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柔心如刀绞,立刻又哭出声来,白皙玉指抚在杨旭伤口四周,抽噎道“这,这让我如何给刺雪姐姐交待啊。”
她隐约能感觉到,这个疤痕与她有莫大关系,心底痛中生出大片自怨,哭道“杨旭哥哥,告诉柔儿,这伤疤…”
夜光透过房顶破洞落在杨旭面上,狰狞恐怖的疤痕配上走己这平凡的面容,冷冷清光下煞是丑陋不堪,杨旭看了看星空,笑道“天知道它怎么生下的,只要你们还能认得出我就行了。”
他如此说,应柔立刻便确定了大半,如果不是她,杨旭为何又会这么说?至少过去是如此。应柔心底尽是自责自恨,望着杨旭的面孔,又是心疼,泣道“杨旭哥哥就算变成丑八怪,柔儿还是认得杨旭哥哥,杨旭哥哥还是柔儿的杨旭哥哥。”
蓦然间府外玉桥上立着一青衣女子,她一身清素如翠玉碧竹,粉黛不施而颜比朝阳映雪,唯独气息冷冰傲然,似天外下来仙子,不沾人间烟火。
她来已久,只是杨旭实力未复,不曾察觉,开口音冷道“你两个兄妹好生亲热啊。”
杨旭抬首看去,目光一如既往的冷漠,道“何事?”来人正是铁殷,退去黑甲,此刻竟是如此动人,见杨旭抬首那面上狞恶疤痕,铁殷心底一颤,带着怨意的冷笑道“活该你这张脸变得更丑,真是,苍天有眼。”
埋在杨旭怀中的应柔,听得此话身子一阵,立刻抬头狠狠看来,盯着铁殷的柔目泛起恶恨之色。这是极为少见,柔儿极少如此看一个人,只是因为此刻那女子,嗤笑了杨旭,而那道疤痕,又是因她而起。
铁殷眼中带着一丝不屑,她眼里这娇弱女子,只手可定其生死,全然不必她正视。杨旭却是神色如常,不恼不怒,道“有事便说,无事,滚!”
此刻夜里本是无风,但铁殷青衫却是一颤,眼含怨怼之色,却又绽开一娇滴滴的笑容,媚声道“你这薄情寡意的家伙,难道你这么快就将我们洞内十几日夜的相处么?”
她有心坑害杨旭,但见他神色一如既往,不笑不怒,看了柔儿一眼,冷笑道“是啊,走某阅女无数,见过的女子中铁殷小姐的身子也是数一数二,既然你如此恋旧,不如今夜再留我府中,也好一续前番未完的妙事。”
当即气得铁殷咬牙切齿,面红耳赤,一想洞内那些,便是羞意难按,她恶狠狠道“你无耻。”杨旭面容平静,也不再想与她做口舌之争,道“何事快说。”
应柔从杨旭怀中就是不离,看着那女子满面愤愤之色,杨旭又几番戏虐于她,心情好上三分,咯咯笑道“杨旭哥哥,这位姐姐既然喜欢投怀送抱,不如今日你便从了她吧,免得人家日后挂记。”
她的胳膊肘只向内坏,不禁为杨旭帮腔一句,气气这出口伤人的女子。铁殷果真满面羞忿,啐了一句道“呸,你这兄妹都是好生不要脸!”
