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有好久没有见过了吧。”吴齐总觉得纪听澜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太对劲,“是出什么事了吗?”
吴齐向来洞察力很强,自然也没有忽视掉纪听澜怀中抱着的东西。
“没什么事,对了不是说要我帮忙吗,人呢?”
吴齐这才愧疚的笑了笑,没再多问了,只是在前面领路。
在到达审讯室的时候,纪听澜刚想进去,就有其他的警员提醒。
“先生,你怀里的这个木匣子不能带进去。”
此话一出,纪听澜下意识的就抱着怀里的木盒子下意识后退,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吴齐见状立刻出声,“纪先生是我请的顾问,没事。”
现在对纪听澜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这个木匣子了。
别说是离开安全视线,光是别人碰,纪听澜都会觉得很不舒服。
进到里面,审讯室的桌子对面坐着的男人,却让纪听澜愣神了一瞬间。
吴齐从进门的时候,就一直密切注意着他的神情。
纪听澜坐到那个男人面前的椅子上,反复确认过后才笑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
吴齐也随即落座,目光幽幽道,“需要我帮忙介绍吗?”
纪听澜摇头,“我认识他,不用介绍了。”
男人也似乎没想到吴齐找来的人会是纪听澜,原先镇定不已的表情也刹那分崩瓦解。
“赵褐,对吧。”纪听澜旋即扭头看向吴齐,也露出了一个深意的笑容,“我是不是也该坐到他那边去啊。”
吴齐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没那个必要了。”纪听澜原先就是打算把所有告诉吴齐的。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能把当年杀害那个警察的人抓到。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纪听澜蔑了他一眼,“比如当年那位叫卫森警官的死因。”
提起卫森,不光是吴齐包括在外一直观看的其他警员也随之一愣。
卫森就是那位警察,也就是吴齐的师傅。当年他的死很奇怪,无论怎么找都没什么线索。
唯一的线索,就是先前卫森似乎在资料库的找过一个人的信息。
纪听澜不打算装,也不打算在这里戏耍他们。
吴齐双手相扣,语气也沉了下来,“他的死,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纪听澜没看他,只是垂首在木匣子上摸了摸,极其眷恋,“卫森会惨死,是因为我。”
“赵褐他们是受到了我父亲的委托要把我抓回去,”
“我那时流落在外被卫森带回家,当他们找上门来的时候,卫森恰好刚回来。”
“看到他们要带我走,就和他们扭打在一起时,结果他们几人.....却误杀了卫森。”
吴齐闻言却是觉得纪听澜在欺骗自己,“那他们又是怎么清理犯罪现场的?为什么你又不报警?”
“报警?”纪听澜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话,“我连我自己都顾不上,怎么报警?”
那时候的他就是个居无定所的流浪乞儿,每天都要担心会不会被那些人找到抓走。
甚至他还真的想过要报警,但是纪听澜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杀了卫森。
甚至还可能因为自己报警,而自投罗网的落入纪权的手上。
在如今的世界,只要没有绝对的证据,那就完全无法定罪。
纪听澜小小年纪就很清楚如今社会的情况。
更别说,之后他四处逃跑,要不是纪白榆暗中资助自己,才幸得活下来。
“吴齐,你盯了我那么久,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我一个人无权无势,甚至独来独往的,只有卫森调查到我的一点档案,其他的你又知道多少。”
当年纪权为了更好地控制纪听澜留在那个别墅练琴,就把他的档案以及户口全部修改了。
毕竟要他在这个年纪,是要接受法律教育的规定的。
但是纪权不愿意让他浪费时间在这里,所以就把他的户口以及档案全都封存了。
对外说的是出了一次意外,全身瘫痪,成了植物人。
因此他的档案也就没再有新的记录了。
纪权什么事情做不到,无非就是靠着他的那些钞能力。
纪听澜想到这里,脸上嘲讽的笑容也遮不住,“你甚至就连我消失的几个月里,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都全然不知。”
“卫森的死是赵褐等人干的,我是个受害者同样也是知情不报的人。”
“你要是有那个能力就定罪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说完他的目光就只落在手上的木匣子,黑眸诉说着数不尽的思念与忧郁。
时添看到这一幕,简直就想冲上去狠狠地给他一拳。
不是说好要报仇的吗,怎么一瞬间就放弃了!
纪听澜到底还能幼稚到什么地步。
时添只觉得纪听澜是熬不住,才会说出那么幼稚的话。
说不想活,就不想活了,那先前纪权施加在他身上的仇恨又该怎么解决。
就在这时,吴齐才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你怀里的木匣子是......”
“是时添。”纪听澜黯然的随意扫过,最终落到了赵褐的身上。
“只要你认罪,甚至指认纪权这些年包庇和指使你们的所有罪状,或许还可以从轻发落。”
“不然迎接你们的,只有死亡。”
如此明目张胆的警告从纪听澜的嘴里说出来,并无违和感。
审讯室沉默了好久,赵褐才叹了口气,“我什么都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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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听澜看着面前风尘仆仆赶过来的纪白榆,面无表情。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纪白榆看到纪听澜没事也就放心了。
纪听澜没有回答,只是目光落在远处看着他们的吴齐,冷声道,“他都知道了。”
纪白榆眉峰一簇,但很快就松懈了下去,“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纪听澜离开的时候,雪又重新出现,在这漫天间飘荡。
若是从前,他定然会想要欣赏这番美景,但此刻这些与他不过就是转瞬即逝的记忆。
纪白榆见下雪了,想让纪听澜赶紧上车,但是扭头却看到人昏倒在地上。
“听澜!”
纪听澜在昏迷前什么都听不到,只是死死的抱着那个他最珍贵的宝贝。
时添也看到了,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纪白榆带着人急忙送去医院。
自己则是停留在这里很久,甚至久到他都能感觉到雪落在自己身上的冰冷。
“这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