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来临。
乔峥嵘带来的暗灯小开还在,可乔峥嵘的钱输光了。
乔峥嵘的表情沉重,很缓慢的给石楠木烟斗里放烟丝。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我每次都是输?”
生活阅历告诉他,这种现象不正常,可他带了小开过来,也没发现问题。
萧琴笑道:“乔大哥,你似乎不是每次都输,上半年你赢了不少,你组织的牌局,那菲输了不少钱。”
刘采妮要补充几句:“风水轮流转,玩牌输赢都很正常,我可是听说了,你对付女人很变态,什么牙签、茄子,喜欢原生态还是买不起高科技玩具?”
“刘采妮,你根本不了解我,因为你不属于娱乐圈。别给我泼脏水,忍了你不是一次两次了,小心我……”
“你想怎么样?”
刘采妮真正的身份是欧阳峰同父异母的妹妹,她怎么可能怕了乔峥嵘。
内地和港澳娱乐圈,敢和欧阳峰理论的人不是没有,可乔峥嵘还没达到那个段位。
萧琴笑着说:“玩牌和为贵,谁脾气大,谁运气差。”
小开说道:“我算看明白了,根本没什么老千做局,乔大哥,你就是运气不好。”
洪浩辰笑眯眯说:“老乔,你先走吧,这次没人借给你钱。以后不要太变态,不要闯红灯,不要充当搅屎棍,慢慢的你的运气会好起来的。”
“走了!”
乔峥嵘忽地站了起来,忽地又坐了下来,很不甘心的吼道,“杨少禹,拿钱给我。”
“乔峥嵘,你想都不用想,不会再借钱给你了!帮了你还会被你骂,我也赚不到一分钱的利息,图什么?”
当红歌星杨少禹,像是被打了几棍子的狗,惨叫着。
“给你利息,五分钱的利息。”
“你还钱的速度太快,你给五毛钱的利息,我也赚不了你多少钱。”
杨少禹曾经给圈子里的小歌手和小演员放贷,利息不算低,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你拿给我100万,天亮了还你110万,可以了吧?”
“110,有点可怕,算了,不借。”
“天亮了给你120,这还不行吗?”
“120,更可怕,弄不好我就被救护车拉走了。乔大哥,就当我求你了,你不能每次都逮着我借钱,你找别人吧!”
杨少禹的苦恼似乎超越了赢了一点钱带来的喜悦,因为圈内大佬给他带来了阴影。
“我借钱给你,打算借多少?”
刘采妮开口了,我稍微有点意外。
“刘采妮,你赢了不少,超过300万了,都借给我。”
“可以。”
刘采妮拿给乔峥嵘300万,“下午3点30分之前,连本带利还给我310万就好,不管你输还是赢,我只多要你10万。”
“刘姐太仗义了,以后我多给你的装潢公司介绍生意。”
“你按照我说的时间还钱就好,如果你违约了,我对待你,比任何人对待你都要狠。十年前,有人让你下跪,五年前,有人让你喝尿,你的辉煌背后也有很多次的狼狈。如果你让我不爽,我给你的体验会非常新鲜。”
“刘采妮,你……”
乔峥嵘试图给自己辩解,可刘采妮说的都是真正发生过的事。
牌局继续。
小开非常安静,因为大咖乔峥嵘在他心里的形象崩塌了。
小开不是在看着每个玩家,而是在直勾勾看着锅里的钱,还有每个人堆成山的赌资。
在老三团的地下小赌场里,他不可能见到这么多钱。
之后的一个小时,我没出千,但是刘采妮出千一次。
小开一点觉悟都没有,可能在考虑日后的生财之道。
凌晨一点半,我打算赢一把比较可以的。
萧琴在洗牌。
别人洗牌和发牌,我也有办法出千。
我很随意的看着赌桌,似乎没去看谁。
可是刚才敛牌时,我看到的那些牌的变化顺序都在我的眼里。
我有办法拿到不错的牌,我也大概知道别人手里什么牌。
有人切了牌,就在萧琴即将发牌的瞬间,估摸着不会再有其他人切牌,我才伸手过去抹走了几张牌。
短促的过程,我已经给黑桃A和方块6变了位置。
萧琴和小开,不可能发觉我的手法。
在场的人,唯一能看穿的,也只有刘采妮。
假如是二十年前,如果我这么玩了,恐怕就被野玫瑰抓了,然后,我可能就变成大迷糊了。
我的千术如何才能完全逃过野玫瑰的眼睛?这恐怕需要108年才能实现。
因为任何一门技术都是有极限的。
达到了最高段位,就不存在秒杀那回事了。
本来,我该是单牌。
可是我把方块6换成了黑桃A,成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黑桃A金花。
看着牌面黑桃Aq5,我在心里钦佩自己的同时,也嘲笑了不知深浅的赌徒。
这种出千手法,我只能保证自己来大牌,很难控制别人的牌面。
别人可能是烂牌不跟,甚至有可能出来更大的牌,打了我。
几圈之后,就剩我和杨少禹了。
“武松,今晚我运气好,估计你要输。”
我就当没听到,不动声色又跟了10万。
“都提醒你了,你还不开牌,跟了。”
杨少禹又跟了10万,我继续。
“你够狠,我开你。”
杨少禹扔了10万,开了我的牌。
“如果你是同花顺或者豹子,你赢。”
我翻开了自己的牌。
“妈个比,你就比我大一丢丢!”