应柔随着刺雪几年,虽性子柔静,但刺雪那份戏弄人的手段还是学得了一两分,这口舌自然也不会弱,她咿呀怪声道“怎么能这么说,可是姐姐你刚才说我走己哥哥薄情寡意,如今我劝哥哥收了你,你却口辱于我,莫非你水性杨花,转眼间,又看中了别家公子,不要走己哥哥了。”
铁殷气得面红耳赤,手足发抖,若无杨旭在旁她定是想要上前生生撕了这口舌刁钻的女子。气节了片刻,她自知口舌不胜对方,转身狠狠道“今次你一人灭了瀑谷族,立了大功,长老见我让你告知你,明日前去受封。”
“姐姐你别走啊,夜深正是凉,我杨旭哥哥被窝里可是暖和。”应柔故还加语一句,铁殷身子一震便急急飞走。
夜光清冷,杨旭站起,道“柔儿,你去休息吧,这房内破损,我还要修复。”
气走那铁殷,她的眉头立刻流露出伤色,摇摇头埋首在杨旭怀里就再不搭话,她只怕离开杨旭半寸步,又会多见到杨旭身上一道伤,就像这今日一般。
杨旭心想此刻柔儿断是不肯,幽幽一叹,一手吞噬柔儿背臀,抬手挥动,噬力立刻引动土力,向着四周损破涌聚。
这一夜,便抱着应柔在自己房中躺下,直至清晨,应柔睁开眼,杨旭那恶狞面容便是印入眼瞳,心下一颤,又是生疼。
见她已醒,杨旭从下床,便要出门,柔儿立刻追出,道“杨旭哥哥,我也去。”虽说带着柔儿不合礼规,但见她目中坚决,杨旭点点头,一团柔力当即将柔儿托起,刚要飞走,杨旭却是一顿。
喃喃道“糟糕,我还不知该去哪座峰。”应柔在一旁一笑,道“就知道杨旭哥哥粗枝大叶,前些日铁公子带柔儿去见过将族族地了,大概也知道什么地方时做什么的。”
杨旭一笑,道“那就走吧。”旋即两人腾空而起,柔儿指了指拜将台,道“铁公子说那里时族人拜将的地方,昨夜那女子叫杨旭哥哥你去受封,应该就是那里。”
杨旭点点头,却故意慢下速度,道“柔儿,铁公子怎样?”应柔紧紧靠在杨旭身旁,眼里的自怨渐渐沉淀在心底,恢复往常的天真无邪,道“他人很好,杨旭哥哥不在这些日待柔儿也不错。”
“那柔儿喜欢铁公子么?”杨旭又道。
应柔回头看着杨旭,眼中几分疑惑之色道“杨旭哥哥怎么问这些?铁公子对我好很我,找杨旭哥哥也是他待我去的,还害他受了伤,柔儿对他很是感激。”
“感激…”杨旭默默念了这一句,长叹口气,身子猛然加快,应柔突然有些脸红道“杨旭哥哥,我们是兄妹吧?”
“啊。”杨旭未见思索的答道,柔儿面上更是红开,眼里却是神色复杂,不知心下如何,她道“那杨旭哥哥能亲柔儿一下么?”
杨旭哈哈一笑,将柔儿抱近,便在揭开她的面纱亲下,他笑道“这又有何不可,我的傻柔儿。”
说着将台就在眼下,杨旭将她放下,柔儿探首在杨旭脸上亲过,笑道“杨旭哥哥,永远是杨旭哥哥。”
杨旭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满目溺爱,转眼近到拜将台,此刻,竟是聚集了千万将族人,等等围在将台四周。
杨旭二人落地,他丑恶的面孔便立刻引来诸多目光,那拜将台上,铁风凌,铁殷两人也是看来,两人神色各是不同。
将台第三层,除却他二人,还有一名威风凛凛的男子,他发丝后散,无风自动,面上刚毅尽是显展,此人,铁虹,铁将族十名将天之首,也是铁将族最有资格得到铁将族少族长大位之人。
此人算不得英朗,却有一股如刀如剑的锐利之气,他的目光落在杨旭身上,杨旭便立刻觉得肌肤刺痛,好似有着利刃在切割。
“拜天将首,天将铁风凌,天将铁殷。”不知一旁何人呼声,放置在一旁的一面大鼓由一名将天持掌,其人手握鼓锤,体内法则之力催动,当即一锤击在鼓面。
轰~
似万雷在那鼓中发出彻响天际轰鸣,余音拖长,也是大地发出颤鸣,整个大地颤抖同时,千万人齐齐下跪,天将何等地位,在铁将族中也是足以自成一脉的存在。
“天将,天将!”千万人随这鼓音发出呼拥声,一时两音汇同,整个铁族三域也是听得真切无比。
十息后,铁虹抬手一定,当即鼓音止,呼声止,一片回音从天际反卷而来,整个拜将台三层发出腥红血光,一名黑袍男子现身铁虹面前。
“王将,王将,王将…”千万人同时有吼道,护拥声中尽是一股疯狂。
铁将族仅仅十名天将,三名王将,今日这人,便是三名王将中唯一一个不没有铁将族血脉的王将,云宣。
此人身无片甲着身,衣装闲散,但其目中,好似蕴藏着一个战场,一个厮杀正激的战便,其眉更似两半神兵利刃所化。他神色淡然,抬手一举,四下再度静死,甚至呼吸声也被压得极缓。
他背后三名将天纷纷行礼,云宣一眼从三人身上扫过,点头之际,眼中含带一丝满意之色。他又转回身,手中浮现一个卷轴,卷轴一摊,长长纸卷展开。
“刹姳,出族战,一百三十八次,全胜,斩天三十八,斩地三千六百余,灭族,十八族,摄族三十一族,纳族二十三族,收器二十五天器,两千七百余地器,天药,四百余瓶,地药,六千余瓶。故,族内决定,刹姳地将升天将!”云宣声如天外传来,浑雄难言。
而那名叫刹姳的女子,从众人之中走出,她一身黑裙罩身,面容算不得绝丽,却算上佳,只是冷如冰,漠极如无情,相比之下,这份冷漠比之那铁殷而言,强了不知多少倍。
此女玉腿芊芊,圆润如珠玉,身姿上下成绝,多一分少一分皆会破坏完美,只是那面容却与这身子不符。
即便如铁殷这等女子,心下也是不由暗叹这刹姳身姿绝美。
此人一现,杨旭脸上立刻萌生笑意,冷笑道“原来是她。”
这黑裙旁人不识得杨旭还会不识得?此人正是刺冰,当年他昏迷时,杨右便将她送去了王州,如今竟在此遇见,想必她也是历练而来。
冷极的寒意使刺冰身周始终盘聚起一层挥散不开的薄薄雾气,雾气之气又是那傲冷的面容,好似天下万物都已不入她眼。
随她一步踏上,第一层上立刻飞来千多个将地,立在阶梯两侧,一直直到上第二层的阶梯前。众人纷纷跪拜,神色恭敬道“恭迎天将!”
