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英和花初夏要去茶庄了,我开车送他们。
“武松,你的红毛衣再有一周就织好了,到时候你就能穿着红毛衣去京城了。”
“不着急。”
“武松,等看到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你再走好吗?”
“只要小花喜欢,我就陪着你看大源的第一场雪。”
我心里很纠结,因为我想尽快去京城,开启新的生活。
可我的生活里永远都有花初夏的影子,也有我的亲人和朋友。
到了茶庄。
玩跳棋,我和王桂英都不是小花的对手。
小花有很多记忆缺失,却也经常能表现出高智商。
一旦弄懂了规则,小花就很容易成为高手。
上午茶庄的生意很不错,当王桂英和花初夏给人称茶叶时,我也很有成就感。
在茶庄吃过午饭,我才离开。
今天我家的零售公司要开会,然后父母要去三家超市巡店,这时候家里应该没人。
我开车去了聚源湖,居然看到了窗帘灯具大世界的姜文娟。
面朝湖面站着,这女人很妖娆。
不需要调戏,就能感受到她的女人味。
“娟姐,你该不会是想跳下去吧?”
姜文娟回头看着我。
“武松,你说的什么屁话,不就是输掉了几十万,我还不至于想不开。我的承受能力都是两次离婚练出来的,就算输光了家产,我也能想得开!”
“你就没仔细考虑过一个问题,钱放手里花多好啊,为什么非要赌钱输给别人?”
“赌钱的人都想赢,在一场牌局开始之前,恐怕没有谁希望自己输钱。”
姜文娟妩媚的看着我,抬起腿来踢了我一脚,筒裤有点肥,荡起了波澜。
“今晚孟志亿家里炸金花,我打算玩一下,他说至少带300万,但我最多就50万。”
“孟志亿给我打了两个电话,但我不想去。娟姐,你最好也别去了,之前就输掉了那么多钱,如果今晚再输掉50万,你也就没什么存款了。”
我坐到了湖边草地上。
姜文娟看了一眼自己的新裤子,然后也坐在了草地上。
“屁股凉。”
“那你就站起来,里面也没穿多少,别被杂草给亵渎了。”
“你妈啊,你个坏东西……”
姜文娟抬手就拍了我脑袋一下,“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我认真想过,如果有一天我输光了,就去你家公司当副总。”
“我觉得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你不要胡思乱想,你应该多照镜子,看看自己有没有当保顺零售公司副总的脑袋。”
被我鄙视之后,姜文娟居然不生气。
“当不了副总,去你家超市做收银员,行吗?”
“这个可以,但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混到那一步,你就没给别人打过工,一直是自己当老板。”
我说了很多,但是无法改变姜文娟向往牌局的心。
我甚至相信,某些嗜赌如命的人,大脑已经发生了病变。
一种成瘾入魔的病变。
“我自己何尝不是这样?不同的是,我是老千,能掌控太多的牌局,可牌桌上太多的人却是注定输光的赌狗。”
这时候,我又接到了孟志亿的电话。
“小子,你到底来不来?”
“怎么,你还想打我?”
“你是武保顺的儿子,大源谁敢打你?沙良都不敢轻易跟你动武,我也不会。”
孟志亿愈发气急败坏,“可你小子也太不讲究了,你不来,今晚的牌局还有什么意思?”
“好吧,孟叔,今天你都给我打三个电话了,我去就是了。但是我没有300万赌资,我至多带150万,输光了我就走人,谁也别借钱给我。”
约好了牌局,我心花怒放了。
既然牌局没老千就没意思,那我就成全了孟志亿。
今晚的牌局,卫祥肯定参加,我瞄准了他。
“娟姐求你一下,你借50万给我,今晚玩的大,我的50万不够用,钱少了心虚。”
“不借。”
“你要怎样,我都答应。”
“你一个离婚两次的女人,也好意思勾引我这样一个没谈过恋爱的男孩?”
我越是这么说,娟姐看我就越是贪婪。
我起身走开了。
娟姐似乎腿麻了,先匍匐,然后双臂支撑身体站了起来。
……
夜里。
我开车去了县城西关方向。
孟志亿和卫祥都住西关,和沙良家距离不算远。
路上接到了陈海坡的电话。
“武松,今晚的牌局我爸也参加,他提前就去孟志亿家了,你要手下留情啊。如果你又让我爸输了钱,我就去你家里打滚。”
“陈叔也要玩,他怎么没提前告诉我一声?我觉得今晚你老爸运气挺好的,应该能赢。”
我这么说了,陈海坡开始嘿嘿笑。
我赶到了西关孟志亿的豪宅。
孟志亿就是开发房地产的,所以自己的居所很讲究。
三层楼房酷似大城市很新潮的别墅,带一个三亩地的院子。
孟志亿走了过来,身边跟着几个人。
其中又胖又粗皮肤黝黑,酷似狗熊的女人,就是孟志亿的老板梁淑梅。
孟志亿能起家,梁淑梅家里帮忙不小。
婚姻能维持这么多年,并不是因为孟志亿懂得感恩,而是因为梁淑梅的高情商。
梁淑梅几乎不去干涉孟志亿的私生活。
“武松,上过了大学,你挺会耍牌啊?”
