去。”顾铭取过一顶帽子,走出去了。
贺兰想跟着,又怕自已坏事,急得跺脚,她的师傅长岛鬼姥,怎么变成了一个可怕的人?
恨一个人会杀光九族……
贺兰忽然想到鬼姥的狭隘心胸,惊得脊背一凉,她要杀哪九族?
……
小皇帝病情好转,接下来,便是查出邪气所在方位了。
长岛鬼姥命人在宫中的一处祭祀坛前,摆上香案施法。
守祭坛的人有十六名,要求是笙氏一族的少男少女。
云舒身为小皇帝的堂姐,又是少女身,正好合适,被选在其中。
十六人,全都身穿雪白长衫,围站在祭祀坛四周。
朝中的大臣们,则站在祭祀台下方观看结果。
其他十五人,十分敬畏着长岛鬼姥,一个个惶惶不安地呆站着,大气都不敢出,只有云舒,神情平静地看着长岛鬼姥“施法”。
她先是宰杀了一只活羊,接着,又杀了一只活鸡,将二者的血,挤在一个透明的琉璃瓶里。
然后,她双手高举琉璃瓶,大声对祭台下方的臣子们说道,“现在,祭祀开始,血色出现在哪方,哪方便有邪气。”
她的话音一落,祭祀台下方的人们,停了小声的议论,全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她。而那十五个少男少女们,由于站得久,加上天气热,几乎要昏眩在地。
云舒轻轻地勾了下唇,静静看着长岛平鬼姥。
只见她手持桃木剑,口里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天空开始乌云密布,原本还艳阳光照的天,忽然阴沉下来。煞时,大地阴森森起来,人们感到身上凉嗖嗖的,像是一下子到了夜晚,又像是一下子进了阴曹地府。
有胆小的少女,已经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祭台下的大臣,也好奇地小声议论起来。
云舒抬头看天,眯了下眼,“日食?”
长岛鬼姥高呼一声,天又亮了起来,没一会儿,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
这可太神奇了,几个少男少女们,一个个惊讶声不断。
这时,一个少女忽然尖叫一声,“呀——,看她的裙子!”
所有人都朝云舒看去。
只见云舒的素白裙子上面,洒了不少血,斑驳一片,像雪地里洒落的红梅。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惊讶问道。
长岛鬼姥冷笑一声,“邪气出现了!束手就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