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纪白榆看着面前躺在床上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林景衍在接到他发的消息的第一时间,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只是没想到纪听澜的精神情况会那么差。
刘益站在旁边,也没有料到再次见纪听澜会是这种情况。
这次昏倒也是因为纪听澜忧思太重,精神每天紧绷着,压力太大才会昏迷的。
纪白榆并没有把去警局的事情告诉纪权,同样在管家那里,他也确定不会让他泄露一句。
纪权只需要安安稳稳的坐在他那个办公室里,完成需要完成的。
剩下的纪白榆会解决。
纪听澜已经给吴齐泄露了一点,那么对方自然会深入调查。反正这个地方早就不该留,就算是被查封他们也不在乎。
纪白榆在纪权不知道的背后,也有了足够养活自己的势力。
所以就算是整个纪氏集团都完了,他也绝对不会动摇半步。
纪听澜就更不用说。
不过这一次纪听澜住院,纪白榆也放弃让他继续操劳下去,反正他有把握。
林景衍无奈的叹气,“那个小朋友,最终还是去世了吗....”
纪白榆下意识的看着床头柜上放着的木匣子,只觉得浑身胆寒。
纪听澜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啊,一直将时添的骨灰留着,反而对他以及逝去的时添都不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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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白榆一回到公司就直接去找了纪权。
医院那里,他留了林景衍在那里,所以不需要太担心。
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纪权的声音才响起,“进。”
纪白榆走进去的时候,纪权还在专注于手头上的文件。
“父亲。”
纪权没有抬眼,只是应了一声,“怎么了?”
“听澜昏倒了。”
“什么?”纪权抬头,一向平静无波的眼神里也有了一丝动容。
“怎么回事?”
“医生说,是听澜最近压力太大,精神不济。”
“呵,上次他反驳我的时候不是很有精神吗。”
纪权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反而觉得这只是纪听澜反抗自己的手段而已。
“不用管他。”
纪白榆眼神幽暗不明,但在纪权面前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毕竟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知道,纪权的冷血。
“是。”
离开办公室,纪白榆站在门口神情难耐,即便是在怎么不爽也只能压下。
他倒是要看看当所有事情公之于众的时候,纪权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冷静。
这个合同对纪权的意义很大,曾经那个房地产的位置还是林桐君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只不过时过境迁,没有人能够知道,也就只有纪权和通过调查得知的纪白榆。
但是纪白榆却并不觉得这个男人是纪念母亲,他虽然不知道纪权要干什么,但也不可能在意。
今天也是母亲的忌日啊,若是这个男人真的在乎她,为什么不愿意去看看她。
纪听澜现在在医院还没醒,所以能去祭拜母亲的只有他了。
墓地里,纪白榆已经数不尽有多少次来到这里,每年他都会来。
他来到一个墓碑前蹲下,看着上面的黑白照片。
女人一头乌亮的头发扎成麻花辫,垂在一旁,温柔的笑容像是能融化一切。
“妈.....”
纪白榆一向稳重的外表也褪去,看着照片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小澜他.....这次没法来看你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在保护他了。”
纪白榆作为大哥,一直以来他都在竭尽全力的要保护纪听澜。
因为他答应过母亲,要保护好弟弟,直到现在。
回想起当年,母亲病倒在床,她像是一朵枯萎的花,瘦弱的让人觉得下一秒就会没了气息。
林桐君握着纪白榆的手,哀求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弟弟。
也是自那之后纪白榆逐渐隐藏起真面目,面对纪权的一切,他也会装的很听话。
只是每次去那个别墅看纪听澜的时候,瞧见他身上的伤,一股恨意堵在胸腔里。
也是在那之后,纪白榆就被纪权送到了私立学校。在那里他受到的苦不少,但凡在那里有一点不顺那些老师的意,就会迎来一顿毒打。
只是那个时候林景衍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放着享受生活不要,跑到这里陪他一起受苦。
他们无法与外界联系,还是林景衍的家人觉得不对劲才过来调查。
这才把他们救了出来,以至于这个动用私刑的学校才被查封。
而纪权对此却并没有任何的表态,就像是这件事情于他而言毫不在意一样。
也是自那之后,纪白榆很清楚自己和纪听澜于他而言,毫无份量。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回到纪家,纪听澜看自己的目光却是冷漠至极。
甚至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纪权都对纪听澜干了什么。
只知道纪听澜对自己有种疏离感,就像是对纪权那样的恨意,连带着自己也受到了牵连。
可是纪白榆没有办法,只能默默的看着。
直到纪听澜逃出来那个房子,甚至那把大火吞噬了一切时,纪白榆才明白,纪听澜要逃离那个被纪权控制的人生。
纪白榆唯一能做的就是暗中帮助纪听澜。
但是他也没想到纪权叫的那些人,会害死一个警察。
纪白榆思绪回笼忽然肩上一沉,他扭头就对上了林景衍那双很好看的桃花眼。
“怎么出来祭奠林姨,不加点衣服?”
林景衍和他们从小长大,自然知道今天是林桐君的忌日。
也知道纪白榆一定会来这里。
“忘了。”
林景衍叹了口气,也跟着蹲了下来,就算纪白榆不多说,他也知道。
像纪白榆这种喜欢一个人藏着掖着的人,把柔软的内心用层层伪装保护起来。
当年要不是他担心纪白榆一起进到那所私立学校,很有可能他就再也见不到纪白榆了。
那个地方还传出过逼死学生的丑闻,只不过都被强行压下来。
甚至还打着教育学生的良好牌子,让那些家长觉得只有把孩子交给这里教育,才能改正他们的臭脾气。
“纪听澜....醒了。”林景衍这句话刚说完,纪白榆顿时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林景衍知道他是担心纪听澜,很快就拉住要走的人,“他在车上,别担心。”
“他现在情况不稳,你怎么能把他带过来呢。”纪白榆还想走却被一股力道拉倒对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