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滑跪,空间扩成了小城镇,最大的遗憾是老家的农作物悉数尽毁。本就打算等自己的修为上去了,闲时回老家重新收集一些花草树木充盈空间。
而原空间的所有绿植加起来也不过是种满三个足球场的量,甚至还有阔余。
那些农作物种在空间里多年,深受灵气的蕴养早已进化成灵植,跟星燧大陆的没什么两样。若重返老家移种凡植,又不知要蕴养多少年才能进化成灵植。
如今失而复得,喜不自胜。
在这仙域,每位仙人都比她这新晋小仙地位高,不是跪就是卑躬屈膝。跪其他仙者或许面服心不服,但眼前这位是提携她青云直上的尊者,多跪几下她也甘愿。
何况对方不仅保住她的小命,还帮她保住灵植,跪得心服口服。
“你还真是能屈能伸,”仙尊轻笑,直接把那团灵光罩住的灵植悉数推入她识海的空间里,温声道,“以后记住,你是我玉尘宫的人,除了云帝受得一跪,其他人……”
桑月欣喜地灵视空间,一边让阿满按记忆中的排序安置灵植,一边竖耳倾听他的训示。
良久听不到下文,不禁抬眸问道:
“然后呢?其他人跪不得?可我修为太低,遇到不讲理的恐怕有性命之忧。”
有靠山固然好,问题是她总要独立在外行走的。
若无自保之力,却在其他大能面前不遵礼数或者顶撞,人家动动手指就能灭了她,回头仙尊再去找对方算账还有什么用?
识时务者为俊杰,跪谁不是跪?
“自然是你的小命要紧,”仙尊瞥她一眼,朝她挥来一道浅淡的光芒,“这是我玉尘宫的腰挂宫牌,以后就戴着它。”
看到玉尘宫宫牌的仙人还敢让她跪的,他也很想见识见识。
光芒拂到眼前,桑月好奇地摊开双掌去接。光芒凝形,竟是一枚冰蓝色泽的不规则星辉闪耀形状。手感凉凉的,不冷,星辉的下方垂挂一束厚实的流苏。
星辉约莫60mm大,相当的冰透泛着淡蓝色,但挂绳和流苏都是显眼的天蓝色。挂在身前的腰侧,不存在看不见的可能性。
“谢尊上!”桑月连忙挂好,“非死不除!”
保命用的标识物,自然得人在牌在,绝不离身。见她眉开眼笑地挂好,还谨慎地拍一拍看看是否挂得结实。仙尊别开眼,一边品茶一边欣赏廊外的雪景。
“哎,”有了保命符,桑月心情开朗,好心情地吃着软糯糕点一边道,“大雪的天,坐这儿赏景真不错。”
主要是不冷,等她到东厨搬东西回到这里,就感觉廊道里暖乎乎的。
这是布了结界的缘故,仙尊应该是太想找个人陪坐陪聊天了。孟吉、菏羽认他为主,碍于身份,有些话无法畅所欲言不以为怪。
而她刚晋仙几天,凡心犹在,没大没小的聊天方式对于久坐云端的仙尊来说挺新鲜的。老家狗血剧里的,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就是这么被女主扯下神坛的。
还好他是妖,她前世是魔。在世人眼里,妖魔鬼怪是一伙,难怪聊得来。
“那就把琴砸了,留下来。”仙尊神色冷淡地说着调侃的话。
似真似假,未知真意。
“再好的风景也有看腻时,再有趣的灵魂也有变成蚊子血相看两相厌的一天。”桑月坚持初衷,“我是混沌体,还有一颗混沌心,天性好颜色无法独钟一味……”
玉尘宫虽好,然天地唯一色,终非她想久留之地。
若没本事离开就罢了,为小命着想,能在这里苟一天算一天。可她要是凭本事弹响了那凤首箜篌,明知前方非坦途,她还是想冲出去闯一闯,长长见识。
大千世界,有若干未知的界域等着众生去探索,焉能蜗居一处只图苟且偷生?
细数慢数,她才逛了三个界域。只知修炼,无暇欣赏沿途的风景。将来若有人问起她这一生印象最深刻的一幕,无非就是苟,到处苟,从来不敢肆意而行。
这种人生当真无趣至极,没有回味的价值。
“今非昔比,下界的功法不再适合你。既是混沌体,便找那颗球要混沌功法潜心修习。”仙尊没泼她冷水,“下界报恩先别理,凭你现在的修为下去只会枉死。
我费那么大劲拎你上来,若死了,就没有往生的必要了。”
无视他人的付出,辜负他的一番苦心。等她把小命作没了,他不仅要收回救她的功力和仙草的药力,干脆连她的仙元一并吞为己用。
没了仙元,自然无从往生。
反正她已经用不着了,区区仙元权当他之前救她的酬劳吧。
桑月听罢默默喝茶,这绝对是恐吓,他的话就是证据。但是没用,在这里他最大。不想跟他聊这种危险的闲谈,很识趣地干巴巴地哈哈两声,换个话题:
“尊上,不知这箜篌叫什么名字?”
它没认主,又不愿开启灵性与她沟通,只能这箜篌那张琴地称呼。她本侍琴,连它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竟还妄想弹响它,简直痴人说梦。
“不知,”仙尊漠然,未认主的仙器哪有资格让他费心思取名?“无主之物,你随便给它起个。”
“那就流光吧,”桑月不假思索,“一身虹彩氤氲,如流光浮动……”
尤其打她的时候,它身上的仙灵之气浮动游离,虹彩越加的鲜亮明快。仿佛揍她是一件能让它心花怒放、活力四射的事,既如此,就随便给它取个名吧。
仙尊闻言,嘴角微微抿了下,不置可否地继续喝着清茶。
奶茶是她一个人喝的,太过甜腻,他尝了两口方知清茶是那么的可心与温柔~。
“尊上救我……是为了诱魔吗?”最终没忍住,问出心底纠结的问题。
不管他是不是风野衡,费那么大劲救她除了报还凡尘的提携之恩,必定还有其他缘故。凡间种种左不过举手之劳,哪算得什么恩情?
他是仙域的尊者,考虑问题肯定没那么浅薄。
“是因为无聊,”仙尊气定神闲道,“恰好算到天漩即将出现,觉得我玉尘宫该添人了。”
“既然无聊,为什么不出去走走呢?”桑月顺势一问,“您虽是雪域之主,可道行高深,应该无惧日照的吧?”
凭她在凡间、灵界的那点见识,认为雪域之主并非雪人,被太阳晒一晒应该无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