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金蝉子,嗯,第二世。”
“金蝉子?如来的执念所化?嗯?道友,我并非是对你的不敬,脱口之言尽是传闻,还请道友莫怪。”
天蓬微微皱眉,看了一眼眼前的金蝉子,心中突然升起怜惜之感,似乎有一股热流,涌入眼眶之中,却被他急忙收回,不敢流『露』出异样,被对方心生误会。
“是啊,看来我的名声,算是人尽皆知了。”
金蝉子眼中流『露』黯然,不过看到天蓬丝毫没有异『色』,只有一抹同情之『色』闪烁,便恢复原本的平静。
这金蝉子乃是接引道人执念所化,而接引道人斩去善恶之身,似乎出现了什么变故,令如来的修为并非达到准提之境,而是无限接近准提之境,却强过大部分大罗金仙之境。
再加上恶身多宝道人化佛,助增了他的本体实力,使得接引道人与各位圣人相差不大。若不然只怕这准提连三皇都无法相比,一跃成为圣人末尾的位置。
即便如此,接引道人也成为诸位神仙的笑柄。而这道执念所化的金蝉子,便是因为这样的变故,导致轮回不断,依旧不听佛法,甚至隐隐与如来佛祖故意为敌。如此之果,成为三界笑谈,也成为了接引道人一生之中,可以浓墨书写的败笔。
“流言蜚语,出自旁人之口,旁人怎么去说,我们怎能阻拦?若是忍耐不了,便施以杀伐。若是忍耐的住,权当屁话,不入己耳,不入本心,任他清风拂山岗,又如何能『乱』我心?”
清风拂山岗?何能『乱』我心?
金蝉子眼中精光闪烁,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天蓬,似乎这番话并非说给他,而是在说他自己?可是这般的话语,令金蝉子心中彻悟,原本心中的黯然,顿时迎刃而消,心头突然恢复清明,嘴角再次流『露』出温煦之『色』,倒是真诚无比,没有往常的强自欢颜之『色』。
“谢,道友点播。”
“点播?不是,我再说自己而已。”
“道友,是第一个拿我当人来看。道友,可愿结交我这个佛门叛逆?”
“谁人不是叛逆,你若当我是友,我便视你为友,你若当我是敌,我便视你为敌,你若看不上我,我也看不惯你,你若真心以待,何苦理会旁人?”
“天蓬,你这般的智慧,岂不是宝珠蒙尘,不若与我去往西方。你千万莫要误会,我可不是欲要度你这有缘之人,而是真心欲要助你一臂之力,逃脱眼下的危机。”
“危机么?”
看到金蝉子一脸真诚之『色』,并非是糊弄自己,而且对方如此之举,也只是在告诉于他,去往西方即便不加入佛教,金蝉子也必定全心施为,从而保存他的安『性』命。
至于金蝉子都能说出的危机,天蓬心中怎能不有所察觉?当与王母进入蟠桃亭之中,随着宴会的开启,那丝危机之感,便萦绕他的心头,令他有些烦躁不安,只能故作平静,静待那丝危机的降临,除此之外,毫无他法可言。
“可能带我驱邪院诸位兄弟?”
看了一眼金蝉子,天蓬微微启口试探的问了一句。
“这,”
“不必为难,若是我死,能令诸位兄弟善身,我死亦是有所价值。金蝉子,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开口。”
“你说,若是我不为难,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金蝉子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第一次所见的天蓬,心中带着保护的欲望,那种欲望自打天蓬降在蟠桃亭中,便从金蝉子内心衍生,驱使他前来与天蓬相叙。
“我若殒命,请道友施以援手。道友不必为难,我那群兄弟若选择留在东方,道友不必理会他们的安危。可是他们要是去往西方,愿意投你西方佛教,还请道友许他们一次落脚之地。”
东方与西方有规,只要不是大恶之辈,若是投于西方,无论在东方得罪何人,东方神仙也不能前方西方净土追杀。
若没有这金蝉子,天蓬倒不会为兄弟们谋西而去,可是有了这金蝉子,西方便真的是一方净土,可以保护兄弟们安全的净土。
“好说,这事情不令我为难,我定当奏请师尊,若是师尊不愿出面,我也会拼死相助。”
金蝉子眼中流『露』郑重,看向眼前的天蓬,心中对于此人大为佩服。对方明显便是要舍生取义,宁愿牺牲他自己一人,也好保存整个驱邪院,所有麾下将士的安危。
金蝉子心中黯然,不仅长叹一声,心中暗道一句:如此佳友,为何不是出生西方。若是自西方出世,他也好早点相识、结为挚友。平日里遇到烦闷之事,寻一处酒庐,痛饮一场,何不快哉?
随之,天蓬对于此事绝口不提,随着两人不断的交谈,倒是开始论道辩法。
一时间,两人边走边聊,来到这瑶池湖畔,阵阵欢笑之声,传『荡』在瑶池四周,那每到精彩绝伦之处,扶手称快的掌声,也传『荡』在诸位神仙之耳,令众人微微皱眉,暗道一声:真是鱼找鱼虾找虾,蛤蟆找青蛙,臭味相投,古人诚不欺我啊。
一场盛宴,很快便要落幕,就在落幕之前,一声悠扬的古琴之音,自昆仑虚王母宫宫殿之中,响彻在整个昆仑虚之内,虽然只是一声琴音,但落入众人耳畔各有不同。
“道友,几人弹奏?”
听闻这琴音传来,金蝉子倒是大感兴趣,冲着身边的金蝉子问道。
“你若当他一人,便是一人,你若当他七人,那便是七人了。”
“道友,是不是事先知晓答案?”
金蝉子一抹鼻头,有些尴尬的开口,知道这番的考究之举,实乃是愚蠢所为。
“非,事先我也不知道,不过道友这么一说,我倒是细细品味,才知七琴齐鸣。”
“道友精通音律?”
“略知一二。”
“那便说说这琴音可好?”
金蝉子也是喜欢音律,在西方净土之中,这家伙出了佛法之外,什么都十分的精通,着实的令如来佛祖大为恼怒,可惜对他却真是无可奈何。
“一琴圆滑、一琴思念,一琴天真、一琴暴戾、一琴孤独、一琴逍遥、一琴希望。”
“道友说的不是音律。”
金蝉子没想到天蓬竟然如此开口,真是令他大为费解,这般的比试,如何知晓两人的高低,莫不是这天蓬狡诈,故此遮掩他不通音律之为?
“听音辨人,本就是音律的法门,道友,听琴难道是听曲么?”
“难道不是?”
见到天蓬转身向蟠桃亭中而行,金蝉子微微皱眉,跟在他的身边,继续开口问道。
“琴如人,人入琴,如剑,如刀,如法,如道,皆是心生,何必执着外物?道友,莫要沉『迷』外表,也许你眼睛所看到的食物,也并非是真相。道友留步,至此再会,不,嗯,希望我们能够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