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惟的手背唐思思握着,内心愧疚不已,浅声道:“对不起,我实在是不知道我怎么会对你动手,竟然这样伤害你。”
“说什么对不起,那是西域蛊毒发作的原因,和你没有半点儿的关系。”唐思思握着夜冷惟,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但笑容背后却是更深的担忧。
“思思,一定很疼吧。”夜冷惟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唐思思的手,转而伸出手抚摸上了唐思思的左脸,见唐思思的左脸微微红肿,夜冷惟便心疼不已。
唐思思面上挂着笑容,摇了摇头,拉下了夜冷惟的手紧紧的握在手中:“不疼,一点儿也不疼。”
唐思思云淡风轻的话语更是惹得夜冷惟心疼不已,夜冷惟一抬眸便瞧见了唐思思那充满血丝的眸子,显然是唐思思没有睡好。而且刚才惜玉也说过了,唐思思一直守在兰亭阁内,就连身上的伤也不曾处理,又何谈休息这一说。
唐思思一把把唐思思拥入了怀中,紧紧的搂着唐思思,闻着唐思思秀发的味道,夜冷惟才感觉到自己是真正的活着。昨夜的事情如梦一般在夜冷惟的脑海之中浮现着,昨日里自己发狂时对唐思思所做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想到自己对唐思思下狠手时的模样,再想到唐思思不顾一切的挡在自己面前时,夜冷惟便觉得心疼得厉害,像是有人拿着针扎一般疼痛。
昨夜的场景历历在目,一想到昨夜,夜冷惟便情不自禁的拥紧了唐思思,把唐思思搂在怀里,让唐思思动弹不得。
夜冷惟把头放在了唐思思的下巴,忍不住轻声呢喃:“思思,对不起。”
“我们是夫妻,我们之间何须说对不起。”唐思思双手环住夜冷惟,靠在夜冷惟的怀里,感受着夜冷惟胸膛里传出来的温暖,轻声的说道。
唐思思的确是有些累了,整个人靠在了夜冷惟的怀里,此时唐思思竟是无比的依恋夜冷惟的怀抱,竟是抱着夜冷惟舍不得放开。
二人紧紧的拥在了一起,此时仿佛忘却了夜冷惟身上的西域蛊毒,享受着两个人的温暖。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时,兰亭阁内突然有人走了进来,人还未到,声音便已经响起:“王妃,王爷的药来了。”
原是惜玉端了药进来,惜玉端着药就这样闯了进来,不曾是想看到的是这一幕。惜玉顿时怔了一下,随后立即低下了头,不好意思的站在了一侧。
唐思思这才从夜冷惟的怀抱里钻了出来,瞧见惜玉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只是格外自然的接过了惜玉托盘中的碗吩咐:“下去吧。”
“是,王妃。”
惜玉立于一侧点头便退出了兰亭阁内,唐思思端着一碗黑色的药来到了夜冷惟的身边,坐在了床榻边上。唐思思轻轻的用勺子在碗中搅动着,随后轻轻盛起一勺子,放在了自己的唇边。
见温度合适后,唐思思这才把药送到了夜冷惟的口中。夜冷惟用一个软玉枕头撑着身子,让唐思思侍候着喝药。有唐思思喂,这药再苦夜冷惟也是没有怨言的。
唐思思给夜冷惟喂完药后便在房中陪着夜冷惟,自从夜冷惟中毒以后,唐思思便是更加不愿意离开兰亭阁半步。
夜冷惟身中蛊毒,白日里倒是清醒,晚上却是日日发作蛊毒。而唐思思日日都陪伴在夜冷惟的身边,每一次夜冷惟蛊毒发作,唐思思为了阻止夜冷惟自残,夜夜皆是以身挡着夜冷惟。
而夜冷惟发作的时候,一直都是六亲不认,唐思思试图唤醒夜冷惟的意识,却是很难。乃至于每个晚上,唐思思都会因为夜冷惟而受伤。
夜冷惟蛊毒发作的时候失去了理智,而每日清晨待清醒之后看着浑身是伤的唐思思便心疼不已。
几日过去,唐思思日日夜夜这样陪着夜冷惟,折腾了好几日,唐思思整个人疲倦不已。这不,一大早,唐思思坐在床榻边上和夜冷惟说话都觉得脑袋昏昏沉沉。
自从夜冷惟中了这所谓的蛊毒,唐思思便也跟着受折磨,这还不只是身体上的,心里更是难受不已。唐思思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坐在床榻边上给夜冷惟喂药。
而夜冷惟一边喝着药一边看着唐思思的脸,唐思思如今浑身是伤,而唐思思的一身伤都是因自己而起。
夜冷惟也是没有想到,自己所中的西域蛊毒竟然如此厉害,竟然会让人失去了意识,让自己这般对唐思思。
