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假成婚嘛,表姐的时候我就想过这茬。
可人品端庄的男子,自然是想找个相当的女子好好过日子,不想要什么假的;那逐利而来的,便是假成婚,谁能放心,不得天天防着?
人选实在不好找……”
许今南抿了抿嘴巴说道:“她找不到,不代表你找不到。”
看着他认真的眼眸,电光火石之间,常安谷意识到了什么。
她猛地起身瞪大了眼睛:“啊,你!”
见许今南点头,常安谷心中狂喜。
“真不错啊真不错,我怎么早把你给落下了呢,咱俩这关系!”
围着许今南转了好几圈后,常安谷突然冷静下来:“不行,我不能坑你,这亲一成,只要这坑人的法令在,离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这不把你的正缘给耽误了?”
“无妨,我也……并不想早早成婚,至少……有独自谋生的能力、有明辨是非的经历,可以承担起家庭的责任,对孩子们的一生负责的时候。”
常安谷上下一打量,点点头:“你说的对,虽然我觉得,你现在就已经合格了,但是,尊重你的选择……”
突然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常安谷觉得蜜饯果子对比下的茶水也不怎么苦涩了,咕咚咕咚喝尽了一大碗。
“我研究这件事儿,别处都没毛病,毕竟你人品才华都没说的,自己上进,家里也没什么拖累,绝对是个好归宿,就是年纪比我大了不少,也不知道我娘能不能同意……
虽然咱们是假的,可我娘不知道啊,肯定以为是真的呀……
唉,你说你,去年都考下举人了,今年到底为什么没去考进士呀,你要是个进士,说不定能把年纪上的问题盖一盖……”
许今南垂眸:“京城,还是一起去才好。”
“你要是去考,小鸭肯定和你一块儿呀,他怂呼呼的不敢自己去考,非要等你一块儿呢!”常安谷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压低声音不可思议地问,“你不会也怕吧?”
许今南似乎是被说中了心思,脸颊一下子通红:“是,是有一些……所以,想等你能、方便出远门了,一块儿……”
“你不是想当官来着吗,以后当了官肯定就孤身一人在外,这心底的恐惧还是要克服一下子的。”常安谷想了想,从脖子里掏出一枚平安符塞进他手里,“这样吧,考进士对读书人来说非同寻常,这枚平安符是跟随我时间最久的一个,送给你壮胆儿吧,顺便保佑你考个状元!”
许今南一听赶紧又把符戴回常安谷的脖子上:“这个不是要安魂定魄,不是还能挡一灾吗?怎么能随便送人!”
“我有的是!”常安谷拍了拍胸脯。
里面还挂着十来个呢!
“不一样,只有第一个能挡灾,你剩下的那些个,你和老和尚耍赖的时候我都在,老和尚没说过能挡灾的话!”
行吧,既然这样,常安谷再剩下的十几个里挑了又挑,把一个符袋上图案是竹子的送给了他。
节节高升嘛!
对于要科考做官的人来说,应景,吉利!
许今南郑重收下符袋挂在了自己脖子上:“那我就准备一下,早去京城,明年春里我肯定考个好名次,到时候绝对让婶子说不出别的来,耽误不了你的事。”
”嗯!”常安谷眼神坚毅地握住了许今南的手,“到时候你考中的消息一到,我立马就和我娘提,靠你了,加油!”
解决了这件事,常安谷兴奋地回到家里,还没进家门就被妹妹常安满拉住带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家中马车已经被停在此处。
“姐,你这阵子不如去你庄子里躲躲吧,娘真是疯了,竟然想把你说给一个老男人!
也不知道娘怎么想的,那个老男人没有娘不说,和爹的关系也不好,年纪一大把了都不成婚,娘竟然想介绍给你,让我好说歹说地给拦下了!”
“啊?!”常安谷闻言一惊。
她和其他姑娘相比确实不让人省心了些,但是在没想到她在娘心里的形象已经如此这般了!
常安谷难以置信,但常安满十分的愤懑不像是假的。
“我姐长得好看,人聪明,懂得多,那老男人怎么配得上你,你放心,我和大姐二姐都说过了,他们见识的人多,肯定给姐介绍一个家世清白、人品端庄、才华横溢、年轻有为的好男人!”
“这……倒不必了,但你确实是我的好妹妹,姐这就避难去了,你在家顶住!”
说完,常安谷跃上马车,一甩马鞭扬长而去。
常安满目送常安谷离开后,心中大石头落下,甩甩头发回了家。
“怎么样,你姐回来没有?”看到常安满的身影,安氏放下手里的活计探出头来,“那许家的许今南确实是大了些,这把年纪不成婚,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但娘这里还有几个年纪相当的让你姐看看,她看中了,娘也好去和人家商量,让人家等等咱。”
“那人什么样儿啊,长得好看吗?人聪明吗?有钱吗?家里和气吗?”
“你懂什么,你姐性子野,主要是找脾气好不拘着她的,其他方面有些瑕疵。咱们也好拿捏他,要是能和青丫一样招个老实的赘婿就再好不过了!”
常安满嗤之以鼻:“哼,那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我姐!”
“你这孩子,眼光这么高,我看你也是难办!”安氏气恼,“我不和你说,你姐呢,我直接和她说。”
“我眼光才不高,我以后让我姐帮我找,她指谁我嫁谁,娘不用为我操心……至于我姐,她庄子上有事,回庄子上了,现在得出去十里地了吧!”
安氏一愣,等回过神来,无奈一叹:“娘知道你看你姐千好万好,可你姐明年就十六了……”
“那也是明年十六,不就是怕交税嘛,要交也是明年过了!”常安满一跺脚,“我已经和大姐说了,我要去她的铺子里算账,以后万一……多交的税都算我的,反正我姐不能随便嫁了!”
说完,常安满一头冲进自己房间摔上了门。
安氏愣在原地,看着她紧闭的房门喃喃自语:“是我错了吗?”
正好此时旁边另一扇门打开,常安仓从屋里走出来抚了抚安氏的背。
“娘,您何必忧愁,我已开始下场考试,待我十六岁分得田地之时,必定也是一个秀才公了,到时咱家并无田税需要交,只剩两个丁税,便是八倍也算不得什么,若娘是怕嫂子和未来的小侄儿受委屈,我稍微努力些补给她们便是了。
如此一来,便是姐和小满都不想嫁也无妨了。”
“啊!”安氏一拍脑袋,“是啊,是娘被那法令吓破了胆,只看到你表姐每年交那许多钱给官府,却忘了咱家孩子都是有功名的,还是你们读书的脑子好用一些!”
常安仓安抚好了安氏正要出门,转身便被安氏拉住:“可是,可是你姐她总不能一辈子……”
“姐聪慧非常,心中向来有数,娘不必过分忧心。”说完,他拍了拍安氏的手臂,“况且等我也考中功名,姐也能挑到更好一些的,我考的越高,姐嫁的越好,何必着急呢?”
“哦,是这个理……”安氏彻底被说服,“咱家呀,还是你的脑子最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