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和云舒围杀赤木,饶是赤木功夫了得,也被杀得步步倒退。
身上被刺了几个血窟窿的赤木,吃惊地看着云舒,一脸的疑惑不解,“你是……”
“顾云旖!今天特来取你狗命!”云舒的长剑丝毫不退让,直刺赤木。
顾云旖?顾云旖不是死了吗?
“顾云旖已经死了,你少装神弄鬼!”赤木冷笑。
“那你看看,这剑法可是顾云旖的?长山鬼姥的高徒,剑法精湛,剑术独一无二!”云舒轻笑,手腕一晃,长剑换了个剑法,刺向赤木,“我是死而复活的顾云旖!赤木!你当年割我手腕经脉,我今天割你喉!索你命!“
噗,赤木的心口,被刺了一剑。
“顾……顾云旖?”
赤木一脸惊悚。
他心中不相信,却也不得不相信,因为,云舒的剑法,居然真的跟顾云旖一模一样!
真的是顾云旖?
他想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别人,但是,没有机会了,云舒的剑和贺兰的剑同时刺到,这二人的功夫和他差不多,但二打一,他哪里打得过?
输得一塌糊涂。
贺兰的剑刺进了他的肚子,云舒的剑,刺进了他的咽喉。
眼前一黑,赤木倒在了地上。
贺兰走过去,抬脚踢了踢,赤木一动不动了,她伸手一探鼻息,绝气了。
“姑娘,他死了。”
云舒望向红柳镇方向,“贺兰,我们现在去找胡远笙。”
贺兰说道,“他将姑娘的蛊毒治好了大半,咱们是该感谢他的。”
“不,我找他,是担心彦无辞反应过来,知道自已上了当,会杀胡远笙。他不能死!我总觉得,他的身世十分不简答。”她翻身上马,“走!”
鞭子一扬,往北疾驰而去。
贺兰也翻身上马,跟在云舒的身后,离开了。
两人离开一刻时间后,有一人从红柳镇方向骑马而来,看到死在路中间的赤木,他吃惊了一瞬,马上拉了拉马缰绳,翻身下马,走过去查看。
鼻息脉搏全无,死了?
又来查看死因,只见赤木的身上,有十几条小伤口,三个大伤口。
大伤口是,肚子右侧被刺了一剑,左胸处刺了一剑,最致命的一剑在脖子上,有一寸深了,赤木是割喉而死。
显然,杀死赤木的人,跟赤木有着深仇大恨,否则的话,那喉咙上的一剑,完全是多余的。
因为,赤木的腹部和心口上都中了剑,是活不了多久的。
把一个中伤之人刺死,只能说明,那人跟赤木有着极深的仇恨。
看着剑伤的伤口,他眸底的神色,越来越惊讶,不禁喃喃自语,“不可能,怎么可能呢?这太不可思议了。”
使这剑法的人,是顾云旖!
他往四周看了看,荒郊野外的硬地戈壁滩,和中原南方的泥土地不同,马儿跑过,很多时候看不到脚印,无法查看马蹄印,根本不知刺死赤木的人,逃向了哪里。
他将赤木往马背上一丢,踢了下马肚子,驭着赤木打马回了红柳镇。
……
彦无辞正等着护卫们的汇报,这时,天山回来了。
“阿山?”彦无辞冷沉着的脸色,马上缓和下来,“你也去追赤木了?他人呢?”
“死了。”天山走到彦无辞的面前,“被一剑割喉了。”
“一剑割喉?知道是谁干的吗?”赤木的武功不弱,居然会被人一剑割喉?这让彦无辞十分的意外。
天山的神色,露出了疑惑,“看那剑法,是长岛鬼姥的,但她已经多年不现世了,是死是活没人知道,就算她活着,按着她的脾气,是不屑于去杀一个无名晚辈的。”
彦无辞看着天山,“你想说什么?”
“长岛鬼姥的剑术,只传了一个人。”
彦无辞眯了下眼,冷冷一笑,“这未免有些荒唐。”长岛鬼姥的高徒是顾云旖,天下人哪个不知?天山想说,那人是顾云旖?“这是不可能的事。”
“狼主,那天晚上,不是有个红衣女子,自称是顾云旖吗?今天又出现了顾云旖的剑术。也许可能……”赤木也不相信,世上有诡异的事,但这事情,又无法解释清楚。
“孤,不相信!”彦无辞冷笑。
“赤木的尸体带回来了,狼主前去看看就知道了。”天山又说道。
彦无辞目光一沉,“去看看。”
赤木被扔在客栈的后门处,看到赤木的剑伤,彦无辞也不得不相信,赤木是被顾云旖所杀,可是,顾云旖不是死了吗?
