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关系？
雷枫的心里不由一滞。
还有比这更加折磨的问题吗？
如果他说是，那将会彻彻底底的伤害到苏莜莜，可如果他否认的话，对秦可卿又何尝不是伤害？
秦可卿不记名分跟他在一起，这份情意他如何罔顾？
最重要的是，即便他身为异能者，不受某些法律的约束，但他毕竟是个人。人有爱情，在所有人的认知中，爱情都应该是纯粹无暇的，一旦他承认跟秦可卿的关系，势必会被扣上用情不专的名头。
他没有结婚所以就算脚踏两只船，也不违背任何法律，甚至就算他结婚了，法律也不会制裁他。
但是……道德呢？
他口口声声的宣称，他所遵守的不是法律而是道德准则，结果他自己却违背了道德底线。
那么，这样一个人有什么资格，再以道德准则为理由，去约束其他人呢？
雷枫没想到会有人这么问，现场气氛立马陷入死寂，绝大多数记者都很忐忑，他们担心雷枫会因此恼羞成怒，甚至恨透了那个发问的女记者：你丫提出这种让人尴尬的问题，是逼着雷枫发飙，让大家都跟着遭殃的节奏吗？
因为他们对雷枫的性格了解不多，才会担心雷枫恼羞成怒，事实上雷枫不可能做那种事。
可问题是该怎么回答呢？
避而不谈？
如果他不予回应的话，不就等于不打自招？
“秦小姐是个很好的女人。”
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越来越近：“尽管跟她接触的不多，但我知道她的品行。她不崇洋媚外，她不人云亦云，她不恃强凌弱。身为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董事长，她一直在用良心做生意。作为雷枫的朋友，她一直跟雷枫一起并肩战斗，对抗那些恶势力，甚至不止一次的九死一生。”
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走到现场的竟然会是苏莜莜，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她会对秦可卿做出如此评价。
咔嚓咔嚓……
相机和摄影机迅速转移目标，纷纷锁定突然出现的苏莜莜。
她一边说一边走来，一直走到雷枫所在的桌旁：“我很幸运。有时候爱情靠运气，真的，因为在那场银行劫案中，我很凑巧的碰上了雷枫，尽管在后来经过一波三折，我们还是走到了一块。可是，如果最先碰到他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个女人，情况或许就会改变。秦小姐比我漂亮，比我有能力，最重要的是在很多方面，她能够帮到雷枫而我不能，她只是……运气比我差一点……”
“苏小姐，那么……秦小姐和雷先生是什么关系呢？”
“情侣。”
哗！
现场陷入了一片沸腾之中。
听她先前说的那番话，大家潜意识里会认为她想表达的是：秦可卿跟雷枫是朋友，或许也喜欢雷枫，但因为她先一步认识了雷枫，最终秦可卿跟雷枫只能是朋友，哪曾想到她会这么说？
情侣？
如果雷枫和秦可卿是情侣，她和雷枫又算什么？
“想听故事吗？”
在苏莜莜接下来的讲诉中，人们知道了他们三个之间的事。
这里有关于三个人的经历。
雷枫和苏莜莜共同经历银行劫案，雷枫连夜赶往深山，拼着性命把苏莜莜从那个，拥有异能的假道士手里救出，他们俩经历过一次次生死，正是在这些经历中，爱情开始慢慢的滋生。
在苏莜莜和雷枫的故事之后，则是有关秦可卿的故事。
地下城一役，雷枫和他身边的人在最后关头，面临着全军覆没的危险，是秦可卿出手相救。
欧洲之行的空中惊魂……
追杀殷正宇的战斗……
在烂尾楼面对两大异能家族的威胁……
一次又一次，秦可卿要么救雷枫于危机，要么跟他一起并肩战斗直面死亡——她凭什么付出那么多？
“在大家看来，爱情就应该是一心一意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可有时候真的是这样吗？”
苏莜莜叹了口气，喃喃道：“我们是异能者，不需要遵守所有的法律，更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所以我所说的不是为了谁开脱，因为我们没必要这么做，这一切都是事实。我是个女人，我也有私心，我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也只喜欢我一个人，但是站在秦小姐的立场呢？她为雷枫付出了那么多，甚至包括生命，她难道就不应该得到爱情？雷枫呢？或许别人会觉得他三心二意，但是面对这样两份感情，换成你们来选择又能辜负谁？他可以为了我牺牲自己，同样可以为了秦小姐去死，他对我们的情感都是完全不留余地的——我不会离开他，秦小姐也不会离开他，纵然是面对无数人的道德谴责，我们连死亡都不惧怕，怎么会害怕流言蜚语？”
现场的记者们沉默了。
脚踏两只船的人应该遭到道德的审判，然而任何事情都是一分为二的。
首先，雷枫并没有以欺骗的方式左右逢源，这两个女人都知道真相，她们俩是心甘情愿的。
其次，雷枫对她们的感情都是真的。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们俩都跟雷枫经历过生死，他又能辜负哪一个呢？
“如果有个男人，能为了我不顾生命，就算明知道他有其他女人，我也会毫不犹豫跟他在一起。”
之前提问的女记者，眼眶明显泛红：“在大多数人的认知中，爱情就应该只有两个人才对。但是，雷先生对苏小姐和秦小姐都是真情，他们一起经历过无数生死考验，雷先生也没有欺骗她们——既然三个人都清楚明白，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这并没有妨碍到谁，我觉得他们没有错。”
“爱情本来就不是非得一男一女。”
“就是！只要是大家心甘情愿，只要不妨碍到其他人，只要没有欺骗……不是也有同性恋结婚的吗？”
“我觉得秦小姐特别可怜……”
“我也觉得。她付出了那么多，却甘愿不要名分，这样的女人……她前世一定是个天使。”
在现场很多女记者，听完三个人的故事之后，眼眶泛红甚至落泪时，基金会的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秦可卿快步离开会议室。
她走到一处无人墙角，泪水不要钱似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