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禾掀开轿帘。
如豆珠般大小的雨滴从高空落下,砸在地上,分散成无数粒小水珠。
仅仅一小段路,楚清虹的衣服湿了一大半。
“哥哥,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这么大的雨让她冒雨前来。
楚清虹微微把伞面抬高,“待会就知道了,快进去,别淋湿了。”
无论楚清禾怎么问楚清虹他都不肯开口。
她无奈放下帘子,忐忑不安的坐在轿子里。
雨天路滑,四个宫人把轿子抬的稳稳当当,她丝毫颠簸不觉得颠簸,反而内心不安七上八下的。
…
轿撵稳稳当当的停在书房门口,门口等待的宫人立刻打伞,撑起一小片地方。
楚清虹这时候也顾不得男大女防,拉着楚清禾和手腕急匆匆的走进去。
“恭请太子殿下,荣华公主贵安。”
楚清禾还以为只有两个人的秘密谈话,没想到书房里挤满了人,场面着实有些壮观,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她诧异的看向楚清虹。
他轻轻抬手,“免礼,日后我不在京城,你们效忠的主子就是荣华公主。”
“是,”整齐划一,没有任何人反驳。
楚清虹回过头,对楚清禾说,“我走后,东宫这边你搬进来吧。”
“哥哥,这不和规矩。”
“父皇已经同意了,”他拉着楚清禾的手腕往里间走去,“东宫里有密道,你想做什么事都方便,这些都是我的人,日后就交付与你了。”
楚清虹这么着急喊她过来,竟然是要把手上的势力交托给她。
她下意识想拒绝。
楚清虹堵住了她的话,“京城这边还要你看着,手上有些人做事总归轻松一点。”
“今天叫你来只是认认面,日后你有不懂的问问洛水。”
“殿下,公主。”
角落里走出一位毫不起眼的灰衣男子,朝两个人行了一个拱手礼。
明明是少年的模样,灰色的麻布长衫让整个人灰扑扑的,原本刚毅的脸也泯然众人,在人群里丝毫不会注意到他。
“洛水,我的军师。”楚清虹指着他说道,“日后他会告诉你我的势力主要在哪里,做什么。”
楚清虹又对其他人挥袖,“辛苦各位大人了,今日各位先回去吧。”
哗啦啦跪下一大片人。
满屋子除了楚清禾和楚清虹都跪下了。
他们齐声喊到,“愿太子殿下凯旋归来!”
楚清禾看见前排的年纪稍微有点大的老臣眼里泛着泪花。
不一会儿各位大臣都走了,只留下洛水一个人。
洛水垂下头,“臣去外面守着。”然后识趣的退下。
…
楚清禾质问道,“哥哥你到底要做什么?”
楚清虹的做法太令她惊讶了。
他知不知道让她搬进东宫是什么意思。
只要她搬进来,日后她就是板上钉钉的王女,甚至可以和他平起平坐。
“小妹,哥哥考虑的很清楚,”楚清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前线局势不明朗,昨天我接到五天前从北地发来的军情,青州已经被占令了。”
楚清禾失态脱口而出,“不可能。”
这么重要的军情,至少也会是快马加鞭送回来,不出一天一夜京城一定会收到消息。
怎么会这样。
六天了,京城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也不确定剧情有没有提到这一茬,毕竟荣华公主前世不在的地方剧情都是一笔带过。
她慌慌张张看向楚清虹,不确定的问,“会不会是假军情。”
楚清虹双手扶着他的肩,眸子里满是认真,“小妹,是真的,你知道这说明什么问题吗?”
她喃喃道,“有叛徒,竟然有叛徒。”她愤恨却又无能为力。
楚清虹轻轻把她揽入怀中,“这一趟我必须去。”
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但是他必须去看看北地的情况。
要是北地被蛮子攻陷,京城城破指日可待。
也不知道这个满目疮痍的国家还能撑多久。
楚清虹苦笑道,“小妹,我的势力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想用他们就放在一边。”
他温柔的拍着楚清禾的背,“哥哥这儿有一只武力高强的暗卫堆,日后就调去你那边保护你吧。”
“不要,你带去北地,哥哥我在京城不会有什么危险,”楚清禾有些无语轮次,“北地,北地不同,我不要。”
“傻小妹,父皇给了我很多人,不缺这一队。”
楚清禾眼泪止不住的流,瘪着嘴哽咽的说,“哥哥,答应我一定要回来。”
此去凶险万分,楚清虹把她的一切安排好了是不是就不会回来了。
楚清虹久久没有开口。
楚清禾无声的哭泣,一双泪眼直直盯着他。
最后他叹息一声,“好,哥哥答应你一定会回来。”
楚清禾破涕为笑。
她拿出一个早已经准备好的锦囊,“这是我求的平安福,哥哥我走后你一定要打开,贴身放着。”
“好,”楚清虹结果锦囊,指腹轻轻擦去楚清禾的眼泪,“小花猫。”
楚清禾揪着楚清虹的衣袖,“你把人都给我了,嫂嫂那边呢?”
“还是一个小姑娘呢,”楚清虹笑笑,为她扶正步摇,“太子妃自有人会保护。”
楚清禾这才注意到楚清虹神情冷淡,说话也不紧不慢,“她……有什么问题吗?”
楚清虹幽深的眸子有讥讽之意,转瞬即逝,“这些事小公主就不用操心了,太子妃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
许家的女儿不愁有人保护。
她的父亲当初逼迫他去她为妃,几年来的逢场作戏够令人作呕了。
户部里她父亲和李大人为官不仁。
他尤其记得前几年闹灾荒,户部谎称播下去的银子一层层被贪污了,实则银子都进了许大人和李大人的腰包。
许大人还假意找到他说只要娶了他的女儿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说什么她的女儿为他茶饭不思。
为了女儿的幸福只好厚着脸皮来求他。
这分明就是威胁。
不就是娶一个女人,他娶便是。
只是日后他怎么做许大人就管不到了。
这些年演戏已经够烦了。
他面上划过一丝不耐烦,很快遮掩过去,“她父亲是李大人的结盟兄弟,日后你不必与她寒暄。”
“等你搬进来,她会回许家的。”
终归只是一介女子,也影响不了家国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