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掌柜意识到,出了这个门,自己就活不成了。他喊道:“魏诚不是我杀的。”
莫言非一挑眉,“哦,那是谁杀的?”
康掌柜说道:“魏诚年轻力壮,我怎么能杀得了他。”
“带走!”张四爷实在不想再磨叽下去。
康掌柜挣扎着,“魏诚真不是我杀的,他是被聚宝赌场的高昌梁带人打了一顿之后,自己跳河的。”
莫言非一笑,“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你可以去找聚宝赌场的人来对质。”康掌柜知道,到了奉城,莫言非是不会再回来找聚宝赌场的高昌梁的,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莫言非转动着食指上的指环,漫不经心地说:“康掌柜,你不要浪费时间了,我想信就凭你这么两句话,聚宝赌场的人,是不会承认的。他们还可以事先准备好供词,异口同声地说,当天夜里看着你一刀一刀地砍在魏诚身上。”
康掌柜一咬牙,“是高昌梁看上了我女人,他设局害我赌输了我女人。我女人得到消息后,先一步跑了。所以我才拜托付老板说在省城看到了她,我这也是想给她一条活路。”
莫言非问道:“这跟魏诚有什么关系?”
康掌柜解释道:“我女人和魏诚关系好,她去了哪儿,只有魏诚知道。高昌梁逼问魏诚时,下手过重,所以才出了人命。”
莫言非看向钱警长,“钱叔叔,你看这事儿?”
“一派胡言!”钱警长说道,“康文,你想把责任都推给高昌梁是吗?你别白日做梦了,我马上派人把高掌柜找来,你们当面对质。”
康掌柜一脸不屑,“钱警长,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你可比我清楚。”
钱警长骂道:“怎么着康文,你还想诬陷我吗?”
“不敢。”康掌柜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莫言非的脑子飞快运转,难怪钱警长听说宗泽去了聚宝赌场,他敢马上说输了多少,他派人去给宗泽取回来。
莫言非当时以为。以警长的身做这事儿不难,现在明白,原来这钱警长跟赌场关系不一般。
钱警长对张四爷说道:“四爷,这康文实在是狡猾,竟然想反咬我。”
张四爷淡淡一笑。莫言非对康掌柜说道:“康掌柜,口说无凭的,你可有证据?”
康掌柜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活路,他从自己里怀兜中掏出钱包,拿出几张小纸条。
“这是高昌梁给我开的收条。”康掌柜说着想把收条递给莫言非。
郑勇怎么可能让康掌柜靠近莫言非,他先接过纸条,然后递给莫言非。
莫言非见第一张纸条上写着,一个三,底下是十月二。
下一张条上写着,两个二,底下是十月八。
康掌柜解释道:“我带人去赌场,那人输了多少,赌场会给我开个条子。我一个月要带十个人,够二十块大洋才可以抵我欠账的利钱。”
莫言非问道:“你欠了多少?”
“现在还欠一百七。”康掌柜低头说道。
莫言非一挑眉,“你想用老板娘抵这一百七?”
康掌柜痛苦地捂着脸,“我也是没办法,那天我输了所有,高昌梁提出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押我女人。”
莫言非看向钱警长,“钱叔叔,你说这人,是我带走结案,还是你审理结案?”
张四爷不由得一皱眉,心说:都到这地步了,这傻瓜怎么还要给钱警长留面子。你以为留了面子,你和钱警长之间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吗?
钱警长笑道:“既然案件已经有了眉目,那我这头就接着处理好了。”
莫言非一笑,“那我就先回奉城等钱叔叔的结案报告了。”
康掌柜的脸上,明显出现了一丝生机。
莫言非对康掌柜说道:“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才能保住你的命。”
康掌柜点头,“一定,我一定都说出来。”
莫言非想了想,“康掌柜,老板娘既然已经没有心思跟你过了,你就当着我们大家的面写一份离婚书吧。你们之间从此以后,老死不想往来好了。”
康掌柜哭丧着脸:“我已经给高昌梁写过离婚书了。”
莫言非说道:“那个不算,你需要再重新写一份,我会把这份离婚书登在报纸上,老板娘看到报纸,自然就会出现了。”
钱警长点头,“这个办法好,要不然老板娘是不敢出面的,当她知道自己已经和康掌柜没关系了之后,才能回来。”
莫言非说道:“康掌柜,你快些写吧,钱警长也做个见证。”
康掌柜无奈写下离婚书,递给莫言非,莫言非看过之后又转递给钱警长过了目。
莫言非对郑勇说道:“二勇,你拿着这份离婚书,一会儿送到奉城日报社,跟秦岚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我明天要见到报纸。”
郑勇一笑,“好嘞。”
莫言非对冬哥说道:“麻烦你也跟着走一趟吧,到日报社做个见证。”
冬哥当然是求之不得,“多谢张太太给我们老板娘做主。”
莫言非只是淡淡一笑,“既然事情已经差不多了,那我们就先回奉城了。”
钱警长巴不得这瘟神马上离开,忙说道:“莫小姐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处理好魏诚的案子,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莫言非纠正道:“不是给你,是给魏婶。”
钱警长点头:“对,是给魏婶一个交代。”
张四爷对白宏说道:“收拾一下,我们回奉城。”
“是。”白宏答应一声,出去招呼伙计。
钱警长带来的两个警察见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一拍康掌柜,“走吧,跟我们回去把事情说清楚吧。”
康掌柜看向莫言非,“张太太,这件事情可一定要见报啊。”
莫言非点头,“你放心。”
张四爷心说:这康掌柜脑子转得可到是快。
时梅看着钱警长带着康掌柜离开,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莫言非叹息一声,“小梅,康掌柜能拿老板娘去赌,早晚有一天也会拿你去赌。所以你还是早做打算吧。”
时梅点头,“我知道。”
时梅的奶奶看着康掌柜被带着,坐在客栈门前,擦着眼泪嘀咕着:“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