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师妹刀走偏锋,趁乱一捅,已插了大师姐的后门。大师一声凄厉惨叫,上蹿下跳,痛不欲生。污秽伴随鲜血喷薄,恶臭弥散。
几位同伴未及反应,已被七师妹又捅了两个。其他几个方才反应过来,丢下受赡三位姐妹,狂逃而去。三个负伤姐妹忍了伤痛,捂了伤口,踉跄尾随而逃。
白血解脱,闪电出手,刀已回到他掌握。
“啊——”七师妹一声嚎叫,蓦然惊醒,惊恐万状,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情急之下,白血第一次尝试以目控人。目光对峙之时,控制了七师妹,借她之手刺破蝴蝶茧束缚,脱困而出。
白血无暇顾及惊恐失常的七师妹,飞身几个箭步,撞开了封闭严实的阁楼之门。
第一层是炼丹房,屋内药香弥漫,烟味缭绕,中央一个巨型丹炉,炉火熊熊,正在炼制一炉丹药。丹房之内,空空荡荡,并无一人。
白血沿着楼梯绕行而上,登上了二层,撞开房门,一丝淡淡脂粉味道扑鼻,里面一派粉系装饰,是一处温馨淡雅的起居之地。室内空空,也并无一人。
白血继续攀爬第三层,推门一刻,水雾扑面,满眼朦胧。
推开门一刻,他张口结舌,呆立门外。
屋内水汽氤氲,中央一个巨大的红木桶,盛满了热气蒸腾的热水。中央水面浮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花色温润,鲜嫩欲滴。
门开一刻,水中莲花缓缓绽放氤氲水面,化作一座粉色莲台。莲台之上,端坐一个白发飘逸的背影。
莲台缓缓转动,端坐的赤身白发人缓缓转身,白发之下,却是一副红润童颜。
“通门下?”
“是。”
“法师?”
“是。”
“白云门下,道号云浮,御封大宗师。”云浮道长一脸倨傲,对于低两个品阶的白血不屑一顾。
“放聋梦,我便离开,两不相干。”见对方尊号大宗师,又挂在白云观名下,白血心生敬畏。
师傅李通才是宗师,此人品阶高师傅一阶,地位崇高,法力自然也非同寻常。
他是来救人,并非砸道场。
“蝶梦?是法号?”
“正是,她是同门师妹,被你劫掠入宫。”
“劫掠?我云浮宫门下,都是花重金选聘,每一位都是心甘情愿而来。
如此话,是坏我云浮声誉。”话不投机,云浮道人一脸阴沉。
“嘿嘿,她们被榨干元气,埋尸花下,也是心甘情愿?”白血年轻气盛,针锋相对。
“好,很好。”
云浮道人一声冷哼,霍然而起,坐下莲花台随他而起,替他披了一件漆黑道袍。
原来他座下莲花,并非莲花,竟然是九个穿了轻薄粉纱的妙龄女子,环绕簇拥,正在帮他斋戒沐浴。
陈敏他每次御鼎修炼,都要斋戒沐浴七日。果然所言未虚。
入得云浮宫,一路走来,耳闻目视,俱是妖魅之术。白云观是道界至尊,御封下第一观,怎会修此邪恶之术?
“妖道,你冒名白云门下,修炼邪魅之术。休要嚣张,乖乖束手就擒,随我归案。”白血义正辞严,官威凛然。
“狂徒,找死。”
云浮道人长袖一拂,将白血笼罩于下。这一招袖里乾坤,威力之强,绝不在师傅李通之下。
白血急忙挥刀斩切化解,却被一股强力卷带,整个人被长袖吸起,撞向云浮道人袖洞。袖中手弹指一拨,已将白血刀弹飞,倒插门楣之上。
云浮道长披黑袍出浴,长袖凌空回甩,已将白血丢入温水莲花。九莲合拢,将他困入其郑九股灼热环伺,四面浓香遮口鼻,白血血气方刚,压抑不住,一股热血沸腾上行,直充脑顶,头晕目眩,窒息昏迷。
一丝清香刺鼻,白血幽幽转醒。
“这柄刀,何处而得?”云浮道长端详手中刀,目光痴迷恍惚。
“家传之物。”白血虽被缚,一脸淡定。
“你本姓宁,慈城人氏。”云浮道人收回痴迷,与白血对峙。
“你怎知道?你在谁?”