“天山。”彦无辞的目光,森寒幽冷,“留意剑术高明的人,特别是女人。”
不需彦无辞提醒,天山也会留意,他投靠了彦无辞,如果顾云旖真的死而复活,头一个,会来杀他。
“明白,狼主。”
……
彦无辞口里说,不相信“顾云旖”出现了,但行动上,仍然是防着。
他前思后想,始知殷鹂的事,是一场谋划。
便命人马上去查胡远笙,但晚了一步,胡远笙不见了,连那个药房的掌柜夫妇,也不见了。
药铺的主人已换,没人知道,胡远笙和药铺掌柜夫妇去了哪里。
彦无辞得知消息,勃然大怒,“追,追到那个大夫胡远笙,格杀勿论!”
……
殷鹂的手被捆着,绳子的另一端系在马儿身上,马儿一跑,她不得不跟着跑,否则,就会被拖死。
殷鹂恨得咬牙,大骂着云舒的恶毒和狡猾。
她被马儿拖着,一路往南跑。
不知是老马识途,还是误跑误撞,马儿驮着殷鹂,竟到了云州城的北城门那里。
也恰好,天真带着人,在北城门的城楼上巡逻。
有守卫发现了情况,马上汇报给了天真听。天真是宇文熠封的骑尉,常来城门口巡逻,兵士们都认识他,惧怕他。
天真定神一看,这不是殷皇后么?
他一拍大|腿,大笑起来,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殷鹂不得北蒙人宠爱了,被人赶回来了?
“喂,知道她是谁吗?”天真指着城门下的殷鹂,大声笑道。
“谁呀?长得倒是挺标志的。”都是些久不见女人的兵士们,看到母猪都会觉得可爱,此时见到殷鹂天仙般的脸,一个个眼睛睁得滚圆,闪闪发亮。
“京城一家青|楼里有名的头牌,听说来北地挣大钱的。没想到,跑到这儿了!”天真哈哈一笑。
一听说,殷鹂曾是头牌,兵差们马上喜得直搓手,“真大人,要不,放她进来?只有她一个人呢。”
两国交战期间,边地的城门,一向都关着,没有通关令牌,是不能随意开城门的,除非是特别的情况。守城门的头领,汇报了才能开城门。
不过,殷鹂的情况是最特别的,天真不需请示宇文熠。
“当然放进来了,肥水不能流入北蒙男人的田里,哦不,不能流入北蒙男人的床上。”天真哈哈一笑,挥手叫兵差们开城门,“准许你们白白享用一天。从明天开始,她要收钱的,一两一天。”
“多谢真大人。”众人大声欢呼起来。
一两一天太贵了,他们一月也才五两银子,钱用完了,剩下的二十五天不得憋死?今天赶紧享用吧。这个女人拖到床上一天,足够泄掉憋了多日的火了。
有美色来了,兵差们行动迅速,马上开了城门。
殷鹂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几个兵差们扛着,拖到城门内侧的小岗楼里去了。
在她的惊恐中,被人扔在长椅上,眨眼间衣衫又被人拔光了,不等她喘口气,一个大个子兵差,火急火燎扑了上来。
吓得她尖叫起来,拼命挣扎求饶。
殷鹂哭喊着,叫骂着,“我是皇后,我是殷皇后,你们胆大如此对我,皇上定要砍了你们的头!”
“皇后?屁,皇后不是死了吗?敢假冒皇后,诛你九族。”汉子们起哄着笑起来。
“头牌皇后吧?哈哈哈——”
“来来来,过把皇帝瘾,排好队啊!”
“哈哈哈——”
殷鹂嗓子都喊哑了,没人同情她。
不仅没人理会她帮她,二十来个汉子还哈哈笑着,挤在一旁围观起哄,揩一把油。
殷鹂挣扎怒喊,却根本没有用,手脚被好几个人摁着呢。
大个子才泄气,就被人推开了,“该我了该我了,一边去吧你。”
从晌午,一直到天晚,她就没有从椅上起来过,也不知来了多少人,她昏过去后,又被人弄醒,如此睡了醒,醒了睡,一直被人折腾到了天亮。
经过的人太多,她的身上散着一股子恶心的污浊气。
天真走到她的面前,捏着鼻子,踢了踢躺在地上如死狗一样的殷鹂,对身旁两个兵差道,“送到天香楼去,挂牌迎客。名字嘛,还是叫殷鹂。”
一个兵差嗡声问道,“送了那里,不是要出钱了?”
