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八点。
景点白松带着楚清禾准时来到韵苑小筑。
贺老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景白松携着一盏宫灯款款而来。
贺老看到这盏灯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明天要拍卖的景朝文物?”
“嗯,”景白松把灯递过去,“还请景老小心。”
景白松微抿着唇,站在一边,视线紧紧盯着宫灯不放,生怕把它磕出好歹来。
贺老带上眼睛,手套小心翼翼的把宫灯检查一番,“文物局刚出土的,为什么这么着急要拍卖。”
景白松也想知道为什么,到底是谁在操纵这件事,“不知道,我也是突然接到消息,所以才想来找贺老您帮忙。”
贺老摇摇头,叹气道,“文物局也不太平啊。”
贺老小心拿出几块用丝绒包裹的玉佩,“挑挑吧,看看喜欢哪块,这些都非常适合做寄体。”
景白松轻轻喊了一声楚清禾的名字。
楚清禾懒洋洋的从灯里飘出来。
“不对,不对,”贺老觉得楚清禾的神态有些不对劲儿,“你要消失了。”
楚清禾和景白松两人同时脸色大变。
楚清禾疑惑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一眼看出来她的问题。
景白松十分焦急的问,“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放心的抬眸望了一眼楚清禾。
贺老没有回答,反而专心致志的研究起面前的宫灯。
景白松心里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表面还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很久之后贺老才放下手里的灯,对景白松遗憾的说,“她要消散了。”
“不可能,”景白松脱口而出,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头。
楚清禾没有想到这个老头真的有点东西,一下子看出了她的问题。
她轻轻飘到景白松的身旁,担忧的看着他,“景文王的执念完成了,我可能……”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景白松已经明白了。
他嗓子干涩,有些颓废的问贺老,“有什么办法吗?”
贺老神秘一笑,“年轻人别这么愁苦。”
听到贺老调侃的语气,景白松觉得事情还要转机。
他连忙问,“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贺老摇摇头,抬眸看了一眼两个人,“不是为我做什么,是为这个灵器。”
“什么意思?”景白松不太明白。
“就看你的执念了。她是因为景文王的执念留下来,现在也要因为这个消散,你想留下她,我可以转接执念。”
贺老微微停顿一下,严肃的说,“但是她能不能留下来,就要看你的执念深不深。”
“怎么样?愿意尝试一下吗?”
贺老继续说,“她还有一年消散,尝试可能成功,可能失败。”
景白松认认真真的考虑清楚,深情款款的对着楚清禾说,“你相信我吗?”
楚清禾微微一笑,“相信。”
景白松坚定的对贺老说,“我们要尝试。”
“好,先说清楚为了提高成功率我要借助你身上的龙息。”贺老对景白松说。
“我没问题,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
“等到成功之后,你要带着她去找帝王的珍宝,让她蹭蹭真正的龙息。”
景白松经过几代的传承,皇室的血脉早就不明显了。
楚清禾和景白松脑海里不约而同浮现了一个人,阿玉。
事情一切都准备妥当。
楚清禾挑了一块同心玉佩。
贺老把景白松赶出房间,准备启动仪式。
景白松焦急的在门外走来走去,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懊恼的蹲下抱着头,反正一刻都没有安静下来过。
害怕等到贺老再次出来,楚清禾这个人就不见了。
灵要是消散了,就永远见不到了。
…
整整一天,贺老一直没有出来。
景白松等在门外也滴米未进,颓废的靠在墙上,眼里闪过一丝绝望。
这么久了,会不会……
正当景白松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开了。
贺老一脸疲惫的走出来,“成功了,进去看看吧。”
景白松太激动了,因为久站未坐,陡然抬起脚步,腿都僵直了,脑海里涌上一阵阵眩晕。
他很快稳住身形,急匆匆的朝门里走去。
楚清禾正坐在桌上慢悠悠的晃着双腿。
见他进来,她张开手臂,展颜一笑,“看。”
还是那身红衣,她的精气神看起来好多了。
玉佩上似乎流转着不同寻常的光彩,景白松把玉佩如珍似宝的贴身收起来。
楚清禾身旁的宫灯似乎有些暗淡。
没有来时流彩的光晕,像普通出土的文物一样灰蒙蒙的。
景白松的眼里似乎有水光,“太好了,成功了。”
从来没有觉得成功的一刻是这么开心。
贺老背着手慢悠悠踱步走进来。
景白松鞠了一个大大的躬,“谢谢!”
“景白松,你应该感谢你的执念,没有它我不可能成功,”贺老摆摆手,“我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贺老的面容不似先前的倦怠,反而红光满面。
楚清禾越发觉得他是一个厉害的老头。
还解决了自己要消失的烦恼。
是一个隐世高人。
“我来想交代一些事。”
楚清禾和景白松认真的听着注意事项。
“第一,她必须找到真正的龙息。”
“第二,她要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尽快稳住玉佩里的灵气,和她合二为一。”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们知道吗?”贺老突然沉默了。
楚清禾看着贺老严肃的样子,还以为有什么大事,“什么?”
贺老指着楚清禾一字一顿的说,“当景白松不在的时候,你就要消散了。”
本来就是借助了景白松的力量活下来,他不在了自然她也不会存在。
楚清禾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
那刚刚好,等到景白松死亡,她正好脱离这个世界。
景白松有些难过,哽咽的问,“真的没办法了吗?我的执念都让她活下来,不能一直活下去吗?”
贺老无奈摊手,世间哪有两全其美的事。
楚清禾乌黑的瞳眸认真的盯着景白松,“已经足够了,以后我遇到的人不会再好过你。”
“你走后或许剩下的日子对我来说就是无尽的沉睡,现在刚刚好。”
景白松克制想要拥抱她的感情,艰难的说,“好。”
贺老看着互诉衷肠的两个人,“快走吧,我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了。”
景白松自觉打扰了贺老,留下蝶玉之后带着楚清禾和宫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