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元军在来到自己辕门附近时出现自相踩踏甚至相互火拼的情况。宋军射出的子弹像割稻子似的,将元军一排排撂倒在地。逃进营房的又向营房后面跑,营房后面的山坡上到处是往山顶逃窜的元军。
南允指挥士兵尾随着元军冲进营房,见此情景,就停了下来,举枪朝山坡上射击,被射中的元军的尸体从山坡上咕噜咕噜往下滚。有的还将正往上爬的士兵给带下来。
但是他们已无退路,没被子弹击中的继续朝山上爬,只是爬到高处的人少得可怜,能登顶的更是了了无几。
又经过一段时间的追杀,山坡上的元军大部分被当活靶子击倒在地,只有数十名元军爬到山顶,从另一侧山坡上逃下来,拣回一条小命。
再一次取得大捷,士兵们非常高兴。“万圣!万圣!”他们举枪欢呼。
“江卿家,告诉大家,我们休息半个时辰,然后开拔向西,去找舒兰德。”打扫完战场,赵昺道。
江钲抬头看了看已经西斜的阳光,面有难色:“官家——”
“新兵连士兵刚刚打了一场硬战,需要补充体力,就照朕的旨意去做吧。”赵昺心平气和地道。
江钲离开之后,南允气休休跑过来:“官家,我们不累,不用休息的,我们马上开拔吧。”
听说官家体谅他们,让休息半个时辰再开拔,南允很是感动。但他也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既然下一个对手已经确定,那么能早一点开拔就早一点吧。至于他们的体力,这一年多的训练可不是白训练的。
“不行,这半个时辰的休息是必须的,你要带头做出榜样。”赵昺以少有严肃的态度道。
南允神情一震,不敢再说下去,赶紧答应一声,转身离开。只是心里仍然嘀咕着,“官家这是怎么啦。”
在一旁的江钲凝视着小皇帝,想看出其中的原因。但他看到的小皇帝面色平静如水。。
半个时辰之后,队伍开拔。
山路越来越不好走。赵昺不顾江钲的劝阻,弃了马车,跟侍卫们一起跋涉在山间小路上。
很快,他的红扑扑的小脸上已经满是汗水。孙小雅取出一块毛巾,想帮他揩拭汗水,但被拒绝。
他从孙小雅的手中拿过毛巾,自己胡乱揩了一把。
这时,阿柴从前面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他带着几名侍卫做全队的尖兵。
“官家,前面出现一个集镇,我们是否绕道过去?”他道。
“不用。直接从集镇上过去。”赵昺毫不迟疑地道。
“啊!”阿柴轻叫一声。
为了避免消息过早泄露,他们应该避开这个小镇。而官家却说穿镇而过,他怎么会不惊讶?
“啊什么啊,没听懂朕的话吗?”赵昺不悦地道。
“不是,官家?”阿柴被搞糊涂了。他看了江钲一眼,希望他能出面说话,谁承想江钲直接转过脸。
“喏!官家。”阿柴醒悟过来,连忙答应一声,退了出来。
镇很小,但在这山区,却也是周遭一个不大不小的集散地了。小镇唯一的小街上,商铺林立,人来人往,也甚是热闹。
当赵昺的这支队伍出现时,镇上的人先是一惊,有人想跑,只是阿柴早就带着侍卫在宣传,说我们是大宋的队伍,绝不骚扰百姓。人们这才从惊慌中恢复平静。
“官家,前面就是虎头岭了。我们是从谷底走,还是从岭上走?”
穿过小镇,走了半个时辰,阿柴过来向赵昺请示行走路线。
虎头岭的地势极其险峻。虽然有一条石板路直通山顶,但道路狭窄不说,有的地段非常陡峭,另有的地段紧邻悬崖峭壁,让胆小的人不敢迈步。
只是山顶还比较宽畅平整。
虎头岭还有一条长达数百丈的山谷。这条山谷拦腰劈开山岭,将此山一劈两半。从上往下看,是高达数十丈的深谷,而由下往上看,天空成了一条细线。
据说,虎头岭本来没有这条山谷。有一年这一带闹地震,之后便出现这条山谷。当地百姓为此欢呼雀跃,都说是老天怜悯此地百姓天天攀爬山岭之苦,才将虎头岭一劈为二。
似是为了佐证此段传说,山谷的两旁石壁全为黑色。
这条山谷,给行人带来极大的方便,使他们免去攀登山岭之苦。
“当然是走山谷。”赵昺想都没想就道。
“那好。请官家暂且休息,微臣带人前往搜查之后再请官家移步。”
阿柴马上道。行礼之后就要走。
“等等。”赵昺在他身后叫道。“不必那么麻烦,我们直接走过去就行。”
“官家,还是搜一搜吧。”阿柴坚持道。
“你们前去搜查,往少里说也得半个时辰,往大里说,恐怕得有一个时辰吧。太浪费时间了。”赵昺看着阿柴道。
“官家——”阿柴重重叫了一声,双手一拱,上身向前弯曲,都快成九十度了。“这条山谷长达数百丈,内里狭窄,万一有人堵住前后两个出口,我们就无法脱身,微臣不敢大意啊。”
“阿柴,你的认真是对的。但我们也不能草木皆兵是吧。再说,即便舒兰德真的派兵封锁出入口,朕也有办法应付。照朕的旨意去做吧。”赵昺往前走了两步,对弓着身子仍然高过自己的阿柴虚扶了一把,然后很是亲切地道。
阿柴见小皇帝不采纳自己的建议,又见站立一旁的江钲也不开口,知道多说无益,郁闷地行礼之后,转身往前走去。
不过,他还是释然了。小皇帝在他的心里,犹如神一般存在。既然他说不用搜查,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舒兰德站在院门门口,看着跪倒在地的几十名士兵,大声咆哮。
“上千名士兵都战死在沙场,唯独你们回来。本指挥使问你们,为什么只有你们活着?为什么只有你们能够逃回来?”
听着舒兰德毫无道理的指责,那些跪在地上的元军士兵一声不吭,可是他们的心中万分委屈。
“我们好不容易抢回一条性命,得不到你们的安慰也罢了,还无端质疑我们对大宋的忠诚。”
可是他们敢跟指挥使顶嘴吗?那只能递给正在气头上的指挥使刀子来杀他们这些软骨头。
可舒兰德是有理由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