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看着凯妮斯脸色变了又变,无趣的转过头去,“一点都不好玩,我还没说什么呢。”
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要一次性叭叭出来,但是除了元老院,还要去哪里找人当出气包呢?
程澈靠在椅背之上,无趣转头看着远处的石头人,半晌才叹了口气,“这就气红脸了,还没有梦主好玩。”
一旁,星期日默默转头,盯着程澈。
梦主都有那么多躯壳可以使用,能够操控那么多人,还有鸟类身体,到底是梦主不会脸红还是梦主扛骂?
在星期日幽幽的目光之中,程澈再一次叹气,“行了,我结束了,等会儿再找个好玩的骂。”
不好玩,
终于,凯妮斯从刚刚那一番长篇辱骂之中回过神来,整理好心情看着这几位客人,“二位来此,所为何事?”
话音落地,程澈的眉头又忍不住抽搐起来。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心里念叨着皱眉长皱纹终于压下冲动。
程澈侧过头看着凯妮斯,眼神困惑,似乎是在思考对方好像没有自己想象的脆弱,又像是在酝酿下一次的叭叭。
星期日愣了愣,然后果断转头看向程澈,像是一个等待家长开口回答问题的腼腆孩童。
程澈犹豫一瞬,诚恳道:“在奥赫玛待得有点无聊,过来开个新地图顺便出口猜谜的气。”
闻言,凯妮斯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个回答是她没有想到的。
在会面之前,她本来想要将那刻夏拉入元老院的阵营之中,无论是合作者还是棋子,都需要那刻夏才可以进行后续的计划,但是对这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凯妮斯沉默下来,总觉得自己好像遭遇了一点人生挫折。
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对方仅仅是太无聊了想要骂自己一顿。
凯妮斯的心里满是迷茫甚至带上些许怀疑人生,连被辱骂的愤怒都在此时消失不见,甚至还有点想笑。
片刻之后,凯妮斯这才回过神来,“这样啊。”
呆滞许久,凯妮斯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正事,“阿那克萨戈拉斯,你的回答呢?我们要在下一次的公民大会之中据理力争,唤醒阿格莱雅那被冰冷的政治掩盖的心灵,将翁法罗斯拉回正轨,令那群执迷不悟之人幡然醒悟。”
那刻夏:……
这种时候了,难道不要再仔细想想下一场公民大会还能不能顺利召开吗?
她以为今天来的是谁?
一个打算双方各自试探一遍验证自己猜测的阿那克萨戈拉斯。
一个无所事事嘴巴寂寞想要骂人的程澈。
一个试图让自己成为元老院唯一话事人的造反者。
真的不考虑一下不举行公民大会直接变成交接仪式吗?
那刻夏嘴角抿起,变成一条向下的直线,不发一言。
凯妮斯微微叹了一声,然后慢悠悠起身,“看来你需要一点时间考虑,在公民大会开始前,我始终会等着你的答案。”
说着,凯妮斯转身,抬脚朝着那高耸的阶梯走去。
等等,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自己来是为了那刻夏的选择,但是自己好像平白无故挨了一顿骂,自己的报复呢?
她凯妮斯就这么像一个软柿子,谁都能骂一顿不受任何惩罚吗?
想到这里,凯妮斯停下脚步,站在台阶上转身,冰冷的视线看向了那个坐在长桌之后拿着手机玩游戏的青年。
对方似乎没有半点儿危机感,只是静静坐着弯着手机,脸上的表情照旧平静。
一片安静之中,星期日发出一声叹息。
他起身绕开桌子,站在台阶下仰头,看向那披着阳光居高临下站立,气势十足的长老,“凯妮斯阁下,在下星期日,有一桩交易想要与您详谈,可否移步?”
说着,星期日露出一点笑容,抬起手掌示意方向,白色丝绸的手套在温暖阳光下折射出柔和顺滑的光芒,连同手指上套着的戒指都在此时变得柔和。
宝石与金属收敛了冰冷凌厉的棱角,变得温柔从容,优雅之下却是狰狞的獠牙,正张开血盆大口,欲择人而噬。
凯妮斯微微一愣,视线扫过那保持沉默的卷发青年,犹豫一瞬后点点头,“当然,我自当倾听各位公民的想法。”
说着,凯妮斯走下台阶,顺着星期日指引的方向前往一处寂静的花厅。
程澈放下手机,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微微抬起下巴注视着两人的背影。
许久之后,程澈这才回神,疑惑地看着那刻夏,“元老院的情报系统好像不太行啊,她好像什么都不了解就来谈判,甚至拿着一点边角料在这里自信地谈判。”
奇奇怪怪的自信感。
闻言,那刻夏摇头,“论起探知情报,谁能比得过阿格莱雅手中的金丝?无孔不入,像是蜘蛛的网络。”
程澈:……
怎么说什么都得捎带上阿格莱雅?
这两个人之间……
程澈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刻夏,换了个和阿格莱雅无关的话题,“不过我很好,元老院和阿格莱雅争什么呢?”
问完这个问题,程澈停顿一下,继续道:“预言之中的末日诶,就算没有预言,黑潮的威胁也就在眼前,就剩这么点儿幸存者了,不团结起来保护生命安全,竟然还在夺权,我有点搞不懂。”
哪怕是在末日类的小说之中,幸存者也要三五成群搜寻物资努力让自己活下去。
就算会有一点抢夺话语权的事情发生,但也绝对不会把夺权放在生存之上。
但是在翁法罗斯,元老院的想法就给人一种……
末日生存基地被养在后方没有战斗力的老人莫名其妙想要把掌握武装力量的高手干掉的感觉。
但也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在元老院的想法之中,武装力量不能解决黑潮,只有知识的力量可以,但知识……
也没看到多少。
闻言,那刻夏扬手,很是无奈,“我说过,人心复杂,人性同样复杂。”
“那我也不太能理解。”程澈嘴角抽了抽,感觉自己和思考人性没什么关系,一点都无法共情,“过河拆桥我能理解,但是这还没过河就把桥拆了,我一点点都不能理解。”
可能是他狭隘了。
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