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扎伊
次日,交代了方靖,让他看好聊斋后,我来到了和金大牙约好的地方。
队伍很快就集结完毕,领头的正是金三顺。副队长则是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先生,名叫张离。张离祖上是华夏知名的摸金校尉,家里现在还留有祖上流传下来的寻龙定穴的手段,不过,在新时代,他的那些手段是没办法再施展了。
同样的,在集结的地方,我也见到了狐和李闪闪。狐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皮衣的身材也是凹凸有致。见面的时候,我们互相打了个招呼,看起来,她还是蛮好说话的。
真正见到李闪闪之后,我才发现我的判断是错的,李闪闪这个人不简单。虽然他总是笑眯眯的,对谁都很和蔼,但是心思细腻且深沉,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是简单的角色。
金大牙被骗了,或者说他搜集的资料有问题,应该是有人故意动了手脚,这才会让李闪闪看起来是如此的不堪。
十三人全部到齐后,五辆沙漠越野车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山城,前往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五辆沙漠越野车中,有一辆经过改造,用来装仪器一类的东西,其他的都是用来做人的。
临行前,金大牙将我和金三顺拉到了一旁叮嘱道:“三顺,这次行动,你要多听冥先生的,知道了吗?”金三顺点了点头,叮嘱完金三顺,金大牙递给我们一个黑色手提包,包里有五把手枪和一把歪把子机枪,这些枪在抗战的时候倒是好东西,但放在现在就不够看了,不过,在华夏居然能搞到真的军用枪支,金大牙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不少。
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塔克拉玛干,华夏最大的沙漠,世界十大沙漠之一,有着“死亡之海”的称号。此次出行,准备十分充足,食物,水,探测用仪器以及卫星电话等等,一应俱全。
所有装备中,最让我感到新奇的就是卫星电话,与普通的电话不同,卫星电话是通过卫星进行信号连接,也就是说,只要是卫星覆盖的地方,电话都可以正常使用,带了卫星电话,沙漠中无法与外界进行联系的情况,就会大大改善了。
不知是偶然,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理由,我坐的车上刚好集结了,我、狐和李闪闪三个人,我们三人的年龄都不大,还不到三十岁。整座车上,最大的应该就是开车的大叔了,大叔名叫杨拓,是一名机械工程师,此行负责的是勘探仪器的使用和维修。
“哥们,你的名字是读王珺(第一声)还是王珺(第四声)啊。”一上车,李闪闪便问道。李闪闪话多,有点自来熟,仅仅只是等待出发的一个小时,他已经跟队伍里的很多人都混熟了。
“读珺(第四声)。”我回答道。
“读第四声啊,原来我以前读的都是错的。”李闪闪恍然大悟的说道。
“兄弟,你知道为什么我叫李闪闪吗?”胖子又问道。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胖子也不管,自顾自的说道:“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就知道了,我还有个姐姐,她叫李晶晶,怎么样,你猜到了没?”
我不想猜,也不想说话,就又摇了摇头。见我摇头,胖子颇有些得意地说道:“哎呀,你怎么到现在还不知道呢?还是我来告诉你吧,你听过小星星没,里面有一句是这么唱的,一闪一闪亮晶晶,这下你知道为什么我叫李闪闪了吧。”
听我胖子的解释,我突然笑了出来,我刚刚的确是不想猜,但现在我可以确定,即便是我想猜,也猜不到,这是我的知识盲区,或许对大部分的华夏小孩而言,小星星这首歌谣,他们都听过。但我不一样,成长的环境问题,导致我并没有听过这样的一首童谣。
不过有一说一,如果小星星是李闪闪刚刚唱的那样,我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想听的。那声音,说是伐木声,那都是对它的称赞了。
名字说完,胖子又让我猜他的星座,我继续摇头,我相信,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应该猜到,我是因为不想说话,所以才一直摇头,现在他自觉的闭嘴才对。但李闪闪并不是正常人,他根本不管我说不说话,嘴巴叭叭的一直就没停过。
“我觉得你一定是金牛座,沉默寡言,性格冷淡都是金牛座的特征,你知道我吗?我是双子座的,活泼开朗,善于言辞,说的就是我们双子座的人。唉,唉,你知道其他星座都是什么样的吗?我可以给你介绍介绍的,巨蟹座.”
