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枫,他们……好像是在跟你说话……”温柔呐呐道。
“我不认识他们,你认识?”
“我……”
温柔当然不认识这些人,只是她被这一幕场景惊呆了,于是傻愣愣地摇摇头。
雷枫洒然一笑,说道:“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那就是不认识——直接把他们当苍蝇就行了。”
“小枫,我知道你心里很生气,这些年家里愧对你了,但是爷爷已经说了,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滚。”雷枫淡淡说道。
“小枫……”
“沈星海,你说那老东西想补偿我?”
雷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慢慢从小马扎上站起来,笑眯眯的盯着对方说道:“其实呢,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直接把‘老东西’三个字过滤掉,当做没有听到,沈星海满脸笑容:“那就好!小枫,只能你愿意回到沈家,什么条件都不成问题——你知道我们家的能力,这世上还真没几件我们办不到的事。”
“这件事那老东西肯定能办到。”
“你说。”
“让他把自己脑袋砍下来,放在我面前,如果我心情好的话,或许就不会记恨你们沈家了。”
“你……”
沈星海脸色剧变,看起来好像准备发飙,但出乎意料的他竟然压制下来,苦笑道:“小枫,不管怎么说我对你没有做过什么,所以……我们兄弟俩平心静气说说话,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雷枫冷飕飕的笑着看向他,满脸戏谑:“确实,在我记忆中你跟我没什么冲突,那么……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心里有恨,可你也应该理解爷爷的苦衷,他不仅是我们的爷爷,更是沈家的家主,他有他的难处。说句心里话,如果我换成你的位置,我也一样会生气,但是生气归生气,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不是?我们毕竟是一家人,我们血管里流着一样的血,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我必须纠正你的两个错误。”
雷枫满脸讥嘲,冷兮兮的说道:“首先,血脉相同这是客观事实,我就算否认也改变不了,但是流着相同的血不表示是一家人,事实上我跟你们沈家是仇敌,而且是不死不休那一种。其次,我对沈家从来都不生气,你实在太高估了我的气量——我对沈家只有恨,消除仇恨的方法只有两种,要么我死,要么沈家灰飞烟灭。”
“小枫,你何必……”
就在沈星海想说什么时,不远处停在马路旁的车队里,中间那辆定制版加长劳斯莱斯车门打开。
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老头,在一群人的拱卫下走过来。
雷枫不由一愣。
沈家人过来找他,这一点都不让他觉得奇怪,只不过他没想到,沈天阙竟然会亲自过来。
“小枫。”
沈天阙的脸色有些黯然,苍老的声音充满落寞:“我知道你不只是生气,你恨我,恨整个沈家,可是坐在我的位置,各种各样的不得已谁能理解?我的责任不是保护每一个沈家人,而是要让整个家族繁衍下去,如果在某个人跟整个家族的利益起冲突时……你觉得,做出那种选择我不难过吗?”
雷枫神情冰冷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道:“站在你的角度,你做得确实没错,可那又怎么样呢?你站在你的角度看问题,难道还要求我也站在你的角度?人是自私的,我只会站在我自己的角度——站在我的角度,我有不恨你不恨沈家的理由吗?”
“你恨我恨沈家没有错,所以我亲自来了,我想用实际行动,让你消除心里的恨,为此我会付出足够的诚意。”
“诚意?”雷枫冷笑。
“是的,很大的诚意。”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沈天阙声如洪钟:“只要你愿意回到沈家,我会拼尽全力保你成为下一任家主!”
雷枫愣住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会开出如此惊人地价码,难怪沈天阙说他带来的足够大的诚意。
可是,他以为这样就行了吗?
“半年前,你们想杀我而后快,半年后,你求我回沈家,这是不是很可笑?”
不等对方说话,雷枫笑眯眯的说道:“说到底,不就因为我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现在的我,能够给沈家带去更大的利益,远远超过跟冷家结盟的好处。我刚刚说了,人都是自私的,都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我也同样如此——站在你的角度,我对沈家的价值很大,你不惜自降身价亲自找我,并许以重利,可站在我的角度呢?半年前你们想杀我,今天你们还敢吗?既然你们不敢杀我,既然我会有一个,让你们沈家都忌惮的未来,我还有什么理由回到沈家?难道沈家的权势比龙魂更大?”
“小枫,以你在龙魂的地位,再加上沈家的地位,只要你回来……”
“我会回去的。”
不等沈星海把话说完,雷枫面露狞笑:“我和烈焰两个人,其中有一个会成为首领。如果烈焰成为首领,既然已成定局他肯定不会再跟我为敌,而我即便成不了首领,在龙魂也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然,我有50%的可能成为龙魂首领,这才是你们最在意的,所以我说我会回去的,我会亲手让沈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你……”
沈天阙惊怒交加,他紧握着拳头死死盯着雷枫,厉声喝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介意冒着危险,把将来可能更大的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雷枫突然笑了起来,不是微笑而是大笑,无比狂妄放肆的大笑。
笑声足足持续了十多秒,他才盯着沈天阙说道:“你,敢吗?我是说了将来要灭了沈家,可首先我得争赢烈焰,就算我争赢了走到那一步,你还会抱着侥幸心理,认为在我走到那一步之前,如此漫长的时间里,沈家会尽可能让我回心转意。总之,没到最后关头之前就有一线希望,可如果你现在杀了我,你觉得龙魂会怎么对付沈家?相比起那一线希望,你会自断生路现在杀我?”
沈天阙和沈星海都惊呆了。
被女娲相中收为弟子,连伏羲都想收他当弟子,这样一个人本身就已经很可怕,更可怕的是他的心智。
他堪破了整件事的因果得失,他算准了沈天阙的内心,他岿然不惧,只因他知道沈家不敢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