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恩师曾告诉自己,人类迟早会面临绝境的。只是到时候所有的人性都会被逼出来。
好的坏的都会出现。
那是老天对清除人类所降下的灾难。为的就是要让人类命丧于自己的人性里面。
说到底诅咒不假,灾难不假。
时期不想要看到人类消失,因为他自己也是人类,他的爱人亲人好友都是人类。
在末日到来前,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看到了许许多多光怪陆离的事情。
其中便是蜃尸病毒爆发之后人类的惨状。
他不忍,所以势必要反抗这个灾难。
时添的母亲是一个很执拗的人,和时期结婚无非也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即便是知道他是同性恋自己也毫不在意,她自己何尝不是,并且因为家庭的催促和打压。
他们无奈组合成了一个家庭,但是只有他们知道,这一切都只是虚伪的。
当时添降生时,他的母亲再也受不了和时期离婚就和爱人私奔了。
其实这些对于时期而言并无大碍,情爱什么的对于他而言都只是无趣的事情。
他在乎的是灵魂上的共鸣和契合。但是对于这个意外的小孩,他不得已将时添带在身上。
虽说他自诩是个冷漠无情的人。
但是当对上这个和自己骨肉血亲的儿子,他也会败下阵来。
可是那场梦他看到了时添的未来,提前知道了他的特殊以及看到了卫时予和他相连的体质。
所以他布下了一场大局,为了保护时添,他收卫时予为学生教导他。
甚至在他们两人的体内种下一颗研究得到的种子。
时期是老天给人类留下的最后一个机会。
他能够预知未来,所以就必须要阻止灾难的来临。
只要那两颗种子发芽成长汲取了两人体内相同的抗体,这样人类就会有救了。
可所带来的弊端也很明显,他们二者的神经会相通。
以至于对他们来说,有些无名来的疼痛会令人窒息。
现在......
时期看着两人被放入了两个类似于培养皿足以容纳人的透明器材里。
沈军将一些传感仪器给他们带上,随后退到时期身后。
“沈军。”时期轻声呼唤他,“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我们,好吗?”
沈军颔首,在离开时深深的看了时期一眼。
———
“吼!”一直张扬五爪的蜃尸猛地从高楼上一跃而下,越不料被一刀斩杀。
容执站在蜃尸尸体前,擦拭脸上溅到的血,低眉敛目,长身玉立浑身一股黑气一直弥漫着。
忽然从一处跳出一个人,目光如钩,“老大我说过的,以你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对抗的了那么多蜃尸。”
容执眸光冰冷,直勾勾落在他的身上轻嗤,“我倒是不知道你这么会装。”
温醇笑道,“些许从一开始我就没装呢?一直以来我都光明正大的在你的面前透露我对光明基地的熟悉。”
“是你太单纯了,太容易轻信别人。”
容执咳嗽了一声,懒得搭理这个疯子,“滚。”
他原先在东逐基地里得到贺震南提点的消息,仔细追查手底下的人。
可是最后的消息都落在了温醇一个人身上。
温醇是他两年前无意间从蜃尸手里救下来的,他为了报答才留在东逐。
一直以来都是勤勤恳恳甚至恪守规矩,可以算的上是容执最为信任的下属。
可没想到偏偏是他。
他还是狠不下心杀他,就把人驱逐东逐基地。而自己却去光明基地要去寻找时添。
不曾想被温醇跟到现在。
“老大,你就不好奇我这些年都背着干了什么吗?”
“我不在乎。”
温醇垂眸,“可是我在乎,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是....我是有目的来到这里。”
“我在找一个人。”
容执不愿意听他继续说些迷惑人心的话,刚要上车却见温醇一瞬抬眸,幽幽冷光令人胆寒。
他道,“你要是为了时添就得听我把话说完,不然你可就错过了他的事情啊。”
容执当真觉得温醇在自己的底线上反复横跳。若不是因为不想浪费时间不然早杀了他了!
“你什么意思?”
温醇道,“时添的父亲时期,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末日会来临。”
“甚至他还知道他的儿子有着对蜃尸病毒免疫的抗体。所以.....他布下了一场局。”
“用他儿子和学生的身体来培养免疫蜃尸病毒的解药。换句话来说,他从始至终都在利用自己的孩子来达到他要拯救人类的使命。”
容执忽然反问,“那你呢?追着顾少虞到了这里,你还想要做什么?”
他早就察觉到温醇对顾少虞的不一样,但是一直以来他都隐藏的很好。
现在回想起来满是伪善。
温醇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可片刻他冷然的冲着他浅笑着摇头,“我想要的是他这个人,但是东逐对他的影响太大了,我带不走他就只能占了这个地方。”
“我甚至为了他可以把整个人类的生死置之度外!”
为了找到这个从小就像阳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他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甚至是将所有幸存者基地占领就是为了找到他。
容执刚想说他是个疯子,就感觉到胸口一阵闷痛。
他看向温醇却发现他的笑容更加渗人。
“老大,你对我有恩所以我不会伤害你的。非但不伤害,我还会带你去光明基地,看那个让你心心念念的人。”
“但是回报的话,东逐只能是我的囊中之物。”
容执还没昏迷时,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他似乎浑浑噩噩进入了一片混沌的意识。追溯许久以前,他好像来到了一家孤儿院门口。
院子里吵闹活跃的孩子们围着一个长得温柔的大人争着朝着要她和他们玩。
而在黑暗的地下室里却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一个小男孩,他将自己以保护的姿态缩在小角落里。
面对外面的世界都是极度紧张害怕的。
在黑暗里不知道待了多久,他好像听到了脚步声,一下一下响的很慢。
而下一秒伴随着门“吱呀”一声,一个孩子吵闹着就被扔在了地上。
“妈的,小兔崽子刚来就不安分,还是好好在这里待着吧。什么时候安分了再出来。”
男人公鸭嗓,说话时止不住的嫌弃。
当从门敞开时穿进来的光也在一瞬间里灭掉。这里仿佛又回到了万籁俱灭的环境。
可是被男人扔进来的小孩很不服气的骂着那个人。但在黑暗里他也有些害怕。
“请问....有人吗?”稚气的声音在颤抖,彰显着主人的紧张和害怕。
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蜷缩在角落的小男孩就应了一声,“有人。”
下一秒他就感觉到了朝着自己这里奔驰而来的动静。
抬眸的瞬间他撞上了一双在黑暗里依旧亮堂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