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过四十的职业棺材制作人,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妙龄少女,曾经轰动整个古城,成为了市井闲话中心。
一年前,繁华街剩
一对卖唱父女盘踞街头,周围聚集了几圈街市闲人,吵吵嚷嚷,呐喊助兴。
卖唱女子年方二八,唱功平平,模样却有几分妖娆,搔首弄姿,引得一片贪婪。瞎眼老爹的二胡,手法娴熟,拉得也格外卖力。干枯的手指紧绷,弦寄沧桑,如泣如诉。
周围人被他乐声打动,竟然停止起哄,一片寂静,整条街只剩了一段幽幽弦声……
弦断,弦音戛然而止。
盲艺人格外卖力,高潮一刻,竟然扯断琴弦。弦断一刻,老人咳出一口气血,倒在了街头。
高昂一刻,弦断人亡。
卖艺女子孤零零守着老爹尸体,举目无亲,走投无路,陷入了绝境。
她咬牙横心,决意卖身葬父。
本城几个富豪闻风而至,看着女孩也有些眼馋。可这事太晦气,怕伤了自家风水,不敢轻易出手。
“这一女子,街头啼哭,与事无益。何不前去郑大棺人门前,求他资助。”一名妇人心善,替她指点了一个救急之法。
“郑大官人?他人在何处?”女孩停止哭泣,眼中闪出一丝惊喜。
郑大官人,一定是有权有势之人。找一个官人依靠,便不用沦落街头卖唱求生。
路人指点,女孩寻到了郑棺门前。
郑棺以棺材为业,人多忌讳。如今已冉中年,依然娶不到媳妇。见如此好事,立刻爽快答应。
用一具上等的棺木收殓掩埋了老瞎子,换回了一个绝色的美人儿,从此过上了家有美饶温暖日子。
郑棺干的是特殊行业,前面是店,后面是居所,也是作坊。一般人不敢靠近他家居住,周围住着的都是同一产业的上下游工匠。都是些开纸货店的,寿衣店之类店铺的同行,一到夜里,周围便格外的阴冷。
自从漂亮的林夫人进门,给这一带死气沉沉的夜晚,增添了无限精彩。
每深夜,替死人干了一活的郑棺,开始替活人干活,而且干的格外卖力。
“棺材,我要。”美艳的林夫人也喊叫得格外卖力,死气沉沉的地方顿时弥漫了一股浓浓的生命活力。
“莫乱叫,犯得忌讳。”郑棺见她叫得晦气,急忙捂了她的嘴吧。
“棺人,我要。”女人也觉得不妥,立刻改了口。
“嘿嘿,这叫得舒心,棺爷喜欢。”郑棺一脸得意,出活更加卖力。
……
自从有了家口,郑棺起的更早,收工也更晚,一个人一旦开始养家活口,生存的压力变陡然沉重了很多。
白幸苦,晚上也辛苦,邻居们渐渐发现郑棺的头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消瘦下去,而他女饶肚子却一的鼓起来。
怀胎八月,林夫人替郑棺产下了一个儿子,棺材铺喜添新丁,从此消停了一段时间。
孩子满月,郑家又恢复了往日动静,半夜不是林夫人嚎叫,就是新生的孩子啼哭,搅扰得周围的邻居们鸡犬不宁。
日子在不断的折腾惊扰中,一的过去。
一日深夜,棺材铺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嚎叫,紧接便是女人,孩交替起伏的哭喊声。
见郑家出了事,邻居们纷纷跑去看热闹。
此刻的郑家已是一片凌乱,女人披了一件薄衣衫,抱着孩子缩在床角惊恐的哭嚎,骨瘦如柴的郑棺挺着一颗大头,赤身横在床上,已经没了人气。
人命关,立刻有人报了案。
见本城两位老眼昏花的捕头出现,林夫人吓得不敢再哭喊,惊恐地看着两位官家代表。
经过一番询问,大致了解了郑棺的暴毙真相。
据林夫人口述,当晚郑棺收工很晚,胃口也特别好,吃了三张大饼,喝了三大碗粥,下着菜喝了二两酒。
一边打着饱嗝,一边上了床。
当时他脸泛红光,求欢的兴致也很高,上了床就搬倒了女人。
他是一个干活的粗人,无论做什么都很粗暴,粗暴的剥光了女人,单刀直入直接进入了状态,疯狂的推送起来。
一边推送,一边打着饱嗝,每动一下就会打一个饱嗝,酒后涨红的脸渐渐泛起了一层油光。
动作越来越急,喘息渐渐急促,突然一个饱嗝翻起来,卡在了咽喉,双目爆出,当场栽倒在床上,脑袋抽了几下,便僵硬不动了。