李闪闪剩下来说的是什么,我并没有听到,因为我套上了耳机。以前,我一直觉得,别人说话的时候戴耳机,是一种很不礼貌的做法,但在李闪闪身上,我反而觉得,戴上耳机,才是最礼貌的做法。
终于是感觉到我没什么说话的兴趣,李闪闪又转过去跟狐交谈,狐比我还决绝,李闪闪一句话没说完,她已经把耳机戴上了。
见我们两人都不搭理他,李闪闪又将目标转向了司机大叔。跟我们不同,司机大叔也很喜欢说话,而且开车的过程中,适当的说话,也有助于提高注意力,因此司机大叔倒是很乐意和胖子交谈。只是,大部分时候,也都是胖子在说,司机大叔在听。
胖子是个纯粹的话痨,他和司机大叔聊了整整四个小时,到了服务区才停下,因为他水喝多了,去上厕所了,不然,我怀疑他还能拉着司机大叔继续说。虽然李闪闪的话痨让我很是鄙夷,但他的知识面,是真的广,尤其是地理和建筑这一块,简直甩了我八条街。
各种各样的地形,每个省份的标志性建筑,每个知名建筑的建筑风格,以及建筑的原理,李闪闪都能说的头头是道。我并不懂地理和建筑,故而我也判断不出李闪闪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那些话要真是他编的,我只能说,他不应该来探险,而应该去写小说。
队伍停在了新疆库尔勒市,距离塔克拉玛干也不是很远了。连续赶了好几天的路,大家都很疲乏,金三顺就在附近包了一家旅店,让大家休息,明日再出发前往塔克拉玛干,吃完饭后,我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坐了那么多天的车,我的身体也有些不舒服,正准备冲个澡,美美的睡上一觉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敲门,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金三顺,我皱了皱眉头,很想把他赶出去,但最终还是侧过身,让他进到了房间。
“找我什么事?”我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说着还打了个哈欠。我这就是摆明了,有事说事,没事滚蛋,老子要休息了。
能被金大牙派来当领队,金三顺自然也不是笨蛋,他很清楚我的意思,所以他也不废话,直接说正事。
“叔叔请先生陪我出去一趟。”金三顺说道。
金大牙作为雇主,他的话我也不好当没听到,拿起床上的外套,跟着金三顺,走出了房间,两人开了一辆沙漠越野车。在车上,金三顺告诉了我,我们此行的目的。
我们要去找的是一个名叫扎伊的人,他是土生土长的新疆人。沙漠是很危险的,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能人志士被困在了沙漠中。因此,后来人在进入沙漠之前,都会去向当地人请教,进入沙漠需要注意的事项。久而久之,便出现了一个新的职业——沙漠向导。
进入沙漠之前,找一个熟悉沙漠的向导,可以帮助我们避开许多潜在的危险,同样,向导也可以指引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目的地。
扎伊就是一名沙漠向导,上个世纪80年代的时候,扎伊就已经是新疆有名的向导了,他带入沙漠的人,很少有出事的。但就在十年前,扎伊突然就隐退了,虽然后来也有不少的队伍来找过他,就是国家考古队都来过,但是老扎伊说什么,都不愿意再进沙漠,我们此行的任务,就是请扎伊出山。
然而,就金三顺猜测,老扎伊答应的几率极低,所以金三顺才让我跟来,要是说服不了老扎伊,他就准备让我把老扎伊给绑了,先带进塔克拉玛干沙漠再说。
按照金三顺手里的地址显示,老扎伊隐退后,住在西尼尔镇的一个叫梧桐巷的地方,那里是扎伊的老家。
跟着导航,我们很快就到了西尼尔镇,但梧桐巷就没那么好找了,梧桐巷只是西尼尔镇的一个小巷子,在导航上是找不到的。问了许多的路人,花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才找到了梧桐巷的所在。
梧桐巷很窄,吉普车进不去,我们只能步行进去。金三顺只知道扎伊住在梧桐巷,但具体的房号倒是不知道,通过询问梧桐巷的一个老人家,我们才找到了扎伊的所在。
那是一间老院子,样式风格散发着满满的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气息,院子的前面,有着两只石狮子,石狮子后是一扇厚重的木门。金三顺站在门前,刚想要敲门,便听到了门里面传来了一阵打砸声以及一个非常粗犷的男人的声音(金三顺会说新疆语,以下都是他翻译给我听的)。
“老扎伊,你到底什么时候还钱?”
“猴急什么,我又不是不还,最近手头有点紧,你们再宽限我两天。”老扎伊的声音有些沙哑,也略有些尖。
“屁话,你自己说,我们宽限你多久了,整整一年了,你给过我们一分钱吗?”话音刚落,宅院里面又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又有东西被砸了。
“你砸,可劲砸,我跟你说,我这屋子里可是有宝贝的,你若是砸了,不仅钱拿不到,你还得倒赔我钱。”老扎伊颇有些无赖的说道。
沙漠是有名的淘金地,漫漫黄沙下,不知掩埋了多少古迹。老扎伊作为多年的老向导,估计没少碰见我们这样的人,跟着那些人,老扎伊能弄到两件宝贝,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就目前老扎伊的境遇来看,他应该是在胡说,要是真有宝贝,随便一件就够老扎伊吃一辈子了,他也不至于会沦落到了被人催债的地步。
“你不是想请老扎伊当向导吗?机会来了。”我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