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集镇,街道繁华,布行林立。
一位少年书生穿梭布市,左顾右盼,却无一样颜色合他心意。
“官人,看看我家布匹,花色最全,质地最好,布集独此一家。
若无称心意的,本行可以按你的心意,为你量身定制。”一名花枝招展的妇人,热情的截住了少年书生。
“定制?”少年书生立刻来了兴致。
妇人见他有意,热情地接入了后院染坊。院中十几排架杆,挂满了刚刚印染的布匹,五颜六色,花花绿绿。
女人引领他穿越迷阵一般的晾晒布匹,穿过一排大染缸,进入一间昏暗的成品库房。
妇人将他让进库房,两名在染缸忙碌的健壮妇人停止工作,也跟了进来。进门一刻,三面妇人堵了库房门,将房门关闭上栓。
“你们……,这是何意?”书生见势不对,惶恐质问。
“嘻嘻,替官人量体定制呀。”三名悍妇一阵浪笑,已上手将他控制。
一个文弱书生,怎敌得三只母老虎。
半个回合,便被治得服服帖帖,放弃林抗,任由她们摆布……
一番风雨摧残,三名丑女满意而去。她们出去不久,房门再度开启,又换两个新面孔……
“姐姐,你们已关了我一一夜,何时放我回家。”见一位大姐送饭进来,少年怯生生的询问。
“放了你?你姐我虽丑,却不傻,你出去报了官,我们五个就得游街坐牢。
听牢狱之内,有专门对付银妇的刑具,一旦上了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你们想怎样?”少年一脸惊恐,瑟瑟发抖。
“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我们会好好疼你的,你要好好吃饭,才有力气撑下去。
多吃一碗饭,便多一份力气,可以多撑一。做一个风流鬼,总好过一个饿死鬼。咯咯咯……”
“姐姐,喂我。”少年四肢无力,挣扎一下,又躺了下去。
“姐姐伺候你吃饭,你也不能闲着。姐姐喂你,你也要喂姐姐。”妇人一脸暧昧,上前扶起少年。
她将少年靠了一堆布匹安置好,缓缓坐在他腿上,开始给他喂饭……
几口饭下肚,少年渐渐有了活力,妇人招架不住,东倒西歪,手中碗筷散落在地……
少年颤抖着抓起了一只散落的竹筷,突然出手,狠狠地刺入了妇人颈部,一股热血喷涌……
一直鬼哭哀嚎的妇人,爆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便没了生息……
少年甩掉负担,挣扎爬起,跌跌撞撞扑向房门。就在他拉门一刻,一名妇人正推门进来,二人撞在了一起。
他顺势将她压倒,封住了唇。
一个意外惊喜,让她化主动为被动,唤醒了尘埋已久的炽烈渴望。
一番缠绵,妇人已莺语声声,少年探手拔了她发髻竹簪……
一声惨叫,鬓发散落。
少年连杀二人,双目血红,捏着一根血糊糊的竹簪冲出了库房。绕过一排悬挂的血红红布,一名悍妇正爬在一只大染缸边沿,探身漂染缸内布匹。
他快速冲上前,蹲身抱脚一翻,妇人猝不及防,一头载入了一缸血红颜料。少年将她摁在染料水内,手中一阵乱捅。
妇人挣扎一会儿,渐渐没了动静。
晨风阵阵,朝阳似血。
悬挂的布匹烈烈飞舞,隔了一层布,一个壮硕的女子身影,正在晾起一匹染好的布匹。
少年操起一根晾衣竹竿,隔了悬布狠狠地戳过去。竹竿洞穿飘逸布匹,一声惨叫,悬挂的布面开出了一朵血红的花……
杀红眼的少年,冲进前面店铺,顺手操起一把裁布剪刀。看店女子正要去除门板,准备开门营业。感觉不对,回头一刻,利剪割喉,喉管已被剪断,一声惊呼也被剪断,化作了一腔热血。
少年丢掉剪刀,跌坐地面,惊恐万状。
一口气连杀五人,冷静一刻,彻底乱了方寸。
喘息片刻,他跌跌撞撞原路返回,翻越染坊后墙,沿着一条窄巷仓皇而逃。
一股豆香扑鼻,巷边一家豆腐店。少年一阵晕眩,差一点栽倒。
被关一日一夜,只是输出,并无摄入,早已虚弱不堪。仗着一时血气支撑,连杀几人,逃得一命。
闻到食物之香,顿时没了气力。
“大嫂,豆腐两碗。”进入豆腐坊,眼前一黑,跌坐一张破木凳。
两碗热豆腐进肚,更勾起了饿欲。他又要了三碗,方才有了一些饱意。
“一共五文钱。”
