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凤一愣,紧接着脸刷地惨白!
坐在她邻桌的敏陶见状,先惊怕地啊一声尖叫!
慕吟风直接上前,将已经傻了的大兔抱离。
大兔愣了一会儿,忽然哇地大哭起来。
二兔紧接着一路小跑过来,搂着他跟着哭了起来。
两张粉粉嫩嫩的小脸挂满泪痕,引来无数人的怜悯心疼。几个离得近的贵妇人忍不住又是哄,又是给他们擦眼泪。
过了片刻,大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那碗……是毒汤?
是毒汤!喝下去就封喉毙命的毒汤!
难怪凤贵妃那么上赶着给孩子喝汤,这是要毒死大皇子吗?
众目睽睽之下,她疯了?!
白兔浑身发颤,已经大步从御阶上下来,抱起还在哭的大兔心疼地百般哄。二兔更是抓着他的袍角,哭得十分可怜,哭碎了一票人的心。
华家的所有人都蒙了,包括华太后!
华凤面白如纸,呆坐在椅子上,傻望着地上被烧出的痕迹,全身战抖!
一声凉飕飕的嗓音从对面飘来,燕冠群冷笑着说:
“贵妃娘娘好狠毒呐,大皇子才四岁,你就这么容不得他,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致那么小的孩子于死地吗?”
大兔二兔刚刚已经在宾客间玩了一圈,就算是政敌,也被这两个活泼可爱又不骄纵的孩子的萌之焰烧软了心。现在却见凤贵妃居然要把孩子毒死,令人发指,心里愤怒的愤怒,不忍的不忍。
一时间华凤被千夫所指!
“ 不是的……不是的……”华凤的大脑一片空白,嘴唇哆嗦,机械性地重复道,“我没有……我没有……”抬头望见白兔阴冷的脸。心脏抽搐,扑通跪下来,惨白地道,“皇上,臣妾绝对没有要毒杀大皇子,臣妾绝对没有……”
“众目睽睽之下,汤是你盛的,又是你要喂给大皇子的,你还敢狡辩……”冷凝霜坐在凤椅上,脸色同样惨白发青。眼波剧烈地颤抖,仿佛是在抑制强大的愤怒与后怕,“皇上。凤贵妃意图谋害大皇子,您要为臣妾母子做主啊。”
处于神经紧绷的华凤一听到她的声音,脑袋里的那根弦啪地断了,双眼死死地瞪着冷凝霜,指着她厉声道:
“是你!是你陷害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是要报复我!”
“笑话,本宫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报复你?你只是一个不受宠还不下蛋的宫妃。”冷凝霜轻蔑地冷笑。
众人很赞同:一个圣眷正隆、两个儿子的皇后,一个不受宠、不下蛋的妃子。人家和你又没仇,干吗要在自己的册立大典上陷害你?
两个要点彻底戳穿了华凤的肺。让她一时间把脑袋都气炸了,暴吼道:
“你少在那里装大度贤良的皇后娘娘了!你恨我,你心里恨死了我。你恨我在汉国时差一点就灭了你们母子三人,你恨我在无极宫里用计陷害你,逼你不得不使用苦肉计!你这个阴毒的女人,栽赃陷害我承认我玩不过你,你居然恶毒到用自己的儿子做诱饵来陷害我!你这个毒妇!”
后一句话人们没听见。因为大家已经沉浸在强烈的震撼中:原来凤贵妃和皇后宿仇已久,凤贵妃企图在汉国境内击杀皇后和皇子。不成,又在无极宫里搞陷害……
朝臣们怒了:他们还为了这事在朝堂上好一顿吵架,凤贵妃这是在拿他们当猴耍?
女眷们振奋了:宫里的女人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赶快学习!赶快学习!
华豪见女儿自己把实话给说出来了,苦逼着老脸,惊慌失措地大步走到白兔面前,跪下:
“皇上,小女绝对是一时气糊涂了信口胡说,小女素来品行纯良,绝不会做出这等阴毒之事……”
“哼,华尚书说的轻巧,敢情大皇子不是你的亲外孙!凤贵妃当众毒害大皇子,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你还敢帮闺女抵赖!”恪靖侯气抖了胡子,站起来道,“汤是凤贵妃盛的,中途没有转手,她素来又容不下大皇子。若不是她,难道这大殿里还出鬼了不成!”
“恪靖侯,我敬你是长者,可你这样往凤贵妃身上泼脏水也太过分了,有哪个人欲毒害他人时会选在大庭广众之下……”
“正是如此,”一直暗中焦急的华太后急忙插口,“此事极为蹊跷,凤儿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会当众下毒!”
“女人的嫉妒心一上来,什么疯狂的事都有可能干出来。若不是在这种场合,人多眼杂容易钻空子,凤贵妃哪有机会喂大皇子喝汤……”凉凉的声线传来,人们的目光全落在坐在墙角冷家席上的冷知秋身上。
随即想了想,也有道理,正常的娘亲谁会让儿子去喝一个差点害死自己的女人给盛的汤。
凤贵妃这是钻空子!
华太后气个倒仰,冷家这群牛鬼蛇神!