“送到那里,有人养着,白白胖胖的更好享有,咱们这里,要床没床,要枕头没枕头,这岗楼里四面都是窗户。三两天冻死了病死了呢?你有钱还没处花呢!”天真冷哼,“放心吧,会便宜一些的。”
“哈哈哈哈,说的也是呢,还是真大人想得长远。”兵士们一起哄笑起来。
有人将昏迷中的殷鹂从地上提起来,拿块旧毯子一裹,扛走了。
……
这一天,宇文恒一行人,悄悄来到了云州城。
他的秘密出行,是避开宇文熠的,并没有对云州知府隐瞒。
早几天前,云州知府就已收到他的秘信,他会来云州。
这一天,收到他来了云州城的消息,云州知府更是亲自迎接。
一辆褐色半旧的普通大马车,在长街上缓缓而行。车轮上沾满了泥土,显然,是从雨水多的南方而来,马车连日夜的奔走,没有来得及清理掉。
云州知府穿着普通家常便装,装成一个老书生,站在街边,远远看到那马车来了,马上走了过去,车在他身旁停下,帘子从里挑起。云州知府朝车里的人哈了下腰,爬了进去。
“宇文熠没有发现吧。”车里,一个青年男人,声音清冷开口。
正是秘密离京来云州城的宇文恒。
云州知府先问了安,马上恭敬回道,“没有,他最近忙着练兵,没有时间顾及到微臣这里。”
“微臣这称呼,要改,你又忘记了?”宇文恒沉了脸色。
“啊,是是是。”云州知府吓得连连点头,“在下明白。”
“我是你家远房亲戚,来此做客,记着。”宇文恒提醒。
“明白明白。”云州知府赶紧回道。
宇文恒住进了云州知府家里,云州知府对外说,宇文恒是他启蒙恩师的儿子,来此游历。
敬重恩师,便敬重恩师的儿子,所以,云州知府对宇文恒客气有加,府里的仆人和进出的衙役们,并没有疑心什么。
休息了一下午后,宇文恒马上让人找来云州知府,详细询问起了城中最近的情况。
对于管平武的叛变,宇文恒并没有说什么,只淡淡扬眉,“扶不起的烂泥,死了也好。”
“新的守城将领,是熠王亲自选派的。”云州知府又说道。
“他猖狂不了多久。”宇文恒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份图纸,递与云州知府,“接下来,按着这个行事。”
云州知府看向图纸,心中一惊,果然,皇上来云州,不是来玩的,是来杀熠王的。
在宇文熠攻打北蒙时,他要来个釜底抽薪!断了宇文熠的后路。
这一招,不可谓不绝!
“是,明白。”云州知府谨慎着点头。
……
既然来是从南方来的恩师的纨绔儿子,宇文恒将装成了纨绔样。
吃喝玩乐,一样不落。
去城中最大的酒楼吃了晚饭喝了酒后,云州知府马上献媚说道,“城中最大的青|楼天香楼,最近来了个南方美人,身娇体软,公子,晚上不如上那儿坐坐?”
宇文恒可是皇帝,在京城里时,身边美人如云,远路而来只带着太监和护卫,没有一个女人相陪,一定渴得厉害了,既然是纨绔么,当然是得去那等地方装“纨绔”咯。
宇文恒心情不好,也想放松一下,无可无不可地点了下头,“也好。”又道,“低调而行,别惹出事来。”
“是,在下明白。”云州知府回道。
两人同坐一辆马车,由卫公公赶着马车,一个护卫高手秘密跟着,四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天香楼。
卫公公看到楼里进出的姑娘,心中感叹,比南方的姑娘们差远了,都是些五大三粗的人。
宇文恒气度不凡,眼尖的老鸨马上认出了他,笑着相迎,“公子呀,楼上请,底下吵,楼上清静,有雅坐,您想听曲,还是想找人聊天?”
“听曲。”宇文恒点头。
“听说,鹂音姑娘会弹曲,就她吧。”云州知府早有耳闻,楼里新来的,叫鹂音的是个绝色之人,他特意请宇文恒前来,是来讨好的。
“好嘞。这就给您安排着。”老鸨笑着,招手朝一个婆子吩咐着,“请鹂音姑娘到二楼菊字房间。”
“鹂音姑娘在迎客,今晚有三人约了她。怕是轮不到这位公子。”那婆子道。
“她的生意怎么这么好?”老鸨皱眉,“行了行了,知道了。”又来安慰宇文恒,“鹂音今晚不得空,要不……”
宇文恒看一眼卫公公,卫公公马上放上一锭银子。
“带我进她的房间,我要见她。”
“她屋里有人。”老鸨有些为难,都是贵客,赶走哪个都不好。
卫公公又放上一锭。
“够吗?”宇文恒声音凉凉,目光中腾起杀音。
他身后的暗卫,也走近一步,面无表情盯着老鸨。
老鸨吓了一大跳,“是是,您……楼上请。”心说这位主,居然有这嗜好?看别人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