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一肚子八卦,常安谷一路打听到了东宫。
这才知道,这秋蝉郡主,竟然是当初丽娘的孩子——丫丫!
那时,丽娘将孩子托付给安平寺,自己带着账本独自上京送信。
她一路乞讨,走了许久,终于找到了记忆中她的爱人偶尔提到过的据点。
她仔细分辨,确认据点的人无误后将东西上交,但她却被据点的人误伤致命。
当时的皇后娘娘还是周夫人,她拿到账本,亲自探望了只吊着一口气的丽娘。
丽娘别无他求,只求夫人能给她可怜的孩子一个好的归宿,当时的皇后娘娘心软,当即许诺,认了丽娘的女儿丫丫为义女。
后来,这账本便到了当时的皇帝手中,经查证,账本是一个复制品,但里面的信息,准确率也有六成!
但是,他们凭着这六成信息,终于在先太子的各种压制之下喘了一口气。
后来,常安谷的账本原版送到,当今圣上终于掌握了全部的信息,逼得先太子退无可退,最后兴兵谋反拼最后一局。
结果大家都知道了,当今赢了。
之后封后、封太子,皇后娘娘的义女丫丫,也得了一个秋蝉郡主的封号。
自幼养在皇后跟前,虽然只是一个郡主,可她的心还是渐渐大了。
她想嫁给太子,可太子只拿她当做妹妹,皇后也觉得不合适,多次拒绝了她,并为她挑选合适的夫君,最终挑中了许今南。
她虽然不满意,但许今南的拒婚更令她愤怒。
也就在那个时候,贵妃趁虚而入,许诺她嫁给自己的儿子,皇帝最宠爱的儿子。
这和太子也不差什么了,她便心动了。
之后在贵妃的怂恿下,多次报告太子殿下的言行踪迹,致使太子受害。
她犯下如此大错,但皇后顾念着丽娘的这一条命,便饶了她的死罪,只将她远远地嫁了出去,也算是应了当初给丽娘的承诺。
常安谷听完恍然大悟。
她就说总觉着这秋蝉郡主眼熟呢,如今仔细一想,可不是有七八分丽娘的影子嘛!
只是丽娘夫妻二人皆是忠义,这唯一留在世上的女儿却长成这般,实在是令人唏嘘。
人送了,八卦也听了。
棉花虽然还不到种植的季节,但土地、种子、种植人员、培训技术人员包括后期的生产、销售、推广的人员也都一一安排好了。
常安谷躺在院子的躺椅上,看着下衙归来、玉树临风的许今南摸了摸下巴:
她这都顶着已婚妇女的名头过了两年了,如今她也算功成名就,是时候谈谈恋爱啦!
“许今南,咱们和离吧!”
刚回来还来不及换下朝服的许今南吓了一跳:“和,和离?”
“是啊,咱们俩怎么回事儿,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嘛!”
“这……”许今南组织了一下语言,“侯爷这刚才功成名就,就抛弃糟糠之夫……这,不太好吧,于侯爷名声有碍!”
常安谷就睁着眼睛看他演。
成婚之前没注意,成婚后在一块儿的时间长了,她终于看出了一些端倪,只是那时她忙得很,便也没有戳破这层窗户纸。
如今……
“有碍就有碍吧,我都是侯爷了,也就不在意那些虚名了!
我现在什么都不缺了,就差一个相亲相爱、举案齐眉、琴瑟和鸣、情投意合……
额……的夫君……
你年纪也不小了,官也不算低了,也该找个人好好过日子了,咱就不要互相占着身边的位子啦!”
许今南听她说了这么一堆,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轻轻“嗯”了一声,便低着头去换衣服了。
常安谷见他就这样走了,拧着身子趴在椅子上偷看,见他走到半路里突然转身要折回来,赶紧回过身去,掩饰地晃了晃躺椅。
“你……可是看上谁了?不如说出来,我帮着你考察一番,我看人……还可以……”
“咳咳,额,这个……”常安谷干咳两声掩饰了一下尴尬,“我……暂时也还没看上谁,但是,我不能骑驴找马、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吧?”
许今南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那,那就用不着急着和离了,不过若你有了什么目标,可以和我说说,我帮着你一起看!”
说完便匆匆忙忙去换衣裳了。
常安谷无奈地叹了口气:让你表个白,就这么难吗?
她猛地站起身来,喊道:“许今南,你没有别的话要和我说吗?”
“我……”许今南紧张地攥着了袖口,“我……”
等了半天,依旧没等到一句完整的话,常安谷略略有些失望,她耸了耸肩膀说道:“那就准备和离吧!”
“谷子!”
见常安谷平静地说完和离转身要走,许今南有些慌了,他快步拦下常安谷,忐忑地问道:
“这么多年,我始终不知道你到底想找一个什么样的……我们成婚两年了,是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好吗?”
“我想找一个你哪里都好而且很喜欢我的人,你吗,哪里都挺好的,就是不喜欢我罢了……”
“我喜欢!”常安谷话音未落,许今南便脱口而出,“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的!”
“那,那既然喜欢的话,就,就不用离了……就……这么过吧!”
虽然许今南的话是自己想听的,但突然听他一说,她突然有些脸热。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偏头笑出声来。
“哟,我来得不是时候吧!”
正笑着,太子六郎领着一个小糯米团子进到了府里,两人赶忙止住笑意招待太子和小皇孙殿下。
“殿下亲自前来,还带了小皇孙,可是有什么事情?”
太子毫不客气地说明了来意:“啊,是太子妃,她又有孕了……”
二人赶忙恭喜。
“不忙恭喜,不忙恭喜!”太子挥挥手,将小皇孙往前推了推,继续说了下去,“太子妃这次害喜厉害,照顾不得他,父皇身子不好,我也是忙于政务,对他疏于管教,于是便想着帮他找个师父,我与父皇挑来拣去,就觉得你还不错!”
常安谷震惊地指了指自己:“我?确定是我?”
“对啊,你有爵位,却无实职,时间便有了;
再细数你身边与你一同成长起来的兄弟姐妹,无论是文是武是医是商,也都人品端庄,颇有成就,这学识和做人方面也是不愁的。
另外,你还有一家镖局,走南闯北,孩子跟着你,也能见识不少,你出门走镖的话,便也带着他,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总好过纸上谈兵……”
见他还要说下去,常安谷连忙打断。
搞笑呢,她这才要好好谈恋爱呢,以后带着孩子,还是别人的孩子,这恋爱怎么谈?
“殿下,我……可以拒绝吗?”
“似乎不可以……”太子六郎从衣袖中掏出一个明黄的卷轴,“我以为你一定会答应,已经向父皇请旨封了你做太傅了……”
常安谷见状,只好含泪接了圣旨。
从此,她身后便多了一个小糯米团子跟班……
她去铺子、去药铺、去镖局、去田地通通都要带着他“长见识”。
便是让他背包袱、挑担子,他也毫不推辞,只因为他皇爷爷和父王都嘱咐过,要“能吃苦”,要“听太傅的话”。
于是,在这年的春天,许今南休沐时,夫妻二人想要单独出去玩,于是便好生与小皇孙商量:
“小殿下,我们已经学了许多天,今日让你休沐,玩儿去吧!”
小皇孙严肃地摇摇头:“宫里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在师父这里玩,师父去哪里玩,带着我便是了,我可以帮师父拎东西!”
常安谷苦着脸望向许今南,许今南宠溺地笑着揉了揉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