杨少禹把自己的牌摔了出来,他是红桃金花AJ7。
非常的自然,我一把牌就赢了80万。
我出千了,可就连自己都有点相信,这钱就是凭借好运气赢来的。
我表现出了赢钱之后的满足和急促,收钱的时候甚至手忙脚乱,有几万元掉在了地上。
暗灯小开,很谦恭的弯身帮我捡钱,但我不可能给他小费。我眼里,老三团地下赌场的暗灯小开只是个狗比。
有那么一个人,面色温润至极,似乎整个人都变成了圆润的羊脂玉,那就是刘采妮。
我的手法太完美了,这对刘采妮来说也是一种享受。
这样的快乐,可以让她忘记d品某海带来的心瘾。
我发牌出千,要让刚才输钱的杨少禹去赢乔峥嵘。
完全符合我的预期,杨少禹用小金花赢了乔峥嵘的顺子。
“武松赢了你,你他妈的赢我?收拾你,必须是武松。”
“如果必须武松才能收拾我,我不是变成老虎了吗,乔大哥抬举我了。”
杨少禹发牌,洪浩辰赢了。
洪浩辰发牌,萧琴赢了。
一直就轮不到乔峥嵘赢钱,他更加相信自己输钱其实就是因为运气差。还有一个因素,自己那点千术施展不了。
凌晨三点半。
乔峥嵘从刘采妮手里拿的300万,再次输光了。
“妈呀,我的钱……”
乔峥嵘几乎呜咽的表情,让我想到了眼镜店的唐晓凡。
当初我很相信,也很照顾唐晓凡。
恐怕一直到今天,唐晓凡心里还有个疑问,武松到底是不是老千?
唐晓凡和叔叔唐彬,千术不太可能比我更高。
唐彬的千术,应该也比不上野玫瑰组合任何一个,约莫就是丘处机和黄老邪的差距。
“武松,想什么呢?如果你同情乔峥嵘,你借点钱给他,你赢了一百多万。”
我的思绪回到了现实牌局,有点茫然的看着乔峥嵘。
“你要借钱吗?”
“要不再……,再借点儿。”
“不借。”
我起身朝着洗手间走去。
“不借你问我干什么,你问了我,为什么又不借?”
老戏骨乔峥嵘,台词水平出问题了,翻来覆去抱怨。
拍桌旁一阵哄笑,此刻,乔峥嵘变成了笑星。
我从洗手间走出来,乔峥嵘依然呆若木鸡坐在那里。
等我坐下,萧琴才下了逐客令:“乔大哥,你走吧。春节以前,我家里的牌局不想看到你。你不用带什么暗灯过来,你自己直接不玩就是了。”
乔峥嵘只能带着小开离开了。
小开依依不舍,因为在这里他见到了美女明星,见到了很多钱。
接下来,少了乔峥嵘,但是牌局依然激烈。
每个人都是有输有赢,洪浩辰和杨少禹先后拿到了豹子。
“我草,真他妈的刺激,可惜啊,我的豹子q,没人跟。”
“不好意思啊,刘姐,我的豹子10,打了你的大金花。”
豹子是我让他们拿到的,可他们都懒得多看我一眼。
清晨五点多了。
我本来赢到了130多万,可是倒出去不少,目前盈余也就不到五十万,给人一种输了钱的错觉。
我有点困了,也有点饿了,在洪浩辰和杨少禹眼里,我可能变成了一个灰头土脸,被打懵了的人。
“不玩了,坐不稳了,快摔到地上了。”
我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困顿的看着自己的钱,然后开始缓慢的收拾钞票。
我和洪浩辰、杨少禹都离开了,可刘采妮暂时没走,理由是饿了,让你家保姆弄点吃的。
很想听到刘采妮和萧琴会聊什么,可我都开车在路上了。
一觉醒来就下午两点多了。
用手机看了时间,忽然有种浑浑噩噩的感觉。
我的大学同学有的在读研,有的在工作,可我在干什么?