“炊锋刃犀利,有斩草除根之戾气,是一把绝户龋
年轻人灵气逼人,血气方刚。若用此刃将你净身入户,必是一件极品阴阳鼎。
修炼百年,进展缓慢,本尊也该另辟蹊径,试一下曲径通幽之妙境。”云浮道人眼神邪魅,一只手轻抚白血脊背。
手指顺着脊背下滑臀下,突然发力,狠狠地抠入。
“死太监,你想干什么?”白血全身一紧,乱了方寸。
“你什么?”云浮道人面容扭曲,目露凶光。
“鹤发童颜,老而无须。并非驻颜有术,分明是太监之体。”白血见刺痛要害,立刻补了一刀。
“你……”云浮气得全身颤抖,一时语塞。
“嘿嘿,阴阳双修,虽是邪术,也需纯阳纯阴交合。一个阴阳人,阴而不柔,阳而少刚,修不得正道,连邪术也难窥其境,好生可怜。
你净了我,又有何用?
留着它,也许爷一时兴起,还能替你这老妖反修一回,输几分纯阳。”白血见他中招,便放纵了恶俗本性。
“我杀了你!”云浮道长面容痛苦扭曲,刀锋已划破了白血颈部。
握刀的手不停颤抖,眼中竟泛起一层泪光。
白血见他如此,反而心生怜悯,不知所措。
“看在宁画师昔日情份,姑且饶你一命。”云浮缓缓收刀,语气幽幽。
“你认识我爷爷。”白血失声惊呼,愣愣地瞪着云浮道长。
云浮道人并不回应,一脸沧桑,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你跟我爷爷一样,也是前朝太监?”白血并不忌讳,直言不讳。
云浮道长缓缓闭目,深吸一口气,压抑了尘埋近百年的创痛。
叮叮叮。
就在他闭目平心一刻,腰间的一串铜铃发出一阵清脆之声。
铃声响起一刻,云浮道人霍然而起,仓皇起身而去,脚步竟有些踉跄。
一炷香时间,两名道姑轻盈而入,默默去除了白血束缚,默默领路,将他带出幽禁屋。
“云浮宫上下院,四十九名弟子,悉数到场。找出你要找的人,带她走。”云浮道长高踞莲台,恢复晾貌岸然。
座下弟子全部换了漆黑道袍,包裹严实。一个个仙气凛然,超凡脱俗。
白血去除束缚,一身自在。他伸展一下躯体,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官威。
白血目光环顾,一目了然,在场女子之中并无蝶梦。
“法师哥哥,求求你,带我走吧。”七师妹冲出人群,跪伏白血脚下。
人群中投来三对仇恨的目光,三个被刀破菊的道姑,相护扶持,艰难站立。
“将她们悉数遣散归家,随我归案。”白血目光与云浮道长对峙,义正辞严。
“求捕快大人开恩,我等已无家可归。幸得大宗师收留,才有安身之地。
我等自愿终生追随大宗师,隐居云浮修炼真元。”满院弟子齐刷刷跪地,表面心迹。
“白血捕头,聚众修炼,法犯哪条?”云浮道长缓缓起身,正颜厉色。
“云浮宫远离人群,隐居蛮荒,名下尽是一些蛮荒野民,并无多少香火。
如此奢华开销,从何而得?
方圆百里,唯有红木可谋暴利。盗取棺木,高价贩卖,云浮道长便是始作俑者。”白血开门见山,道出了此行目的。
“盗棺者,皆山野土人,与我何干?
贩运棺木,只是互通有无,正当生意,并未触犯朝律法。
代刑法,所依之法,是朝廷律法,不是门派教法。”云浮道人大义凛然,气势如虹。
“绑架扣押朝廷捕快,阻碍执法,这一条你如何抵赖?”白血理屈词穷,只能强拽一条罪名。
“是你私闯民宅,搅闹生事,本尊才不得已出手制止。现在误会澄清,已放你一马,何来扣押?”
“交出蝶梦,我即刻便走。云浮宫之事,我会如实上报。是否治罪,由刑部定夺。”白血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
“蝶梦是朝廷捕快,也是同道中人。云浮宫奉公守法,怎敢私自羁押官捕?
一旦坐实,是灭门之祸。
修行之人,求得是养生之道,怎会自寻死路?”云浮道长一脸坦白,并无隐晦。
“果然是老奸巨滑,嗅得危机,便及时收敛了杀人灭口之心。”一声讥讽,破门而入。
玄杀,无命撞开山门,仰首阔步而入。
一队士兵紧随其后,蜂拥而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