夜冷惟看着浑身是伤的唐思思,只觉得愧疚不已。这个女人是自己说要保护一生一世的,如今却是自己日日在伤害眼前之人。
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日,夜冷惟的毒还是夜夜发作,而欧阳尘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只是仍然爱查阅医书,但是好几日了,却是一点儿眉目也没有。
欧阳尘日日皆会来看夜冷惟一次,但欧阳尘你却说夜冷惟体内的毒一点儿变化也没有,仍旧是藏在体内。
今夜,夜冷惟的蛊毒又发作了。唐思思把所有的下人都安排在了门外,而自己则是一直守在兰亭阁内,把兰亭阁的门关上,让其他人不得入内。
夜冷惟此时浑身发烫,和白日里的虚弱完全不同。夜冷惟此时只觉得自己体内有一股火在蹿,在自己胸腔里燃烧着。夜冷惟知道自己体内的蛊毒要发作了,夜冷惟此时极力的隐忍着体内的那一股火。
夜冷惟双拳紧紧握着,站到了一旁,看着唐思思道:“思思,你快走,我体内的蛊毒将要发作了,快走。”
唐思思看着夜冷惟的眼神便知道夜冷惟真的是蛊毒发作了,唐思思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靠近夜冷惟,鼓励道:“我不怕,惟,我不怕。”
“快走,思思!”夜冷惟却是固执的要推开唐思思,试图把唐思思推出兰亭阁外。
唐思思却是固执的站在了屋子内,抱住了了夜冷惟,一直对着夜冷惟说话:“我不走,我要在这里!”
夜冷惟却是伸出双手,用力的把唐思思往外推:“你快走,我体内的蛊毒马上便要发作了,我会伤害你的!”
“不,我要在这里陪你!”唐思思清澈的双眸看着夜冷惟,坚定的道:“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的,你说过你要保护我一辈子,我不相信你会伤害我!”
欧阳尘曾经说过,夜冷惟越是意志不清的时候,越是要和夜冷惟说话,希望能够用语言唤醒夜冷惟的意识。而欧阳尘的药便会在唐思思的语言下发挥作用,即使不能治愈夜冷惟,却是可以在夜冷惟毒发时缓和许多的。
“啊!”如今已经入了夜,夜色渐晚,夜冷惟每个晚上几乎都是这个时候发作。夜冷惟仰着头尖叫了一声,那一双褐色的眸子又变成了平日里的血眸。
夜冷惟的蛊毒已经在发作了,夜冷惟紧紧的攥紧双拳,伸出双手,欲要往自己脑门用力的拍去。
唐思思见状,立即上前拦住了夜冷惟,一把抓住夜冷惟的手,不让夜冷惟自残。可是夜冷惟体内毒火攻心,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眼前的唐思思只是一个陌生女人。
夜冷惟的内力都用在了手掌之上,夜冷惟便对准唐思思的胸口用力一推,一掌便劈在了唐思思的胸前。
虽然唐思思早有准备,但最终仍旧是没有躲过夜冷惟的这一章。但好在唐思思躲闪了一下,只伤在了唐思思的左肩,并不曾伤到唐思思的内脏。
唐思思一手捂着自己的左肩,只觉得左肩疼痛不已。但唐思思却是摇了摇牙齿,忍住了左肩上的疼痛。
“惟,我是思思啊,我是你的王妃,你难道真的忍心这般伤害我!”唐思思并不怪夜冷惟,反倒是格外淡定的望着夜冷惟,轻声的说道。
夜冷惟如今已经发作了,眼前的唐思思完全就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夜冷惟一把举起唐思思的身子,让唐思思整个人悬在半空之中,随后再一用力,便用力的扔在了地面之上。
唐思思身子卷缩着躺在地面之上,早已经是口吐鲜血。唐思思虽然受伤严重,但却仍然是目光温柔的看着夜冷惟,心中一直记得欧阳尘的话。
即使身受重伤,仍旧是温柔的和夜冷惟说着话:“惟,你看清楚,我是思思!”
“我是你的王妃,你真的舍得对我动手吗?”唐思思只觉得五脏俱损,一身的伤早已让唐思思疲惫不已,但对于夜冷惟,唐思思绝不说放弃。
“惟,我相信你,绝不会伤害我的!”唐思思虽然满面倦容,却是目光坚定的看着夜冷惟。
夜冷惟刚往前迈了两步,用力的踢了一脚唐思思,但只是踢了两脚,夜冷惟的动作便有些迟缓,下一时间竟是停住了动作。就这样僵硬的保持着一个动作站在了唐思思的面前,再也没有了下一个动作。
而那一双血眸也在那一瞬间仿佛变得不再那般嫣红,整个人仿佛处于半清醒半迷糊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