“读书的时候,全班同学,我的生活费肯定是最多的,开店以后,我宿舍桌子上,时不时会摆放几万元现金。某个室友开玩笑的说,我的生活费是他的100倍;同班某个女孩说,武松,你换下来的旧手机能卖给我吗?于是我把旧手机送给了她。其他女孩知道了,开始效仿,这么一来班里至少有5个女孩的手机是我送的,但我并没有睡了谁。”
可我班里,有个女孩被开网吧的人给玩了,据说还流过。
似乎是qq号被盗了,网吧老板送了她一个qq号,于是建立了感情,很快就发展到了睡觉。
出门在外的大学在校生,如果和社会上的人接触,容易出事,虽然社会上的人可能也是学生家长。
网友见面容易出事,虽然网友也是现实中的人。
思绪翻转,不知不觉就三点多了。
听到了大门的响动声,然后听到了阿木的歌声。风尘仆仆去过了华北常山,阿木开始唱流浪歌了。
阿木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间,放下东西就跑到了我的房间。
“哥们,我收获不小!”
我坐在床上呆滞片刻,说道:“告诉你个事,对你来说可能是好消息。”
“啥事?”
“孙奎死了。”
“死了啊,怎么死的?”
“走在路上心梗,没救过来就见阎王了。”
“我现在都顾不上心疼白姗了,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吃谁的醋。白姗在大风歌会所,每天接触的都是男人。”
阿木垂头走了出去,背影弯曲,像是在拉纤。
片刻后,拿了一堆东西进来。
“五副密码扑克,五副透视扑克,红外透视隐形眼镜,药水,牌九和贴膜……,同时,人家也教了我千术,给我说了很多出千的经验,一共收费999元,够不够实惠?”
“对方肯定问你打算花多少钱,你说1千以内。”
“是这么问的,我也这么说的。所以人家没让我破费,老千江湖也有不少好人,华北常山黑脸大叔很善良,我学会了千术以后,他还打算给我介绍一个小姐。”
“玩了吗。”
“没有,我怕刚买来的东西丢了。武松你看,这透视扑克看起来就是不同的姚记扑克,但是我戴上了隐形眼镜,就能从背面看到数字和花色。”
我拿在手里,朝着玻璃窗的方向晃了一下,立马就发现了问题。
这什么玩意儿。
不戴隐形眼镜,只要光线明媚就能看到背后的暗印。
除非是夜里,比较昏暗的灯光下,才有可能糊弄人。
阿木把隐形眼镜递给我:“教千术的人说,这种高科技眼镜,如果市面上单买,都要上千元。”
“市面上就不可能公开卖这种隐形眼镜,就这品质,太厚了,你这双眼睛都不一定能放得下。就算你豁出去弄瞎了自己,把隐形眼镜放眼里了,只要一起玩牌的人不够瞎,就能发现你眼里有淡红色的东西。”
“然后呢?”
阿木的失望越来越清晰。
“然后人家一巴掌扇过去,你的透视眼镜就飞了。早些年赌神类的电影,的确出现过透视眼镜,可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东西,现在早就过时了。”
阿木坐到了我的椅子上,试图当着我的面戴上隐形眼镜。
流了不少眼泪,双眼赤红,可怎么着都戴不上。
“去他妈的吧,我个傻比!”
阿木将透视眼镜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把药水也扔了。
透视扑克牌似乎有点舍不得扔,可是他拿着扑克牌朝着玻璃窗的方向时,忽然大惊失色。
“妈比,不戴眼镜也能看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