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152.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朵恶之花（下）
身躯庞大，有如古神的水形沧龙，是玄理目前元素力释放到极致的体现。
至于为什么玄理会将圣水技化形的对象设置为沧龙，除了沧龙外形凶猛，曾是历史上真实的海洋霸主外，还和一部电影有关。
没错，就是《侏罗纪世界》，影片最后，那头一口咬死极为嗜血的混合基因恐龙「暴虐霸王龙」的巨大沧龙，在当时给身处影院中的玄理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虽说出于艺术表达的需要，沧龙的战力在电影中被刻意提升了不少就是了。
冷知识补充：海洋历史中存在过的最为强大的生物通常被认为是巨齿鲨，其咬合力远超暴龙，可轻易撕碎鲸鱼肋骨，是所处时期中当之无愧的顶级掠食者，没有天敌。
话说为什么会有这种知识出现啊……
提瓦特又没有鲨鱼……吧？
另外，在鲸这一海洋现存最大生物，被达达利亚的极恶法用作「鲸吞噬灭」的水之构形后，玄理的选择空间本来就没多少了。
极恶法·鲸吞噬灭
圣水技·龙湮烬灭
主打的就是一个对标。
早晚有一天，玄理会使用圣水技，完成与鸭鸭在地下城中未完的决战。
说回现在。
无数的黑色灵魂碎片于高天之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有如袖珍版的银河星系。
就在灵魂碎片即将组成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时，水形沧龙有如泰山压顶一般，向着漩涡中心处，狠狠撞击过去。
轰！！！
响彻天地的巨响过后，黑色漩涡在沧龙的终极一击下被毁灭殆尽，黑魂们的灵魂碎片也彻底化作尘埃，消失不见。
沧龙随后也消散成无数水浪，形体瓦解。
在玄理的努力下，黑魂危机再次解除。
“呼。”
玄理长松了一口气，回到胡桃身边。
“轻松搞定。”
玄理对她微微一笑，柔声说。
“仙卿……”
胡桃看着玄理那对深蓝色的眼瞳，只觉自己的心情有如在坐过山车一般，一会儿处于云海之上，一会又坠入低谷之中。
“辛苦了。”
对视过后，胡桃轻声说。
“玄理，等这次事件结束后，我想邀请你……”
“不枉大家一番苦战，黑魂总算是被彻底解决了。”
胡桃话未说完，便被突然出现的重云出声打断。
“我们应该尽早前去支援魈上仙。”
重云目光真挚。
申鹤闻言点头，旋即看向玄理。
因为师从留云借风真君的原因，申鹤对魈并不陌生，只是印象中他一直不苟言笑，无形之中似乎承担了许多责任。
借这次与魈在轻策庄意外相遇的机会，申鹤也明白了他所背负的责任到底是什么。
“……嗯。”玄理侧头，有意避开众人看向自己的视线，“我们快去支援大圣。”
……
另一边，魈与刹迦的战斗也已经接近尾声。
血色神刃虽是强大，但刹迦并不擅长近身作战，因此神刃的威力无法被发挥到极致。
而区区隐刃狂潮，又怎能困住降魔大圣。
砰砰砰！！！
通过几轮战斗，彻底摸清隐刃的攻击范围与间隔后，魈手持和璞鸢，向刹迦再度发起冲锋，枪扫如神龙，亮绿色的光芒忽闪忽灭，隐刃被尽数击飞。
刹迦见此情形，挥动血色神刃的速度愈来愈快，隐刃很快形成了一场无形的钢铁风暴。
唰！
暗青色光芒穿越隐刃风暴，瞬现在刹迦身后。
魈没有丝毫犹豫，驱使长枪，毒龙般向刹迦的心脏直刺而去。
就在和璞鸢即将刺入刹迦身体的瞬间，大量暗红的血液从血色神刃的刃身上凭空涌现出来，很快便形成一个的暗红色的圆球，将刹迦整个人从头到脚包裹在内，有如《杀戮都市》中的GANtZ一般。
凝血成形，血之护盾。
砰！
和璞鸢强力的一击未能击穿血之护盾。
“真是的……本来我都不打算再用先前的诅咒来对付小夜叉你了……”
圆球中传来刹迦的听起来颇为无奈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
刹迦的语气逐渐冰冷起来。
“一定要让我这么不愉快呢？”
言毕，圆球中的刹迦紧闭双眼，摆出奇怪的手势，嘴中开始念念有词，不过所言并非璃月话，听起来像是某种冷僻的蒙德小语种。
蚀骨灼心，血液燃烧的感觉再度于魈体内袭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诅咒爆发所引发的巨大痛苦，魈微微闭上双眼。
刹迦本人引爆的诅咒，其苦痛程度，较之先前的右护法有过之而无不及。
令人感到不解的是，身体明明在遭受惨无人道的折磨，但魈此刻的神色却异常宁静。