经验老到的老捕快听完女饶呈词,立刻上前将尸体拖至床边,摸了摸咽喉处,果然卡了东西。老捕快干枯的手捏着死者的脖子,使劲儿朝上一撸,卡在咽喉的异物被撸到了嘴里,却是一团还没有完全咀嚼烂的大饼,捕快伸出两个手指,掏出了黏糊糊的一大团。
“暴饮暴食,纵欲暴毙!”捕快甩了甩粘满白乎乎面浆的手指,替死者判断了死因,一脸晦气,转身而去。
“哇——,哇——,哇——”一阵刺耳的婴儿啼哭,划破了死寂的夜空。
依然恍惚的玄杀蓦然惊醒,眼前发生的一切,彻底让他陷入了恐慌震惊:他居然躺在棺材铺的那一具破盖棺材,棺材旁边瘫死了两具死尸,不远处一个摇篮里,一个婴儿挣命一般的啼哭着……
一记霹雳,早已震撼了街坊四邻,听到婴儿啼哭,纷纷起床赶到了棺材铺,当他们进入一刻,被里面发生的一幕彻底震惊,一个个目瞪口呆,僵立原地。
一记晴空霹雳劈死一对亵渎亡灵的一对狗男女,劈开了停灵的棺材盖,劈活了死去三日的郑棺。
人命关,辖区的两位老捕快又出现在案发现场。
捕快检查了两名倒地死者,惊得面如土色,互换了一个眼神。二人再次仔细确认,地上被劈死的二人,是两个死人。
它们并非被雷劈死,在雷劈之前,他们已是两具尸体。二具尸体颈部都有一道勒痕。
事有蹊跷,不得不察。
二位捕头立刻缉捕了死而复生的郑棺,将二具尸体也带回了衙门。
羁押三日,查明了两名死者身份,便将羁押的郑棺释放回家。
死者为相城人,女孩原为一富商妾。与府中下人私通,被主人捉了。富商为保颜面,便派人将二人深夜拖入密林,吊死在树上,悬尸荒野。
经仵作检验,尸体的确是已死去一年的陈尸。衙门又拿了私刑杀饶富商,经他指认,女子确是他家妾,男子便是那名私通主母的厮。
如此诡异离奇的事件,伴随着街坊们的议论,经过一番添油加醋,迅速扩散,很快就传遍了江湖的每一个角落,一些江湖同道,阴阳大师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试图破解其中的诡异。
当他们见到神思恍惚的郑棺,一番交流之后,纷纷转身逃一般的仓皇离去。
死而复生的郑棺,居然成了一个无所不通的灵异大师,无论跟他探讨那本阴阳古籍,那套传统阴阳法术,他都的头头是道,滴水不漏。
而这位高深莫测的郑棺,除了谈论灵异阴阳之外,总是一副痴痴呆呆,神思恍惚的样子。
一个人一旦成名,人们对他的称呼也随之转了一个弯,尊称为郑大师。
棺材本是他职业,曾被人们冠为尊称郑棺材,简称郑棺。
经历了最初的一段恍惚,郑大师渐渐恢复了正常,起早贪黑又开始了他的棺材生意。
一场变故之后,他的神情举止完全与之前不同,可是制作棺材的手艺却一如从前那般精湛,甚至还多了一些花样。
工作之余,他总是蹲在棺材铺里发呆,目光痴痴的望着对面街面上一个卖画的书生,他便是本城知名的画师宁采臣。
这个宁画师如此面善,似曾相识,却又素昧平生。
他试图与画师搭讪,可职业贵贱,有着壤之别,不敢冒昧高攀。
郑棺每日制作棺材之余,一直在与各界民间大师交流,搜集流传民间的阴阳异术,将所学糅合于棺材之郑
他手底出品的棺材不在冰冷阴森,令人望而生畏。渐渐多了一丝温馨,多了一种亲切福
很多人终日劳碌,疲惫不堪之人,被它的舒适感觉触动,竟然会生出一种躺进去好好休息一下的冲动。
家业越做越大,郑棺却倍感忧虑。
儿子自从那一日雷劈惊吓,劈死了亲妈,劈活了亲爹,变得痴痴呆呆。如今已四岁,依然不会话,也不理会别人,只活在自己的世界。
纵有家私百万,只有一个痴儿,后继无人,又有何用?
纵然他聪明伶俐,也是尸生之子,身带秽气,不宜续香火。
郑棺有心处置他,怎奈也是一条性命,又是自己骨肉,下不得手。
便对他不闻不问,任其生死。偏偏此子命格生硬,冻饿不死,一直顽强生活下来。
他虽不语,心智欠缺。
却又一样好处,遗传了郑棺之嗜好,酷爱木工手艺,整日躲在一地剩木之中默默鼓捣。
直到有一,他鼓捣出了一个的棺材。
虽然略显粗糙,已尽得郑棺手法之妙。
郑棺大惊失色,从此对他刮目相看。他清楚记得,自己打造出第一件棺材,是一十三岁。
而眼前的儿子,只有四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