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两脚羊就两脚羊,羊舱就羊舱,我今日先顺了小妖精的意思,活下去再做别的打算。
正在犹豫的时候,那些人都爬到了船舱顶上。他们总共有十来个人,五官和身材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只不过服饰同原时空不太一样。
一眼瞧去,他们身上衣服以动物的皮毛为主,这其中又数羊毛制品为最多,看来,刚才大个子口中所谓的贝康羊,应该就是当地产量比较多同时也比较普及的一类特有品种。
大个子猜不透封川的心思,他装腔作势地舞着手上的朴刀:“听懂我的意思没?你上了这艘船,就是个两脚羊啦。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哪里去不好,偏偏却跑到这艘船上来。”
封川摊开双手,那意思是悉听尊便。
大个子愣了愣神,他没料到封川会是这样的反应。他朝旁边为首的黄发之人看了看,黄发之人朝封川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同时点点头。大个子很快心领神会,他叫上后边的两个同伙,接着从身上掏出了手铐和脚镣。
封川放松身体,任凭大个子和他的两个同伙给自己戴上手铐和脚镣。此时的封川已经打定主意,先去羊舱里避避也无所谓,一切等船只靠岸,进入贝康岛以后再做计划。
大个子看见封川的那把斩空刀,他伸手想要将封川的斩空刀夺走,不过封川恶狠狠地将他的手给瞪了回去。
这时,为首那个黄发之人说道:“武器留给他也没关系,反正给他带着手铐和脚镣了。两脚羊如果会功夫的话,能卖个更好的价钱,说不定我们这次额外发了笔横财。”
听闻此言,大个子仰天笑起来:“哈哈,老大说得没错,误打误撞,发笔横财。”
说完,他就不再啰里啰嗦,也不再磨磨蹭蹭,他猥琐地使了个眼色,然后便和那两个同伙一道,押着封川从船舱顶部跳下。跳下时,封川故意绊了一下,大个子看见后,双眉纠结地缠在一起,呢喃道:“这个两脚羊会功夫吗,到底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封川并未理睬他,而是抬头看了看船上面的环境。说实话,虽然在船舱顶部待了那么久,但封川直到现在才看清这艘船的全貌。大船的甲板很厚,船舱上面雕梁画栋,从窗户看进去,船舱里摆了好多张桌子,还有好些个床位。
从这艘大船的规模以及船舱的高度来判断,这船应当不止一层。果然,大个子押着封川走到甲板的某个角落,他将甲板一角掀开,呈现在眼前的就是蜿蜒曲折且光线微弱的楼梯。
封川走在最前端,很快便到了底下一层的船舱。这层船舱气味很难闻,整体分为两大部分,第一大部分在船舱的左右,分别是些正在划桨的水手们;第二大部分就在船舱中央,那是一个无比巨大的木笼子,里面起码关着上百个奴隶,也就是所谓的两脚羊。
大个子打开木笼门,一把将封川推了进去。
封川就站在木笼子的最边缘,他和身旁几个人打起招呼,但那几个人都是眼神涣散,根本无心搭理封川。封川又和距离稍远的两个少年问候,但两个少年也完全没有少年郎该有的阳光和活力,他们坐在木笼之中,头本来还微微抬着,不过封川和他们说话后,他们便将头埋到了膝盖里。
封川觉得好生奇怪,于是他转身回头,正好看见大个子猥琐地将木笼门关上,“嘭!”的一声响,重重叩在封川的心坎上。
“你是谁?”突然有人问。
封川并没有说话,而是回头看向提问的那个人。
“你不敢讲出自己是谁吗?”在封川身边,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低声说道。
大汉名叫袁震,自称从小就是贝康岛上的奴隶,大约一年前他逃出贝康岛,到了左泽国,可这次又被人抓了回去。
封川不太相信袁震所说的话,因为初来乍到,谨慎点总没错。
见封川不相信自己的谎言,袁震只好实话实说,由于担心事情暴露,所以这些话他是附在封川耳边以极小的声音说出来的。
原来袁震虽然逃了,但他的家人都还在贝康岛,袁震心中时时牵挂;不久之前他听说现在贝康岛上出了个带领奴隶们造反的大英雄,因此他就想了办法,假装被这艘船上的人发现自己曾经的奴隶身份,从而让这艘船带着自己回到贝康岛,投奔那位大英雄。建功立业的同时,也解救自己正在受苦受难的家人。
贝康岛上的那位大英雄,名叫周赶天。袁震最后说道。
“周赶天。”封川低声念叨,他算是记住这个英雄的名字了。照袁震的说法,周赶天是他们的胆,是贝康岛奴隶们的希望。有他在,奴隶们就有胆魄,就有勇气去挑战贝康岛上现行的不平制度。这位名叫周赶天的英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封川扭头看了看袁震,他应该有三十好几岁了,生得腰大膀圆,整个身体比景朗还要粗上好一圈。
他大冬天的光着个膀子,单凭这般外在的模样,就知袁震绝非泛泛之辈。像他这样的大汉都愿意重入贝康岛,投身刀山火海,跟随周赶天谋求一番事业,可想那位名叫周赶天的造反派,应当是个名副其实的大英雄。
大船继续在海面上航行,羊舱之中,除了封川和袁震之外,其他的两脚羊看上去都是极度萎靡的样子。他们中有些是因为晕船的缘故,有些是因为精神状态上的缘故,总之整个羊舱里面都是死气沉沉,让人心生绝望的死气沉沉。
一路劳顿,封川和袁震聊了不少天南海北的话题,到了夜间,两人都蜷缩着身体睡了过去。
于封川而言,羊舱里的环境实在很糟糕,可这羊舱里面却起码塞进了一百号的两脚羊,每个人所能分到的空间,小得只能立足。
由此也可以想象出来,贝康岛那些奴隶们过得肯定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