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大惊失色。
这位苏大警花动辄拔枪，他早就领教过了，当初连手腕通天的富二代吴少峰，都被她这样对待过，这种女人他可惹不起。
“苏小姐，你……你干嘛？我得罪你了？”
张扬嗓音有点颤抖，这一刻他才明白，为什么苏莜莜把车开到郊外，开到人迹罕至的江边。
因为人迹罕至，因为连路面监控都没有，绝对是个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好地方：杀了把尸体往江里一丢，连根毛都找不到。
可是……她为什么要杀自己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苏莜莜脸色冰冷。
“我是张扬……”
“放屁！”
“我真的是张扬，苏小姐，我们又不是没见过，你怎么……”
“看清楚。”
苏莜莜一只手拿枪抵着他的脑袋，另一只手迅速掏出手机，打开视频播放器放在他眼前。
一条没人的死胡同，一个人走进去，另一个人走出来。
张扬脸色明显一凝，不过他很快就掩饰住了神情变化，沉声说道：“这有什么？我进去撒尿，里面本来就有个人，那个人就出来了……我不明白这段视频有什么好奇怪的，苏小姐……”
“我查看了后来的视频，你进入之后就没再出来，你一个尿撒了多少天？”
“这……”
“另外，我也看了之前的视频，那个男人出来以前，没有画面显示他进去过。”
“可是……”
“你是不是想说，他是从胡同那头翻墙进来的，你也是翻墙出去的，所以画面上没有显示他进入胡同，也不会显示你离开胡同？”
“没错！就是这样的！”
“就是个屁！”
苏莜莜勃然大怒，厉声呵斥道：“一个翻墙进来一个翻墙出去，这么巧都是翻墙，只为了撒个尿——张扬，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傻很天真？你觉得这种鬼话我会相信？你，到底是什么人？”
自己到底特么是什么人？
能告诉她吗？
可是……
这位苏大警花的彪悍，他早就已经领教过了，自己要是不说真话，搞不好她真的会开枪——这只是一种可能，但他敢拿小命去赌吗？
更重要的是，虽然自己有足够把握，用催眠异能把她放倒，然而那不就更加证明有问题？
杀人灭口？
她可是雷枫喜欢的女人，哪怕已经分开了，也不能杀了她吧？
雷枫这个王八蛋！
都是他让自己干这些破事，要不然也不会曝光，现在碰到没办法解决的事，除了找他还能怎么办？
“我打个电话。”张扬反而平静下来。
“不行！先说清楚！”
“在他没来之前，我不会跟你说任何事，你要杀就杀吧——我相信，你苏莜莜不是恩将仇报的人。”
“你……”
“喂！疯子。”
张扬不理会抵在脑袋上的92式，拨通了雷枫的号码：“苏警官找到我了，没错，她的手枪正抵在我脑袋上，地址是……”
现场只剩下沉默。
当苏莜莜多次询问，张扬都默不作声之后，她选择了暂停询问，她知道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只不过……
想到他要过来，苏莜莜没来由的紧张起来，心情变得极其复杂，即有期待又有点害怕……
半个多小时后，张扬脚都冻麻了。
嘎！
看到一辆的士远远驶来，苏莜莜早已收起手枪，随着车门打开，雷枫从的士后座走下来。
张扬翻了个白眼，说道：“苏小姐，疯子跟你谈就行了，我可以走了么？我还要上班，关键这里车少。”
也不管苏莜莜有没有答应，张扬径直走向载雷枫过来的那辆的士，跟雷枫擦肩而过时，他用很低的声音说道：“麻烦大了，她已经掌握证据了，很难骗得过去，所以……你自己小心。”
雷枫没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苏莜莜。
“雷枫，你怎么解释？当然，如果你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我还是会把张扬抓来。”苏莜莜被他看得有些心慌，试图用强硬的语气缓解紧张。
“你瘦了……”
声音里充满了说不出的心疼，这正是雷枫盯着她看的原因：他第一眼就发现，苏莜莜这段时间瘦了很多，脸上都看不到肉了，而且肤色明显有些苍白，一看就知道睡眠和饮食有问题。
“你……我现在在跟你说正事，别想岔开话题！”苏莜莜有些恼怒，其实本来就不坚定的心脏，已经在悄然融化。
“是我和张扬干的。”雷枫语出惊人。
“真的是……你们？”
“是。”
“可是……”
苏莜莜颤抖着拿起手机，点下了视频播放键，指着正在播放的那段诡异画面：“这怎么解释？”
她在颤抖，不知是因为太冷，还是画面太匪夷所思。
昨晚她几乎一宿没睡。
一个人走进胡同，另一个人走出胡同，就好像……好像胡同是个转换器，把一个人凭空改变了容貌！
这实在太诡异了，任何科学都没办法解释，关键所有可以解释的可能，都在后续的查证中被推翻了。
在此之前，那个陌生男人没有进入胡同的记录。
在此之后，也没有张扬出来的监控画面。
唯一的解释就是，从胡同里出来的那个陌生男人，跟进入胡同的张扬是同一个人——明明不同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如果我说这是电视上，那种能改变容貌的易容术，你信吗？”雷枫苦笑。
“不信！”
“我也不信，但是……我没办法解释，不是不知道原因，而是不能告诉你。”
“告诉我！”
“我和张扬都没犯法，反过来我们在做好事，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我没有必须告诉你的理由。”
“你……”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雷枫转身向来路走去，刚走出几步，他的脚步突然停下：“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别太累了。”
苏莜莜当场愣住了，她觉得喉咙有些哽咽，她觉得眼眶有点泛酸，她强忍着几乎要爆发出来的情感，问道：“虽然我没办法理解，也不能强迫你告诉我原因，但是……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