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段飞有些不满，自己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但他看到了马云霄不断变幻的眼色，又注意到了卓梦华虚弱的神情，心头微微叹了口气。
算了，谁让卓梦华的确受了伤呢，而且多少也和自己有点关系。
“抱歉。”
段飞走到卓梦华的面前，蹲下低声道：“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卓梦华沉默片刻，也低声道：“没事，和你无关。”
“怎么无关了？”
马云霄不满道：“如果不是这混蛋要利用你来交换，你至于自杀吗？”
卓梦华微微苦笑：“我自杀是因为……因为我觉得活着没意思，不是段先生的原因。”
活着没意思？
段飞眉头微皱：“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了？”
“你说呢？”
马云霄继续恨铁不成钢的挤兑段飞：“你和宋文扬两个，将人家梦华作为谈判的条件，把人家当什么了？物品吗？”
段飞呆了呆，他倒是忘了这点。
的确，他当时提出索要卓梦华的时候，还真的没有考虑卓梦华本人的情绪。如果敏感点的，说不定真的会因此产生一些负面情绪。
但这样的情绪常规来说也不至于自杀，卓梦华如此做，平时的情绪积累也有一定的原因。
当然，段飞再傻也不至于将这些话提出来，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所以段飞态度更加诚恳了：“抱歉抱歉，我的确没有考虑到这些，是我的错……你现在感觉怎样？”
察觉到段飞话里的诚意，加上段飞已经坐实了的A级大佬身份，卓梦华原本的颓废情绪逐渐缓解。
她微微摇头道：“没事了，感觉好多了……多谢段先生救我。”
“应该的，毕竟不是我的话，你也不至于……咳咳。”
段飞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是宇文海在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段飞也连忙轻咳几声中断话语。
宇文海代替了段飞，微笑着对卓梦华道：“卓小姐，我是宇文海，你应该听说过我，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
卓梦华的气色越来越好，说话声音也越来越稳定。
“我和段飞是很好的朋友，根据我对他的了解，这家伙有点大男子主义，但品行绝对没有问题，你刚才的遭遇肯定是他考虑不周，这点我愿意性命担保。”宇文海拍着胸脯说道。
“谢谢，我知道的。”
卓梦华再次感谢。
虽然她原本对段飞有些许不快，但事情的起因还是宋文扬这个混蛋，再者人家段飞已经救了她一命，然后又道歉，现在宇文海又过来帮腔，卓梦华的那点不满早就烟消云散，甚至这一系列下来，她甚至对段飞有了些许愧疚。
“没事就好了。”
宇文海观察着卓梦华的情绪，虽然卓梦华脸上罩着白纱无法看清真面目，但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一路观察下来，宇文海确信卓梦华真的没有了敌对情绪。
“那么卓小姐，你对于之前段飞的提议是什么样的态度呢？想不想如他刚才所说，加入我们？”宇文海终于问出了核心问题。
刷！
马云霄狠狠瞪向宇文海。
刚才就是因为这件事，卓梦华险些香消玉殒，现在刚刚缓过来，宇文海又想往卓梦华的胸口捅刀？
对于马云霄的眼神，宇文海完全当做没看见。
他和段飞是好朋友，战斗上他帮不了段飞，但一些小事上还是没有问题的。比如卓梦华这里，段飞因为尴尬不好继续说，他宇文海就应该代替段飞，这是朋友的基本操守。
至于马云霄的不满……还是算了，马云霄的脾气，也就是两分钟的热度。
段飞的心念一动，已经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随时准备阻止卓梦华有可能的自残行为。
他确信，在自己有了准备之后，阻止卓梦华的动作有着十二分的把握。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卓梦华的身上，人们都很好奇她的选择。
对于卓梦华这个人，众人的观感都不错。
虽然之前双方敌对，但卓梦华却始终没有出手，她一直处在旁观者的位置，所以不算敌人。
再加上卓梦华沉默寡言，同时虽然白纱蒙面，但怎么看都应该是个美女，对于美女什么的，人们通常都是比较宽容的。
加上刚才卓梦华还直接自杀，更是讨得了一分同情。
要不是段飞身份地位在这里摆着，说不定已经有人向段飞表达不满了，毕竟不管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卓梦华都是因为段飞而自杀的。
卓梦华听到宇文海的话，头直接低了下去，半晌没有说话。
这下宇文海也紧张了，他倒不是害怕卓梦华再次自杀，而是担心自己这话说得太直，会直接把话聊死，坏了段飞的大事。
马云霄也感觉不太对，连忙劝解道：“梦华，有什么话就直说，有我在不用怕他们。别看段飞现在是A级大佬，真打起来他不是我的对手。”
听到这话段飞一阵苦笑，这话也没错，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打过马云霄的。
“谢谢马姐姐，但……但我……我……”
卓梦华咬着嘴唇，半晌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不想加入。”
呼！
虽然失望，但段飞还是松了口气。
看到卓梦华犹豫半天，他其实已经猜到了结果，只是一直没有确切答案始终悬着心。
宇文海也有些失望，拍拍段飞的肩膀以示安慰。
段飞回以微笑，表示没有什么。
其他人摇摇头，也都走开了。
反倒是马云霄好奇了：“梦华，你为什么不愿意跟着段飞？这家伙虽然差劲了点，但实力还是很不错的，人品也是马马虎虎，怎么也比那个宋文扬要强的多。”
“我知道。”
卓梦华缓缓摇头：“我当然知道段先生的实力和人品远胜宋文扬，但我不想跟着段先生，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因为……”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最终还是小声说道：“我想要自由。”
自由？
这个简单的字眼出来，众人一阵愕然，全都面面相觑。
只听卓梦华继续说道：“诸位可能不知道，梦华从小是孤儿，被一个捡破烂的大叔收养，也跟了大叔姓卓。但我在七八岁的时候，大叔却因为车祸去世，我则被赵家开办的福利院收养，长大以后被赵家挑选训练，然后成为了赵家大小姐赵紫的贴身侍女。”
“再后来我又被赵紫派到了宋文扬的身边，监视着宋文扬的行动，充当着双方的工具人。在这几十年的生涯之中，我一直处于被动附庸的状态，我累了。”
她看向周围的目光，声音低沉而坚决：“我不想继续这样的生活，我想要自由，想为自己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