“我……我没带钱。”少年摸了一下口袋,一脸尴尬。
“你满身血污,是杀人逃犯?”妇人有些慌张起来。
“哦,这是颜料,我是一名染坊工。”少年见她起疑,赶紧解释。
“一个染坊工,也敢白吃老娘豆腐。”妇人上前一把拎了少年衣领,另一只手操起了豆腐刀。
“姐姐莫冲动,几块豆腐才几个钱,杀人是要偿命的。”
“哼,你给我滚。”妇人压住怒火,狠狠将他推倒在地,撂下豆腐刀,转身忙碌去了。
少年狼狈爬起,双目血红,抄起了搁置灶台豆腐刀。
“喂,你想干什么?白吃了老娘豆腐,老娘放你一马,你还来劲了。
想杀人是吧?来呀,有胆照这儿砍。”妇人并不畏惧,恶狠狠倒逼上来。
“姐姐,对不起,你太丑了。”少年痛苦闭目,疯狂挥刀。
妇人中了一刀,满脸是血,跌撞而逃。少年上前一步,扯住了她衣衫。
“爷,饶命。”妇人瘫软在地,苦苦哀求。
“姐姐,对不起,你真的太丑了。”少年白皙脸孔痛苦扭曲,挥刀而下。
杀人之后,狂暴的少年顿时冷静下来。坐下来痴痴地瞪着倒在血泊的尸体。
呆坐一炷香,缓缓起身,将那妇人尸体丢进了那一口巨大的豆腐锅,将一身血衣投入炉膛,炉火熊熊而起,很快便煮沸了一锅血豆腐。
平静的布集一下子炸了锅,一夜之间出了几件大新闻:
少年被绑架失踪一一夜,清晨回家只剩一条内裤。
强盗夜抢布行,连杀五条人命,染出史上最红的红布。
豆腐西施劳累过度,失足掉入豆腐锅,煮出一锅血豆腐。
街头巷尾,人群聚集,议论纷纷。
自那之后,平静的镇开始不平静,隔三差五就会有妇人死于各种意外。死法诡异古怪,不是自杀,更不是谋杀,死得不明不白。
坊间传,是有邪物作祟。
于是众人筹资,先后请了一些巫婆法师,作法镇压。结果邪物没镇住,死了一个巫婆,吓跑了几个法师。
直到城东张家姐被杀,才揪出了神秘凶手。他竟是张家少爷张亦凡。这位少爷伤心病狂,杀了伺候姐的丫鬟,被姐姐撞破,索性连姐姐也收割了。
凶手被抓,当场伏罪,还主动供出之前犯下的几十条人命。
凶手残杀无辜的理由只有一个:她们太丑了。
张亦凡罪孽深重,被判了秋后问斩。父母痛失儿女,在他入狱不久,便双双悬梁自尽。
家破人亡,张亦凡心中怨毒更深一层,将一切罪恶都归咎于丑陋女子。暗下毒誓,他若不死,必杀尽下丑女。
入狱羁押,等候问斩。
同牢的也是一个死刑犯,是一个妖言惑众,蛊惑人心,意图谋反的妖人。
这老道闲得无聊,见有新人来,便强迫他磕头拜师,逼他面壁思过,化解怨气。张亦凡只是心机深,下手狠,没有真功夫,自然斗不过老道,只能老老实实,任他摆布。
监狱阴暗,不见日,过得浑浑噩噩。
转眼已是秋后,陆续有囚犯被提走。预感死期将至,张亦凡变得暴躁易怒,开始跟师傅对着干,结果都被打得头破血流,跪地求饶。
狂躁一刻,他凶恶如狗,情绪冷静,他又温顺如狗。
“莫要急躁,上蹿下跳。你身负命,死不了。”见他安静下来,老道开始安慰。
“你少唬我。”
“世间丑陋太多,你又能除得几人?”
“我不管,杀一个是一个。”
“你心种丑结,杀得越多,怨结越深,终将万劫不复。只有化丑为美,才能化解怨结,重获新生。”
“我已家破人亡,要新生鸟用?”
“假如有这样一个地方,遍地鲜花,美女如云。你眼里的都是美人,无一个丑陋面目。
无丑可杀,便可放下心中执念。”
“世间有这样的地方么?”
“没颖
“没有你念叨个屁,逗你爷玩呢?”
“世间没有,你心中樱”
“听不懂,人话。”
“只要你心有此念,我便传授你一秘法,可让丑妇一夜变美人。有了此神技,你便可创造一个让你心安的纯美空间。
只有美人,没有丑女。”
“真的,那你现在就教我。”张亦凡一脸不屑。
“时机未到。”
“那要什么时候?”
“等你我师徒出得监牢,重获自由之时。”道长目光凝视铁栏窗,悠然神往。
“喂,你们两个,过来吃鸡。”一名牢头出现铁栏外,丢下一个托盘,转身离开。
盘内两只烧鸡,一壶老酒。
“老乌鸦,做你的春秋大梦。自由没等到,等来了一只断头鸡。”
“这么快?难道我算错了?”老道面色惨白,喃喃自语。
一双干枯的手颤抖凑近一起,捏指掐算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