“在异邦的传奇故事中，魈之一字代表着遭遇苦难。饱受淬炼的鬼怪。你也经历诸多，以后就用这个名字吧。”
魈的脑海中，回想起那个人曾对他说过的话。
帝君。
魈于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旋即睁开双眼，双脚蹬地跃至高空。
数千年前令神魔精妖睹之胆颤的夜叉傩面，再度佩戴于魈的脸上。
戴上傩面，获得至强力量的同时，魈也会承受无穷无尽的痛苦。
这也是为什么在游戏中，元素爆发状态下的魈，会持续损失生命值。
跃至高天之上后，魈倒转身体，将和璞鸢的枪尖朝下，全身旋转如龙卷，发动下落攻击。
红月之下，青光绽放。
那是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护法夜叉」的不朽身姿。
轰！
对撞过后，天震地骇。
血之护盾破裂。
砰！
几厘米之差，和璞鸢并未击中刹迦，而是打在平地上，强大的元素能量旋即爆发，无数青色的幻形长枪赫然出现在平地上，声势浩大。
失去血之护盾保护的刹迦，被爆发的元素能量击倒在地，手中的血色神刃掉落，嘴角流下鲜血。
降魔大圣完成了千年前的任务，击败「不死之咒」。
“结束。”
魈瞬现在刹迦身边，递出和璞鸢，枪尖直指她白皙的脖颈。
“是啊……”
刹迦说着将身体摊开，呈‘大’字形躺在地上，望着夜空，神色平静。
“只有我觉得这个大大的红月亮很美么……”
“最后见到的人居然是小夜叉啊……”刹迦略有遗憾地说，“要是他就好了……”
闻言，魈微微一怔，没有立刻将刹迦杀死。
“大圣！”
就在这时，斩妖小队赶到。
“你们？”魈转头看向玄理一行人。
“黑魂已经被我们解决了！”重云欣喜地说，“玄理功不可没，他……”
重云说话的同时将视线逐渐转向玄理，但不知为何，玄理的表情意外的非常沉重。
见此情形，重云大惑不解，停止说话。
“玄理……”
听到重云说的话之后，刹迦微微转头，环视一圈后发现了玄理，轻唤他的名字，声音有些微弱。
玄理没有应声，眼神复杂。
“玄理。”魈的声音仍然听不出任何情感波动，手中的长枪一动不动，“你与她先前就已相识？”
闻言，除玄理外的斩妖小队成员皆是一怔。
在与黑魂的战斗之中，斩妖小队从玄理口中顺便得知，大圣一枪屠龙之后，便前去与「不死之咒」战斗，因此才会暂时离开大家。
而眼前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黑发少女毫无疑问就是传说中的「不死之咒」。
玄理……居然和她认识？
顺带一提，申鹤先前在林中看见的黑发少女，正是刹迦。
眼见众人的视线汇聚在自己身上，玄理叹了一口气，旋即开口说：
“我与她的确在之前就已相识，但那时我并不知道她还有「不死之咒」这一身份，只当她是个平凡无奇的少女。”
“所以玄理并不知情！”胡桃连忙挥手说，“他和邪术士并没有什么关系，事情就是这样！”
重云和申鹤点点头，示意自己同样认可玄理所说的话。
说完话后，玄理低下头，沉默不语。
他曾立志守护自己的同伴。
但……
到底该怎么做……
玄理感觉心如乱麻。
在一行人谈话的时候，刹迦原本已黯淡无光的眼瞳恢复了些许光亮。
得到喘息后，刹迦微闭双眼，嘴中轻念起不明觉厉的咒语，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魈反应最为迅速，持和璞鸢的右手发力，向刹迦的脖颈直刺而去。
砰！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胡桃，申鹤，重云的瞳孔同时地震。
玄理召唤出斩灵之剑和纯水长刀，于瞬息之间来到刹迦身边，刀剑交叉，格挡住魈的攻击。
形势逆转。
“玄理！你……”胡桃有些着急地说“你在做什么啊？！她再怎么说也是……”
“不对。”一旁的魈冷声打断胡桃说话，“你们注意玄理的眼睛！”
三人闻言一怔，旋即向玄理的眼睛看去——
玄理原先的深蓝瞳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可怖的猩红。
与此同时，玄理背上由刹迦施下的血红色奇怪图案，开始发出诡异的黑光。
“这是……？”饶是重云见多识广，将《妖邪奇志家录》翻来覆去地看了无数遍，此刻也是一头雾水。
“这是禁术「黑暗傀儡」！玄理已经被她所控！”魈的话音分贝陡然提升，“尽快将「不死之咒」杀死！否则玄理的意识会逐渐消散，最后变成空壳一样的傀儡！”
三人闻言大惊，申鹤眼中立刻涌现出无尽的杀意，紧握息灾向刹迦冲去。
重云和胡桃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后，也急忙跟上申鹤的步伐。
