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拔弟子这件事持续了三天，木辞晚正好趁这一段时间好好将秋辞暮的眼睛修复。
蚕丝带被取下来，光明慢慢充斥眼睛的时候，秋辞暮也难免有些激动，他坐在椅子上，几乎下意识地去寻找木辞晚的身影。
其实就在他的面前。
木辞晚就这么站着，眼中带着笑意浅笑地看着他，和他用神识观察到的一模一样，但是更加真实。
秋辞暮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触碰了一下，连带着刚刚恢复光明的眼睛都软了下来，木辞晚如月光，让他忍不住伸手触摸她的脸庞。
温热的触感告诉他，这并不是做梦。
下一秒手就被抓住了。
对方细腻柔滑的指尖捏住他的食指指节慢慢摩挲，缓缓朝他凑近，看见他慌乱的模样，眼中满是愉悦，“主人，我好看吗？”
“都说了别叫我主人。”他们都已经这样那样了，怎么还这样子叫他。
视线不自在地想要挪开，却又仿佛黏在了木辞晚的身上，无法挪动。
“好看的。”
细长的眼尾，凌厉规整的五官，唇瓣一扬，整个人便自成一抹风月，让秋辞暮忍不住沉迷于其中。
声音很低，轻飘飘的，像是蝴蝶振动的翅膀，听不见什么声响，但是木辞晚捕捉到了，她满意地笑了笑，“多谢夸奖，你也很好看。”
秋辞暮不说话了，他才不想听这些商业互夸。
刚刚恢复光明的眼睛还有一些不适应，害怕光线刺到眼睛，木辞晚特意将门窗都关上，以免刺眼的光线射进来。
见秋辞暮还是有些不适应，眼睛里面都泛出了一点泪花，时不时眨一下眼，眼睫毛也随之颤抖。
她伸出手，捂住了秋辞暮的眼睛，感觉到对方细密的睫毛轻扫着她的掌心：“休息一下，眼睛才刚刚看得见。”
“很快的。”
秋辞暮嗫喏着，修仙者的适应能力很强，不适应的感觉很快就能消失，他想让木辞晚不用那么在意，可是在触及木辞晚有些担忧的视线后，便没有再说了。
有一个人能为他担心，是一件让人很安心的事情。
就像是漂泊的心，突然有了归宿。
——
适应了一下刚刚恢复光明的眼睛，出门的时候秋辞暮下意识去牵木辞晚的手，但是看见木辞晚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能看见了。
这样一来，好像就没有理由去牵她的手了。
心里有一些空落落的。
但是下一秒，木辞晚就已经握住了他的手，“辞暮想牵我的手就直说，我可是很乐意的。”
“谁要牵你的手！”
秋辞暮语气微微加重，快速说出这几个字，手上却一点挣脱的动作都没有，一看就是默认了。
“不想牵我的手的话，为什么眼睛时不时落在我的手上呢？”木辞晚可不准备就这么放过他，慢慢悠悠地说着，看着面前的人耳廓染上一层绯红，知道他是害羞了，眼中的愉悦更甚，温柔的视线如同汪洋，将秋辞暮包裹起来。
“我只是看看。”秋辞暮别扭地说。
“这样啊，那就是我自作多情了，这就把我的手收回来。”
说着就要松开手，结果反手就被秋辞暮握紧了。
“不准！”他下意识说着，随后便意识到自己语气多么急切，表情和语气分外不自然的给自己想了一个借口：“分明就是你胡说八道，想要牵我的手，但是我就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说完余光还看了一眼木辞晚，大有她不点头顺着他的话说出去的话，就分分钟恼羞成怒的感觉。
那当然得顺毛撸。
木辞晚心想。
“好，是我想，谢谢辞暮这么善解人意了。”
秋辞暮：“……”
和他预想的不对，更生气了怎么办？
——
选新弟子第一个流程是测天赋，第二个流程则是试炼，看看他们的毅力。
秋辞暮和木辞晚落在了一棵树上面，看着从山下往山上爬的弟子，有人满脸坚毅，风尘仆仆，但也难以掩饰心中的渴望。
有人衣衫破烂，爬到一半就没了力气，跌坐在地上。
有人衣着华贵满头大汗，依旧紧抿唇瓣一声不吭。
有好的就有坏的。
也有人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开始抱怨。
不过这种人少之又少。
赵白就是其中一个。
胳膊已经被接了上去，拿布缠着。
没了时时刻刻跟在他身旁的侍卫，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
不过走了一会儿就嚷着自己不修仙了。
话音刚落，他就被一个修士拎着衣服送到了山脚下，这下是彻底没了机会。
秋辞暮的表情没有一点波澜，收回视线看着手中木辞晚扎着的那个小纸人。
其实就是一张小白纸，还能动弹，没什么表情，但莫名有一种蠢萌在其中，让秋辞暮忍不住想去逗弄。
“它有自我意识吗？”
秋辞暮看向木辞晚问道，一只手还捏着小纸人的胳膊。
“没有，”木辞晚看看秋辞暮又看看小纸人，目光逐渐幽深：“里面是我的神识。”
秋辞暮一下子就顿住了，偏偏木辞晚还没有就此罢休，继续说道：“所以辞暮你做什么我都感觉得到。”
下一秒纸人就被秋辞暮塞进了木辞晚的怀中。
“你怎么不早说。”
他刚才还揉捏了这个小纸人那么久。
“可是你也没问啊。”木辞晚的表情显得格外无辜。
秋辞暮：“……”
别以为你装作这么无辜的样子，我就不知道你是故意的。
好几天的相处下来，他怎么可能还不明白这个人的性格有多么恶劣。
就喜欢捉弄他。
“生气了？”
木辞晚将下巴把放在他的肩头。
“没有。”秋辞暮生硬地说着，顺便心念一动用手指戳了一下木辞晚的脸庞，随后又快速收回来：“那群人上面去了，我们去前面看看。”
这转移注意力的火候还不足啊。
木辞晚心想，也没拆穿，跟着秋辞暮换了一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