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的夜总是让人不舍,两人依依不舍的从床帐内走出,本是愁容满面之际,此刻已又覆上多少满足。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柳依依有些怅然,林真流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她的红唇之上,
“分别之夜,不谈分别!”林真流肃然道。
柳依依会心一笑,点了头。
“这是何物?”柳依依点头之际,看到了随衣物一同散落到地上的账簿。
林真流目光跟随而至,却是震动异常,因为这本账簿,竟与他的那本有几分相似。
“这是账簿,为什么会在此处?”林真流惊诧道。
柳依依拾起账簿,缓缓打开,说道:“依依自幼也学得多少盘账之术……啊,这是醉仙楼的账目。”
柳依依一翻开便震撼非常,上面记载的皆是关乎醉仙楼的账务往来明细。
“醉仙楼?可是谁落下的?”林真流问道。
柳依依摇摇头,说道:“依依在醉仙楼数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如果是落下的话,那也可能是醉仙楼被查封那日的谁罢?”
林真流思索一番,说道:“寻常姑娘优姬身上自然不会携带这样的东西,醉仙楼是谁在掌管这类账目?”
“陈妈妈!”
柳依依豁然开朗,才想起了那日陈妈妈焦急帮她收拾衣物的情景,那时她心思全在闭关的林真流身上,倒是没有留意陈妈妈为她收拾了什么衣物,或是将什么东西有意无意夹在一起也未可知。
“原来是那位老鸨,难不成是老鸨担心局势对醉仙楼不利,所以才藏在了你的包袱中,然后最先来通知你逃走?”林真流这般分析道。
柳依依点点头,也是认同了他的看法。
林真流继续道:“这样说来,这本账簿里面必然是记载了某些十分重要的东西,才让那位陈妈妈这般作为,依依你学过盘账之术,可否看仔细一些,当中写了甚么?”
柳依依点头称是,开始翻阅起账簿来。
只是这个时候,房门却被粗鲁地推开了。
来人可不就是那位老妪是谁。
老妪见到衣物散落一点,床帐凌乱,柳依依脸上绯红未散,不由得又是一阵冷嘲热讽:“几年不见,为师倒还忘记你长大成人了。可真是不放过一分一秒也行那般事啊。”
柳依依闻言脸上绯红更深。
“你入来作甚?”
林真流对老妪这般嘲讽无可奈何,好歹是柳依依的师傅,且修为深不可测,便也只能对她动动嘴皮子了。
“既然事情办完了,那就跟我离开。”老妪走上前来就牵住了柳依依。
“师傅,再给我一点时间!”柳依依手中还钳住账簿。
老妪嘲讽更深:“怎么?还想与那狗男人再来一次?”
林真流怒意抖升,冲过去就想把柳依依抢过来,却不想轻而易举就被老妪化解了。
“为人师傅,三番四次侮辱徒弟,你也有脸了!”林真流骂道。
老妪不屑一笑,望向柳依依:“我这是实话还是侮辱?”
柳依依只觉无地自容,不知如何言语。
“不说话那便就是默认了为师讲的是实话了。”老妪蔑笑一声,拉住柳依依就往外走去,手形一乱,账簿便掉落到了地上。
这个时候林真流也无暇顾及账簿,走过去也牵住柳依依的手,局势一时僵持不下。
他实在不放心柳依依就这般让这个口无遮拦的老妪带走。
柳依依夹在中间,唉叹一声,对老妪求情道:“师傅,再给我一刻钟,我再与他说句话……求你了,师傅。”
老妪见到这副凄惨戚戚的模样,不知是厌烦还是什么,哼了一声便甩开了手,说道:“我就在此处等着,一句话过了马上就跟我离开!”
被老妪牵住的手一松,林真流立马将柳依依拉回到自己的怀抱当中,老妪没眼看,背过了身去,柳依依则顺势踮起脚与林真流耳语道:
“账簿上记载的是醉仙楼与都丞府的利益输送,这账簿总共有三本,这只是其中一本,只有另外两本都找出来,才能够牵扯出完整的利益链,隐隐约约还有周国的身影混杂其中……”
话到此处,老妪在一旁已是催促。
林真流将柳依依抱得更紧,柳依依梨花带雨道:“师傅不会伤害的我,不用担心,她心地其实很好。”
柳依依说完这句话,便主动从林真流怀中挣脱出来,回到了老妪身边。
林真流一时不知要说甚么言语,只是那般眼睁睁地看着柳依依离开了身边。
也是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心中,已经被柳依依占据了一处。
“我们还什么时候还会再见?”林真流最后问道。
“我还会回来找你的!”柳依依最后说道。
当老妪与柳依依两人身形彻底消失之际,却是有一道声音凭空传来:
“若是不想就这般死去,就速速离开此地,免得我这浪荡徒儿以后没了浪荡的人,哼……”
竟然是老妪的声音,林真流意外之极,尽管老妪不提,他也要马上离开了,今晚可还约了那叫商月心的在云来茶馆见面来着。
看看这天色,却是不知道她还在是不在?
轻叹一声,林真流觉得有些头大。
拾起账簿收入储物戒中,林真流眼神一缩,觉得事情,似乎并非只有大田村灭村事件那么简单。
就在他准备离开之际,却有数名黑衣蒙面人闯了进来,见到只有一名男子在屋中,黑衣人们也有几分惊讶,互望一眼之后,只是将刀口对准林真流,未有动作。
林真流脚步一顿,快速收拾心情,冷声道:
“你们是不是走错屋子了?我现在心情非常不好,可不要惹我。”
黑衣人不作言语,很快后面又走入几人来,居中的那一位见到屋内只有一个男人,双瞳一缩,并不言语,只是那个抹脖子的动作,尤为刺目。
其余黑衣人见指令而动,霎时间,全部同时举刀,挥向了那位已对他们给过警告的年轻人。
一时间,屋内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不知是谁的鲜血溅到了窗纸之上,诉说着屋内的惨烈景况。
虽然屋外此刻无人见到,但是院墙之外,却是有一队列的官兵快速走来,为首的兵领此刻并不知屋内状况,循例是大力敲了敲庭院外的大门。
砰砰砰!
大力而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尤为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