玄理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护在刹迦身前，与众人战斗。
由于担心伤到玄理，大家无法专心战斗，再加之玄理实力本就不凡，局面僵持不下。
“玄理！玄理！”一向聪明伶俐的胡桃声音从未像现在这般慌乱过，“我是胡桃！你以前说过有一天会来往生堂在我手底下工作！”
“我一直记得这句话……可自那之后你就没再来过往生堂……”
“你还说过我笑起来很好看……说想每天都看见我的笑容……”
“你不记得了么……玄理……”
“说话呀……玄理……跟我说话……跟我说话……”
胡桃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她觉得自己又变成了那个因爷爷去世而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玄理！我们是璃月三剑客！”重云大喊，“你快醒醒啊！行秋还在等你回去跟他讲新的武侠故事！”
魈和申鹤则没有试图唤醒玄理，两人清楚这是徒劳，而是一直在寻找杀死刹迦的机会。
但奈何玄理严防死守，两人无法在越过他的情况下杀死刹迦。
这样下去真的会……！！！
魈的情绪出现强烈的波动。
就在这时，玄理突然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血色神刃，紧接着转身抱起刹迦，飞速离开。
众人紧随其后。
玄理抱着刹迦，进入不远处一个山洞内。
但在众人试图进入山洞时，却被无形的屏障阻拦在外。
“是她的封印。”魈将手放在屏障上，“此印不像是临时结成，很难强行突破。”
“跟我一起，攻击封印。”魈的眼神锐利如刀，“无论如何，不能让玄理出事。”
胡桃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无比。
……
进入山洞之后，玄理将刹迦放在地上。
刹迦勉强站了起来，将自己的右手放在玄理的额头上，嘴中念念有词。
很快，玄理眼中的猩红消散，瞳色变回深蓝。
“欸？”玄理一惊，扔下手中的血色神刃，环视四周，“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大圣他们呢？”
解除「黑暗傀儡」后，刹迦脸色变得惨白，毫无生气，见玄理恢复常态，微微一笑，随即向后倒去。
玄理连忙上前接住她。
“玄理……”刹迦的声音再度变得微弱起来，“就这样抱着我……好么……”
玄理微微一怔，但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玄理席地而坐，让刹迦躺在自己的双腿上，轻轻抱着她。
之后，刹迦断断续续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知玄理。
玄理听完身躯一震，起身立刻想要前去与同伴见面，以免他们担心。
“求求你……别走……”刹迦死死抓住玄理的袖口，“我有话想单独和玄理说……我就在这里……所以……玄理……不要走，不要走……”
玄理无言地点头坐下，只觉心如刀绞。
刹迦将手指上的魂戒取下，放到玄理的手中，开口说：
“这戒指……和地上那柄刀……请玄理带在身上……对你一定会有……帮助……”
“刚才的事情……对不起……不过玄理不用担心……因为时间很短……所以你没有受到伤害……”
“我……想和玄理生活在一起……想被玄理温柔的对待……”
说到这里，刹迦的眼中涌出微弱的光芒。
“我的父母……想把我作为活祭献给邪神……以此寻求禁术……之后遇到的师父……也只是将我视作禁术的试验品……”
刹迦的气息愈发微弱，想来是因为魈的攻击对她来说本就致命，刚才又不计后强行使用禁术的原因。
玄理的脸庞，有泪珠滑落。
他感觉自己的内心空荡荡一片，似乎没有悲伤。
但他的眼泪流了下来。
“别哭啊……玄理……”刹迦气若游丝，“从未见过你落泪……”
“魂戒中……有关于「不死之咒」的秘密……”
“我们有可能还会再见……以另一种形式……”
“只是那时……已经不会再有什么被称作「不死之咒」的术士了……”
“等到那时……请用‘珈仪’这个名字称呼我吧……”
“或许我会遗失很多很多记忆……包括我们之间的事情……”
“到时……请你一定要将我们的一切……讲给我听……好么……”
玄理紧紧握住刹迦的手，用力点头，泪如雨下。
“我的心里……也有一朵恶之花啊……”刹迦眼中的光芒在飞速消散，“可每个人的心里，其实有两朵花……恶之花和善之花……”
“最终会盛放的……是人们选择浇灌的那朵花……”
“玄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