刺冰那面容不着一丝变化,她缓缓向第二层走去,踏上第二层阶的刹那,又是飞来百名地将,散开立在两侧,直到同向第三层将台。
地将纷纷腰曲行礼,道“恭迎天将!”
刺冰依旧神色不动,步步上阶,直至走上第三层,鼓声再起,急猛无匹,听得人心砰砰直跳,剧烈无比。
随着鼓声,铁将族人个个面带激昂,眼中好似有这一团火在灼烧,剧烈无比,每人的气息更是渐渐强大,好似起了某种变化。
“将鼓。”杨旭望着那鼓念叨一句,将族人有一镇族之物,便是这将鼓,曾有数次将族险被另一远古家族侵吞,幸有此将鼓,使之族人实力倍增,扭转了败势。
此物只有对将族之人才有此效,旁人夺去也无用。
“授,天将杨。”铁殷,铁风凌二人从一旁地将手中共同呈起一块黑色杨牌,正是天将杨牌。
两人共走三步,将玉托呈给铁虹,他结果,转身迅急干练,向前走三步,站在刺冰身旁,将玉拖呈向云宣。
就此刻,鼓声突然静下,渐渐,一声,一声,第一声,几乎弱不可察,第二声,第三声,越来越急,越来猛越来越是犹如汹涌腾江。
云宣亦缓缓拈起杨牌之上红线,道“授你天将一职,统地将五人,将天二十,将地一百,日后护我将族将威,受令!”
刺冰为人据傲不凡,极少将人放在眼里,此刻也只是微微点头,便抬起玉手去接杨牌。
常日里,接这天将杨必须下跪接令,将礼在将族人心中何等重要,一时质疑四起,骂声同随,最后千万人一同再呼“跪下,挥下…”
这千万人的目光凝聚在刺冰一人身上,她身周的空间立刻发出咔咔之声,但那一双似万世不动其冰寒的双眸依旧不变。
云宣对这将礼一事并不如铁将族人这般看中,长袖一挥散开刺冰身周的压迫,道“刹姳勋功卓优,此礼可不行之。”
王将开口,便是将令,当即鸦雀无声,无人再敢开口,而刺冰接过杨牌,便侧立一旁。
继而,云宣手中长卷再露一截,他道“走己,出战一次,斩天十三,救下天将铁殷,铁风凌,夺得重要机密。族中议定,破例升起为天将。”
“走己?他是何许人?”就在杨旭身旁传来质疑,若说刹姳,入族一年,战绩非同寻常,在族里也是声名显赫,而这走己却是名不见经传的初入之人,即便有实力一人斩天十三,留下天将两人,也不该受当此封。
“上拜将台!”就在喧嚷声中,那云宣抬手呼道,杨旭轻轻握了握柔儿的手,笑道“柔儿,就在这里,走己哥哥去去便回。”
旋即,他从众人中走出,众多目光立刻落在他身上,尤其时刺冰那冰冷目光,落在那张已毁的面容上,便立刻含着一股怨恨,怨恨之中又带一丝好笑,毕竟杨旭容颜已毁,一想到噬族四十九代杨皇个个俊朗不出世,这一代却出一毁容的杨皇,心底便是起笑。
“好丑的家伙。”
“王将大人,如此丑陋之人若为天将,我铁将族颜面何处去放!”
就在应柔耳旁传来一个个铁将族人的反对和辱灭,她心底大片的伤痛升起,喝道“你们闭嘴,走己哥哥比你们好看千倍万倍。”
“她谁啊?”当即有站在应柔身旁的两人在应柔身上大量,话里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