“梁姨,看你说的,就好像我读书学的是赌钱,我可是高级知识分子。”
我笑看着她,“其实今晚牌局不该在你家里,你叫梁淑梅,你家里开牌局,容易把家里粮食都给输没了。”
卫祥闹着玩似的踢了我一脚,笑道:“武松,你小子真不会说话。”
我不想跟卫祥这种人闹着玩,起手就给他脸上打了一拳。
卫祥痛叫着摔到了地上,嘴角流血了。
“武松,你他妈又打我?大家可都看到了,武保顺的儿子什么东西?”
我要冲过去,陈冬至拦住了我。
“武松,给老孟一个面子。你看卫祥不顺眼,不搭理他就是了。”
“看到他,我就烦,就他还跟我开玩笑呢?”我轻蔑的笑着。
豪达家电城的老板张兴浩将卫祥扶了起来。
“卫祥,你这人就是挺讨厌的,我也不太喜欢你,但是我不反对跟你玩牌。”
“浩子,你会不会说话?”卫祥黑着脸。
“是我不好,让你不高兴了。”
张兴浩退后几步,站到了我身边。
“浩哥,怎么没把你老婆带过来,她一个人在家,你放心?”我笑着。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和娅楠可是真爱。”
张兴浩不免有几分感慨。
他今年都48岁了,为了事业耽误了婚姻,一直到45岁才结婚。
老婆何娅楠小他二十岁,今年才28岁,是大源电视台的主持人。
何娅楠很漂亮,气质一流,可就是不会生孩子。
走进楼房,我们踩着宽阔的楼梯上二楼。
陈冬至说道:“浩子,你和娅楠,到底谁有问题?”
“她的问题,去过不少医院,找过不少好医生,都说能治好,可是一直喝药也没见效果。等我50岁如果还没孩子,就领养一个。”张兴浩很无奈。
到了二楼某房间。
房间很豪华,用来玩牌氛围良好。
可既然是赌钱,分出输赢之后,气氛就会紧张,甚至充满了火药味。
六个人坐了下来,我上家是姜文娟,下家是陈冬至。
验牌之后,姜文娟苦笑着:“在场的人,我底垫最少,也就50万,能不能玩小点儿?”
孟志亿愠声道:“没钱别起哄,提着你的皮箱回家。就你那点钱,本来也不想带你玩。”
“别生气啊,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谁赢还不一定呢。”姜文娟扭动嘴唇,心里肯定怪罪一帮男人不给美女面子。
牌局开始了。
1万轮底,出门必暗1万,这么一来,明牌至少2万。
虽然封顶才3万,但输赢出入很大。
抽点决定发牌,第一把牌就是姜文娟发牌。
她的上家张兴浩切了牌,姜文娟发牌时,故意身体前探展现自己的古荡的弧度。
眼馋的,不只是一个人。
而我,也只是简单瞟了两眼。
我闷了1万,急忙就想看牌,孟志亿提醒了我。
“又转到你了,你才能提牌看,先不要碰自己的牌。”
“知道了。”
我看起来很不淡定,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己的牌面。
又轮到了我说话,我立马看了牌。
第一把牌就是顺子JqK。
“跟2万。”
我的下家陈冬至继续闷。
陈冬至的下家卫祥看牌之后,也跟了2万,然后满是怨念瞟了我。
卫祥的下家孟志亿看牌之后扔了。
片刻后,就剩我和卫祥了。
“必须对得起娟姐发给我的大牌,3万不开。”
“跟了。”
“跟了。”
我和卫祥转了几圈,迟疑之后,开了他的牌。
“234,起手就是顺子。”
卫祥以为自己赢了,亮牌之后就要拿钱。
“慢点儿,我JqK。”
我把三张扑克轻轻放在牌桌上,然后开始收钱。
卫祥傻眼了,第一把牌,他就输了15万还多。
“真他妈的,我以为第一把拿了顺子能赢。”
卫祥愤懑的点燃了烟,微眯眼睛看着莫名的方向。
这狗东西舍不得借给耿老师5万,但是牌局瞬间就输掉15万。
这到底是吝啬还是豪气?
我并没有码牌,但是被人两次切牌之后,我还是从任意位置给自己发了对A。
我料定其他家没大牌,对A可以很自然的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