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好想着什么时候去一趟边州,不如就趁现在吧,那里离京州远,再怎么也牵涉不到吧!”
常安谷早就想去边州瞧瞧,看看那边的土地是不是适合种植棉花,之前是觉得山高路远,一路上又危险重重,于是便一直拖着。
如今牙帮已经荡平了这条路,说起来便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和大姐二姐三姐大概说明了一下情况,常安谷第二天便轻装上阵,跟着牙帮护送的一个商队上了路。
一路风平浪静,直到第十日夜间,常安谷夜半被尿憋醒,听到外面有奇怪的风声和沉闷的撞击声。
实在憋的不行,常安谷下地开门打算去趟厕所,但拉开房门的一瞬间,清晰的怪声音传入耳朵,她瞬间惊地浑身汗毛倒竖。
外面,分明是刀剑相击,以及锋利金属刺入血肉的声音!
江湖上这种事情多了,常安谷不想惹上什么麻烦,干脆地转身朝着床铺走去。
谁知刚坐到床上,甚至还没来得及躺下,她房间的窗嘭地一下被撞开,黢黑的一团人影随着一连串的闷响直接滚到常安谷面前。
两柄闪着寒光的匕首紧随其后,那人用尽最后的力气闪开后再没有了动作。
常安谷无奈,只好化身尖叫鸡,扯着嗓子发出了平生最尖锐的一声。
门外的牙帮也再江湖混了两年了,门外的恩恩怨怨他们自然不会管,可牵涉到自己东家,这就不能装傻了。
于是前后左右房间的牙帮成员应声而出,打斗声瞬间响成一片。
对方似乎功夫不错,但咱牙帮的小伙伴儿们虽然练武的年头还短,但装备精良且人数众多。
于是一盏茶的功夫后,外面便结束了战斗。
“东家,跑了一个,不过他也受了重伤,怕是跑不了多远,已经派兄弟去追了,您没事吧!”
“穷寇莫追,让兄弟都回来吧,我没事儿……”常安谷暂且松了口气。
直到这时,常安谷才在牙帮小伙伴儿们的簇拥下,去翻开了在屋里趴了许久的人影。
“啊!”常安谷看到这人的脸后吃了一惊。
因为这正是她们大夏的太子殿下啊!
“六……”
一声“六郎”常安谷几乎脱口而出,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到还跑了一个,也许他还在某个角落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于是她环视四周,给了小伙伴儿们一个眼色,口中说道:“看来这个人死透了,没救了,剁吧剁吧埋了吧!”
牙帮小伙伴一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终于有一个壮着胆子开口:“东家,虽然这人搅扰了您,但人都死了,这剁了……会不会残忍了点儿?”
“打扰了我是重点吗?重点是因为他,咱们牙帮兄弟都挂了彩、破了财,他害咱们卷进这种破事,如今他死了,咱连找谁要赔偿都不知道,还不能出口恶气了吗?”
此时,突然有个小伙伴神情戒备地指了指头顶。
常安谷立马抬手安抚住大家,并说道:“行了,今儿大家都累了,把这死人处理了就各自休息吧,这客栈死了人,晦气,明天早点儿启程!”
“是!”众人抱拳退下。
“刚才头顶上,是那人离开的动静,他现在走远了。”原先示警的小伙伴上前报告后也离开了。
常安谷留下两个医术学得好的小伙伴帮忙治伤,剩下的人则将厨房一只大肥猪分尸后分别掩埋。
天将亮的时候,昏迷不醒的太子六郎被塞进了常安谷专属马车的夹层。
怕惹人怀疑,常安谷仍然跟着一路往边州行进,并写了密信给许今南,将太子六郎在外遇刺险些丧命的消息共享给他。
他一直说朝中气氛诡异,怕是与这脱不了关系!
六郎一直昏迷,常安谷无从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十分放心的地方安置他,便只好一直带着他往边州去。
又十日,太子失踪的消息突然便像一阵风一样传遍了大夏,高官厚禄悬赏之下,各州县甚至乡村,到处都是寻找太子的人。
一时间,有关太子殿下的行踪纷纷摆上各级官员的案头,最终,有关太子殿下在某客栈遇难的折子,连同一枚沾满血的玉佩一齐递到了皇帝面前。
皇后见到玉佩当即昏厥,皇帝倒还冷静,仔细读了几遍奏折,只说了一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皇帝金口玉言一出,牙帮埋的那头猪当即便被掘了坟,挖出一只猪头后大惊失色,连忙上报,果断追击。
但此时的常安谷一行已经日夜兼程,到达了她们牙帮在边州的大据点——常幼凫做县令的花桃县。
将依旧昏迷不醒的太子六郎安置在牙帮,连忙请了驻扎在此的表姐杜雪前来查看,到“性命无碍”的答复后,才出发去看望小鸭夫妇。
“谷子!帮主!姑姑!”
常小鸭听说常安谷到了,放下手头的工作便迎了出来。
“边州这里虽然比不得京州启州,但风土人情却颇为不同,别有风味,既然来了,可得好好游赏一番!”
“我来可不是玩儿的,”常安谷摆了摆手,打断了常小鸭热情的介绍,“我是有个新鲜的作物要大规模种,但又不想被人太早学去,想着你这里山高路远,便来考察一番,看看这里的土地适不适合。”
“新鲜作物……难不成是那个棉花?”常小鸭闻言更兴奋了,“终于研究出这东西是能吃还是能穿了吗?太好了!
咱这里虽说也算是个富县,可和咱们京州启州的富县差的远了,你种的东西总是能赚钱,不管什么,尽管种,只要能让大家过得再好一点!”
常安谷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看好这里,别的就不多说了,咱直接干实事儿,这就带我去田里看看吧!”
常小鸭激动地点点头,和家里吩咐了两声便一起上了马车。
“所以,是种棉花吗?”
“当然!”常安谷笃定地点点头,“是棉花。”
“所以,这个到底是吃的,还是穿的呢?”
“你说呢?”
常小鸭嘿嘿一笑:“我就知道是穿的,要是吃的,就和玉米似的,肯定当时就知道了!”
“不是给你寄过两匹布,要是还猜不出来,那你也够笨的了!”
“嘿嘿,猜到和你亲口说的怎么能一样?”
这边正说着话,马车突然震荡了一下,紧接着拉车的马儿便受了惊,带着常安谷和常小鸭奋力狂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