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顾槿便不再看了。
夜澜沧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顾槿生动的表情,尤其在她露出鄙夷夜皇的表情时,心里顿时乐。
顾槿看的入迷,想的也入迷,时竟忘记了浣姬的面无表情。
于是,就被夜澜沧逮个正着。
“近些日子,你倒是变了不少。”夜澜沧亲昵的点了点顾槿的额头,手撑在桌子上,衣裳滑落,顾槿只觉得这个人举动当真是让女人自叹不如。
顾槿面无表情看着夜澜沧:“浣姬没变。”
她真的是没变,只是先前的浣姬害怕你知道她的心意,选择隐忍不言,你需要的是把剑,她便把自己当成把剑。
如今,她只是将自己当成个人,人又七情六欲,喜怒哀乐,自然而然不会像以前样面无表情。
所以,浣姬没变。
她自始自终都是单纯的喜欢着个人,只是在最后,她死在你面前,你却视而不见,她才心有不甘。
“浣姬没变,直都会是王爷手里的剑。”顾槿想了想,又强调了句。
夜澜沧凝眸看着顾槿,他最喜欢的就是她这双眼睛,纯净透彻,仿佛在这双眼睛下,所有黑暗污垢都会消失不见。
只是他不会再信任任何人了。
信任个人付出的代价太惨,惨到他几乎承受不住。
所以哪怕孤单沉寂,哪怕踽踽独行,哪怕被千夫所指,他都不会再去相信个人了。
所以,即使知道顾槿对自己的心意,他想到的便是利用。
利用这个人对自己的喜欢,让她当挡箭牌,从而催垮夜皇。
他知道自己的皇兄是个什么脾性,最看不得自己过得舒服,所以当他带了个女子在身边,对她亲昵无比,那么不管这个人是不是自己喜欢的人。
他最亲爱的皇兄都会出手,从而达到让他难受的目的。
可是,他相信顾槿会保护好自己。
他所做的切的切,不过是将当年皇兄对自己做的,件件还给他罢了。
所有人都说他惊艳在萧妃的惊鸿舞当中,没人比他更清楚,这只是个假象,个为他自己能够反抗的借口罢了。
皇兄宠爱方筱悠,又未尝没有他的原因。
他和皇兄,说到底,骨子里都是冷血的。
当年参与那件事的,该死的都死了,如今,就剩下这个高高在上的人了。
“爱妃,为朕跳曲惊鸿舞吧!”夜皇看着相处和谐的两人,偏了偏头看着方筱悠轻声道。
方筱悠微微愣,自然不可能在群臣面前拂了夜皇的面子,点了点头道:“那臣妾下去换身衣裙。”
夜皇点了点头,举杯道:“皇弟,不如让你身旁的可人儿也跳场舞,看看与朕的萧妃相比如何?”
夜澜沧早就料到夜皇会难,此时此刻点也不诧异:“萧妃娘娘的惊鸿舞独无二,浣姬怕是比不上的。”
“唉~不要妄自菲薄。”夜皇勾了勾唇,夜澜沧越不想做的事,他偏让他做:“皇弟喜欢的人,怎么会平淡无奇。”
夜澜沧眉目沉,浣姬跟在自己身边,从未学过任何东西,让她比舞,只怕个不慎便会被赐死。
顾槿握住夜澜沧的手,抬眸看着夜皇,轻轻笑:“皇上的命令,民女不敢违抗。只是民女蒲柳之姿,难登大雅之堂,定是比不过萧妃娘娘,到时候还请皇上恕罪。”
夜皇眉眼眯,这个时候才正视顾槿。
顾槿不卑不亢的看着夜皇,那抹笑容转瞬即逝,甚至让他不曾看清,就已经归于平静,让他时到想要再看她展露笑颜。
“自然是不怪的。”夜皇眼里精光闪,这才现顾槿的样貌是如此的出色,只是不知为何,刚刚却让所有人忽视了完完全全:“浣姬可要下去换舞裙?”
这话出声,语气上扬,带了些许挑逗。
几乎是瞬间,朝臣都似笑非笑看着好戏,当年的丑闻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很多人还是知道夜皇是不喜欢自己这个皇弟的。
不然怎么会如此大胆,就在众目睽睽下挑逗自家皇弟带来的人。
夜澜沧面色沉,眸子冰寒无比,嗜血的海浪在眼底翻涌。
顾槿面无表情的回道:“不用了。”
语罢再也不看夜皇,反而低头看着夜澜沧,态度也不自觉的软和下来:“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浣姬说过要保护王爷的。”
夜澜沧愣,眼底的嗜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不想相信任何人,可这刻,他突然想相信眼前这个人。
可是,他已经利用了她,她真的会丝毫不介意吗?
即便他救了她,可是这个利用甚至有可能让她丢了性命,她真的不会介意吗?
这刻,夜澜沧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后悔。
也只是瞬,那些后悔便如没有出现过样,在心里消失的干干净净。
顾槿不知夜澜沧想到了什么,但是她看得出他的软和,虽然只是刻,就已足够。
或许夜澜沧要做着什么,这个事情会把她扯进来。
但是只要能在夜澜沧心里留下痕迹,即便有生命危险又何妨?
她早就说过,只要是夜澜沧,就未有不可。
只是最后的时候,他别后悔才好。
夜澜沧戒备心太重,而且冷酷无情,无论她怎么陪伴在他身边,只怕效果也不大。
就算每日在他耳边说她不会背叛,他也不会全心全意信任她。
所以,必要时候来记猛药还是比较好的。
苦肉计嘛,她又不是不会。
顾槿微微低了头,掩藏自己的表情。
若不是夜澜沧那刻后悔又让自己不在意,她是不打算剑走偏锋的。
可就是因为他瞬间就能狠下心,让她明白了件事。
那就是不管她怎么做,汪溪水虽可以流淌在他心里,但不足以刻下印记。
可如果在他已经在意她了,最后却如她若说的样,她直会保护他,那么他就定忘不了他。
这个方法,自然是死在他怀里比较实在。
没有哪个人,会对救了自己的人无动于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