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迁一听,眉头顿时蹙了起来,他想了一会,对着姚念喊道,“我过去下游看看去,如果真是有东西堵着了,正好能弄开。”
下游的水那么深,姚念实在担心,“陈迁,你自己可以吗?越是下游水越深,你水性好吗?”
他一笑,保证道,“你放心吧,我水性好着呢!”
说完,他就小心翼翼的往下游走去。
幸好水一直不流动,没有阻力,他走的也不算艰难。
只是越往下,他的脚逐渐的,很难在碰到地面,干脆直接换成凫水,动作迅速的往前游着。
不一会,他便到了下游。
河水已经深不见底,他憋着气潜到水下,竟然看不到草地。
陈迁正要上来,突然看到了下游河尾处,有人放了一张很大的渔网。
而那渔网上缠绕着许多的杂草,将空眼堵住,才导致河水一直被堵在下游,排不出去。
胸腔里的氧气越来越少,陈迁猛地上岸,大口的呼吸了几下,又深吸一口气,扎了下去。
来到那张网前,陈迁抽出腰间的匕首,猛地将那张网系数割断。
没了往的阻挡,水汹涌的往外奔着,巨大的冲击力将陈迁整个人都卷入浪涛中。
他惊慌着,脑海里想到自己的夫人,还有夫人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
陈迁咬牙,盯着巨大的水压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不远处有一块巨石,他换了姿势,手指猛地扣在巨石上。
这场水泄了将近半个时辰,陈迁也扣着石头硬生生扣了半个时辰,指尖缝里都因为用力而流出鲜血来。
欣慰的是,大水没了,村子里的人也能获得平安。
陈迁拖着疲惫的身子爬上了岸边,他猛地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实在没了力气。
这边,欧阳晋好不容易到了张驭的房间里,大水弥漫着,张驭此刻正坐在屋顶上,情绪低落万分。
羊圈里的羊也漂浮在水面上,密密麻麻的一片。
欧阳晋看到他便大喊道,“张驭,你还好吗?”
张驭缓缓的抬起头,一双眼睛猩红的厉害,像是刚刚哭过,眼里的红血丝多的可怕。
欧阳晋心里咯噔一声,他游过去,艰难的爬上屋顶,低声问,“张驭,怎么了?”
他沉默着不说话。
欧阳晋隐约察觉到什么,坐在他身边唉声叹气。
好半天,才听到身侧人的声音,“欧阳大哥,我奶奶没了。”
欧阳晋早就猜到,他抬手摸了摸张驭的脑袋,轻声安慰道,“唉,天灾人祸,我们也没办法避免,张驭,或许是老天爷看你奶奶活的太痛苦,所以才让她先一步去享福去了。”
听到这话,张驭还是控制不住的落下泪来。
“我…”他哽咽着,声音开始变得嘶哑,“我还是很难受,从今往后,这个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我再也没有奶奶了。”
想到回到家里再也没有人等着它,张驭的眼泪就止也止不住。
欧阳晋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能沉默的陪在他身边。
不一会,水竟然奇迹般的一点点没有了,院子里也仅仅就剩了一层薄薄的积水。
欧阳晋见状,顺着墙头跳了下去。
他打开院门一看,外面的水也没了,整个村子的水都流了出去,只剩下一片泥泞。
张驭也下来了,他跑到屋里,抱着奶奶的尸体大哭了起来。
欧阳晋叹了口气,走出院门准备去接姚念过来。
一路上穿过牧牛村,水患没了,络绎不绝的哭声和喜悦交织着,或喜或悲,欧阳晋知道,这场水患,恐怕死了很多的人。
接到姚念,两人一起往张驭家走。
一个孩子又怎么会知道该怎样操持丧事呢,他求爷爷告奶奶的跑了许多家,都没人愿意给她奶奶做棺材。
这个时间,大家都忙着收拾自己的屋子,哪里有闲心管别人。
姚念在屋外瞧了一眼,眉头就蹙了起来,“一般来说,水灾之后便是瘟疫,张驭,我劝你最好将你奶奶火化掉。”
一听要火化,张驭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他摇着头挣扎,“姚念,奶奶不能火化,她要留一个全尸,她得留全尸的。”
“可是,这场水患里面不知道存了多少的细菌病毒,你奶奶又一直在水里,万一有什么细菌变异…”
姚念说的,他都不懂,他只知道,只有犯了重大错误的人才能被火烧掉。
奶奶虽然疯疯癫癫,但她依旧是很好的人,她一定也不会。
张驭还是坚持要给奶奶土葬。
姚念说不动他,只好拿着消毒液将屋子里院子里都喷洒了一圈,又叮嘱他,一定要每天都消毒。
张驭答应。
这时,陈迁又来了。
“下游有人拦了一张网在那里,上面堆积了很多的水草,所以才将大水堵住了。”
姚念了然的点头,夸赞道,“陈大哥,你真厉害,你可是整个牧牛村的恩人啊。”
陈迁摆手,“我可不是,要不然你是去看看下游我根本就想不到,我要能想到的话,早就能解决着水患了。”
“我也就动动嘴皮子。”姚念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就别谦虚了。”陈迁也笑,“你是大伙的恩人。”
说的姚念脸色都不自然起来,她干咳了两声,将话题转移开来,“这样吧,张驭奶奶去世了,你们俩帮着做一副棺材吧,其他的人也没有空闲,都在收拾各自的家呢。”
两人一口应下。
弄好张驭奶奶的这个事情,其他的村名也陆续的将东西收拾好了。
他们听说是姚念的到来救了他们,纷纷拿出家里仅有的东西给姚念送过去。
姚念没要,她的肚子有些微微的疼,感觉是快要生了,便催促着欧阳晋赶紧驾着马车回到了城里。
到了宅院里,休息了一阵,那感觉又好了很多。
欧阳晋说是她走来走去累到了,不让她再下床,每天除了上厕所,吃饭也在床上吃。
“稳婆那些人都找好了吗?”姚念问了一句。
欧阳晋说道,“找好了,我去叫人过来给你看看。”
不一会,他就将人叫了过来,一共六个人,二个年纪大经验足的稳婆,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大夫,两外两个则是伺候的丫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