“皇上,”冷凝霜双手攥紧,沉声道,“不管是不是凤贵妃下的毒,大皇子差点被毒害是事实,况且后宫中又只有凤贵妃一个妃嫔……臣妾无法坐视儿子的性命受威胁,请皇上彻查。”
“查!”白兔深深地吸了口气,忽然厉声道,“来人,去给朕搜凤仪宫!凡可疑之物,一律给朕过目!御医!”
早已守在殿外的周御医立刻小跑进来,先请了安,接着仔细探查地上的残汤和碎碗瓷片,禀报道:
“回皇上,汤和汤碗里均有剧毒的‘见血封喉’。”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
白兔眼眸黑沉如墨:“再看那汤里!”
周御医会意,上前去查看桌上大碗里的排骨汤,回道:
“皇上,那大汤碗里的汤没有毒。”
“好恶毒的女人,自己喝不要紧,给谁盛谁毙命!”恪靖侯气愤地冷笑道,把华豪气得直瞪眼。却无法反驳。
华凤冷汗如雨,仿佛已经听到了丧钟的声音,扑上来,一把抱住白兔的袍角,大声哭诉道:
“皇上,臣妾绝对没有毒害大皇子,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
白兔一脚将她踹一边去——早在你对老子的娘子、儿子动手时,老子就想宰了你了!好好哭吧,一会儿你就没机会哭了!
慕吟月率领几个御林军愤慨地走进来,单膝跪地。呈上来四个扎满了钢针的诅咒娃娃:
“皇上,这是在凤贵妃的床底下翻出来的。这四个娃娃上刻着的分别是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大皇子和二皇子的生辰八字。”
厌胜之术,历朝历代所有宫廷都很忌讳的诅咒之法……
除了皇上。一窝端地诅咒,凤贵妃这是要作死啊……
白兔狠狠地瞪着华凤,华凤只是拼命地摇头干哭,已经什么也说不出来。
白兔命小叶子呈上去给太后看。
太后见自己也被诅咒上了,气得浑身发抖。
“凤贵妃。你诅咒本宫也就算了,两个皇子那么小,你也下得去手!还有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可是你的亲姑母!”冷凝霜凛声道。
“我没有!我没有!”华凤急忙掉转了头,对着华太后道,“太后娘娘。臣妾绝没有诅咒您啊,臣妾绝对没有诅咒您,这个娃娃不是臣妾的!”
“不是你的。怎么会在你的床底下?”冷凝霜冷笑。
“是你!一定是你陷害我!你陷害我!”华凤指着她,恨得牙痒痒,恶狠狠地叫道。
这时,又有御林军进来,呈上来一只沾满泥土的小药包:
“皇上。在凤仪宫的花盆里找到一包药粉。”
周御医上前查看,大惊失色。回身拱手:
“皇上,此药正是‘见血封喉’。”
白兔勃然大怒:“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华凤又慌又怕,百口莫辩,早已没了主意,只能摇着头,泪流满面地道:
“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
华太后虽然心中恼恨华凤,但又觉得事有蹊跷。
这一系列的证据出现得太顺利,就像是有人密谋陷害。
若说最有可能的,便是皇帝夫妻俩做扣……
她不愿在宫中失去一个膀臂,更何况如果此事做实了,华家也会受到极大的牵连,当下决定把火气压下去,先一致对外:
“皇上,哀家觉得这件事有些古怪,凤仪宫那么大,也许是有人指使奴才栽赃嫁祸凤儿也未可知:第一,凤儿久居深宫,怎么可能会有‘见血封喉’;第二,就算凤儿善妒,也断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毒杀大皇子,这一点哀家无论如何也不信,再有……”
“太后娘娘!”冷凝霜忽然厉声开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华太后微怔,冷凝霜已经从凤椅上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重重跪下来,凝声道:
“臣妾知道您素来不喜臣妾,凤贵妃是您的侄女,又是被您看着长大的,您一直希望她能成为皇后,却被臣妾先诞下皇嗣抢了先。为此您不惜秘密下懿旨,让凤贵妃带白绫去汉国命臣妾自尽。多亏爷爷派人去汉国接臣妾,带来了皇上的旨意,臣妾才免于被逼自尽的命运……”
“等……等一下,你在胡说什么,哀家什么时候下懿旨让你自尽了?!”华太后惊叫道。
冷凝霜微怔,抬起头问:
“当初不是太后娘娘下旨让凤贵妃带了白绫去逼迫臣妾自尽吗?”
“哀家从来没有,你别信口雌黄!”
华太后惊疑不定地扫了一眼下边好奇的观众与冰冷的皇上,这是挑拨她和皇上母子关系的新方法?还是想让四国人都知道,她是个残害儿媳妇的恶毒婆婆?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晋国皇室,太后和皇后不和吗?
“贵妃终身居于后宫,没有允许,是不可能出宫的。”白兔忽然沉声道。
“云蔷!”冷凝霜低喝了声。
云蔷立刻从角落出来,递上一个明黄色封儿的密函。
华凤脸色惨白发灰:这个女人,当初为了增加可信度,出示给她的密函,却被她抢走,成为今天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华太后快速阅了信,认出自己的印,气得浑身发抖,狠狠地瞪着华凤!
慕吟月再次进来,回道:“皇上,宝笙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