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小心擦破了皮。”我偏头躲过,“今天晚上多亏了付先生,救命之恩——”
“我说了,举手之劳而已。”付先生打断我的话。
他虽然笑着,但我总感觉他好像生气了。
三叔上前,“小佳,我送你过去吧!”
三叔刚说完,付先生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三叔倒是和艾小姐关系好。”
他说完就转身上了直升机。
留下三叔脸『色』微变,“艾小姐,我这就送您过去,您这边请。”
果然,付先生生气了,否则三叔不会立马换了态度。
我犹豫道,“三叔,付先生是生气了吗?”
毕竟对方刚救了我和韩盛,我要是还惹人家生气,岂不是太不识好歹。
熟料三叔苦笑一声,间接承认,“没事的。”
三叔不说,我也不好再问。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吓狠了,这会儿我竟觉得手脚发软,全身无力,脸也烫的厉害。
见我情况不对,三叔赶紧问我,“你怎么了?”
我摇头,“我没事,我……”
还没说完,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陷入黑暗之前,我好像听到付先生在喊小陈医生……
等我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陪床的护士见我醒了,笑的很是温柔,“艾小姐,您终于醒了。”
我正要开口,她就推开门跑了出去。
紧接着,三叔走了进来,“小佳,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说完『摸』了『摸』我的额头,“还好,不烧了。”
“三叔。”我呆呆的看着三叔,“我发烧了?”
“医生说你本来就病了,再加上夜里被冻着引起了急『性』肺炎。你先别动,我叫小陈再给你检查一下。”
“三叔!”我回过神来,一把拉住三叔,焦急问道,“韩盛呢?他怎么样了?他在哪里?我要去看他!”
三叔笑的很是慈爱,“韩少已经没什么大碍,不过先生吩咐了,等你醒来要先做检查,待一切身体机能正常之后,再『操』心别人。”
我想都没想就开口说,“韩盛他不是别人,是他救了我,如果不是他我现在早都没命了!”
想起伤痕累累的韩盛,心底一阵闷疼,嗓子哽的难受,无法喘息。
他那张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深深映在我的脑海,揪的我五脏六腑缩成一团。
然而三叔还是说:“这是先生的吩咐。”
意思他也无能为力。
没有办法,我只能照做。
一系列检查下来后,小陈告诉我,说我的肺炎是发烧引起,接下来只要好好注意,大概两周的时间就能痊愈。
等检查完后,我终于有了空隙,“三叔,我现在可以见他了吗?”
三叔点头,“当然可以。”
我去的时候,韩盛还没醒来,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
我问过小陈医生,他说韩盛腿上的枪伤看着骇人,实则没多大影响,就是疼了点,但后背被狼牙刺划伤的厉害,因为重力的缘故,有一根刺差点将他的脾穿透,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他之所以不醒是头上的伤。
只要韩盛能醒来,就证明他身体没多大问题了。
我问小陈医生,他头上的伤很严重吗?
小陈医生说,“有轻微的脑震『荡』,短暂的昏『迷』是正常现象,估计再有一个小时患者就能醒来。”
等到确切回复,我的一颗心才回归原位。
我猛然想起,韩盛交代的事情,对三叔说,“三叔,这是哪个医院?保密效果如何?”
怕三叔误会,我赶紧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我被绑架这件事有隐情,再加上是韩盛救了我,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没想到三叔毫不在意,反而安慰我,“你放心,先生明白你的顾虑,特地吩咐我们要好好照顾你和韩少,这是先生名下的医院,保密措施很好,你们大可以安心在这里养病。”
没想到付先生会考虑的这么周到,我很是感激,“三叔,这次多亏了付先生,要不是他……”后果真的无法想象。
“我一定会报答付先生的。”我郑重说道。
三叔却笑着说,“其实说到底,还是你和先生投缘。”
“先生能走到今天这个高度,想要的女人一抓一大把,但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过笑脸。包括小少爷也是,他随了先生的『性』子,大到英国王室公主,小到家里的女佣,全部都被他给整过,理由就是不喜欢。唯独你,是小少爷第一个心生好感还念念不忘的人。”
三叔笑道,“上次回去之后,小少爷一直撺掇着我带着他来找你。”
我笑了笑,“三叔您客气了。”
我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
熟料三叔却说,“不,我并没有客气,等你了解了先生之后,就知道我我今天说的这些只是蜻蜓点水罢了。”
但凡我当时多想一点点,就能察觉出三叔说的这些话别有深意,可惜当时的我一心想着韩盛的伤势,脑海中全是韩盛什么时候才能醒来的念头,哪里还会多想三叔的话?
就只是笑了笑,不再言语。
韩盛醒来还有一段时间,担心他醒来会饿,我就去外面给他买了一份粥回来。
我刚出电梯,护士看到我,就笑着跟我说,“艾小姐,韩先生已经醒了,您现在可以去看他了。”
“你说他醒了?”我心中一喜,便说了句,“谢谢!”就赶紧往韩盛的病房跑去。
没想到付先生也在。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气氛有些诡异。
“小佳。”付先生见我来了,对我点头,“我刚刚还跟韩少说你马上就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说实话,我跟付先生一点都不熟,要不是这次遇难,我走投无路请付先生帮忙,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付先生再联系。
从昨天到现在,付先生给我的感觉就是:温润如玉,体贴,细心,但充满疏离感。
因此我对他的定义只有一个词:救命恩人!
但眼下付先生突然对我这么亲切,着实叫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付先生的视线落在我手里拎着的粥上面,含笑问道,“去买粥了?”
我回过神来,老实回答,“是。”
“我不是吩咐三叔,有什么需要找直接找他吗?何必亲自去。”
果然,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这叫我很不习惯,但我还是笑着回答,“这是给韩盛买的。”
我抬头去看韩盛,此时他躺在床上,视线落在我和付先生身上,似笑非笑。
付先生听我这么说,意味不明的说了句,“原来。”
他对我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晚点我再来看你。”付先生说完对韩盛点头示意,“告辞。”
付先生走后,空气陷入寂静。
我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韩盛。
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韩盛开口打破沉默,“不是说给我买了粥么?还拿不过来?”
“啊?哦!”我回神,连忙点头,上前将粥放在床头柜上。
韩盛头上包着一圈纱布,脸上的划痕已经开始结痂,伤口周围还残留着『药』水的痕迹。
因为他后背伤势严重,医生建议他侧着睡。
可他又伤了左脑和右腿,就算侧卧也只能是右侧卧,如此一来,右边的腿便要受罪一些。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我眼睛酸涩,心中充满愧疚感和感激,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将我密密麻麻包围。
我咬紧嘴唇,“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如果不是韩盛,此时的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韩盛却说,“你打算饿死我?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我愣了两秒,反应过来他这是饿了,就赶紧给他喂粥喝。
时值深冬,粥很热,怕烫到韩盛,我喂的很小心,先放在我嘴边吹一会儿,等变温了再递到他嘴边。
等吃到一般的时候,韩盛突然来了一句,“我昏『迷』时候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咣当——”一声勺子掉进碗里。
我震惊抬头:“你、你说什么?”
“你说只要我撑下去,你就会和我冰释前嫌!”
“你说我救了你很多次,你欠我一条命。”
“你还说,只要我醒来,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
韩盛一字不落的复述,说完了还笑的一脸灿烂,“怎么?你想食言吗?”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你居然装晕?!”
太卑鄙!太无耻!
韩盛笑的活像一只老狐狸,狡诈腹黑又阴险!
他说,“我当时确实晕了,但意识还在,只是眼皮重,醒不来而已。”
我脸『色』爆红。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履行你的诺言?嗯?”
上挑的尾音无一不昭示了主人无比恶劣阴险的好心情。
我瞪大眼眸,嘴唇哆嗦,好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无耻!”
韩盛唇角微勾,突然起身,趁我不注意,在我脸上重重咬了一口。
我条件反『射』『性』惊呼一声,等到反应过来,对方已经躺回床上。
他挑眉一笑,“明明有牙齿的,而且还能咬人,你怎么能说我无齿呢?”
怎么看都充满挑衅。
我都快被气死了!
手捂着被他咬过的地方,抖着嗓子骂他,“你个凑不要脸的!”
没想到他居然说,“这就算不要脸了?我还有更不要脸的呢!试试?”
试泥煤!
一口气卡在嗓子眼,我被呛得直咳嗽。
见我咳的厉害,韩盛赶紧替我拍着后背,“原来你早就想我对你做些什么啊?那你不早说,瞧你都激动成什么样了!”
戏谑的语气中包含关心。
但我还是明白,自己是被韩盛调、戏了。
一时间又气又怒又羞,咳嗽的更加厉害。
我只能抖着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韩盛,说不出话来。
等我平复的差不多了,韩盛突然凑近我,“艾小佳,你真可爱。”
“可爱泥煤!”我气急败坏,狠狠推开他,“滚!劳资不伺候了!爱咋咋地!”
说完转身就走。
跌回床上的韩盛突然痛呼一声,他咬牙切齿,“艾小佳你够狠!我可是伤员!你还真下得去手!”
听到韩盛疼的倒吸凉气,我已经走到门口的脚步顿住。
我刚才那一推并没有用力,可听韩盛的样子好像很痛……所以,我到底要不要管他呢?
犹豫片刻,我还是叹了口气,转身回去。
果然,韩盛的脸『色』比刚才白了几分。
我心中满是愧疚,但还是狠狠瞪了他一眼,“活该!”
谁叫他刚才惹我来着!
否则我也不会失手推他。
到底是我做错了事,见他疼的厉害,我满是担忧地问他,“要不我帮你叫护士进来看看?”
“不用。”韩盛摇头。
过了许久,他终于缓过来。
我不放心,“真的不用吗?”
韩盛勾唇,“不用。”他眸光微闪,“不过你亲我一口,说不定会好很多。”
“韩盛!”我怒目而视。
见我真的生气了,韩盛才挑眉,“行了,开玩笑而已,这么不经逗。”
他对我示意,“还有半碗粥呢!不喂了?”
我冷笑,“你是智障吗?你伤的是头!不是手!自己不会吃吗?”
韩盛啧了一声,“真是忘恩负义的家伙,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
他对我示意,“你看看我全身这大大小小的伤痕,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是我自己喝粥,伤口严重了怎么办?”
“再说,我救了你,你照顾我,天经地义!”
我没有办法,只能忍着怒气,认命给韩盛喂粥。
看着满是得意的韩盛,真想一碗粥扣在他头上:不是要喝粥吗?喝啊!叫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