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浚淡笑着一一给两人分别介绍完毕,李未央这才微微服身行礼,“尚书府李未央,见过东平王殿下”。
东平王瞬间敛去笑意,轻飘飘扫了她一眼,“哦~尚书府的千金啊,二小姐有礼了”。
开口唤的是二小姐,语气却显而易闻的轻慢,一言带过,很是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李未央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挺尴尬,不足以叫人如何镇重,不过面上浅浅,依旧淡定,这对换身份后的她来说,小场面。
就在这时……
“皇兄跟浚儿这是在聊什么呢,竟如此开心?”,台阶上迎面又来了个王。
东平王看看左边这位,又看看右边那位,眼珠子一转,说道,“哦?我们呐……正说着今日人到得这么齐,准备玩点什么刺激的呢”。
拓跋浚跟李未央自然不会拆短,都笑呵呵打着配合。
拓跋余一张干巴脸上没啥表情的问,“哦?那可有决定好,是什么刺激的游戏?”。
“哈哈……好了,自然是好了,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吗?”。
“走吧!”。
……
大魏最出名的三大王齐聚,太子妃也是通情达理得很,让小年轻们都去凑凑热闹,余下的她跟些命妇们聊天。
转瞬间,骑射场,彼时已然人满为患,得了允许的京中贵女们纷纷闻讯而来,排排坐中,一个赛一个的端庄秀雅,面若芙蓉。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刚回去小眯一会儿的长乐,屁股没坐热呢就随着大部队来看热闹了,
不过太子妃那儿也就剩下一堆聊孩子,奶娃娃的,她还能跟着打入敌营不成。
场下,东平王单手提弓箭,指着对面专门设置的梨靶子,微微眯起眼,“每人一箭,看谁一箭射的梨最多,就算胜出”。
台上席位间的姑娘们看到现在也没忍住窃窃私语了:
“这怎么可能啊~”。
“是啊……距离这样远”。
“这题出得好生刁,怎么可能射得中啊”。
……
“就是……就是……而且今天风这么大,很难瞄准的”。
东平王对这些外来音充耳不闻反而愈发自得,“皇弟!就由……你先开始吧~”。
拓跋余笑着自谦,实则推诿,“哦不~皇兄箭法高超,小弟……就不献丑了”。
东平王假意拍拍她,“皇弟~知难而退,就不怕别人笑话你吗?嗯?”。
拓跋余不吃激将法这套,他自己都用烂了的法子,淡定得很,不要钱的谎话张口就来,“有皇兄显神威,谁……又有闲情逸致笑话我呢?”。
东平王被捧得有些飘飘然,也不再勉强他,“……哈哈哈哈……好!那皇兄我~今日就先给你示范示范!”。
“备箭!”。
“刷”,的一下,一支穿梨箭,四只梨儿来相见。
东平王对自己的战绩表示满意,听着大家伙儿很走心的赞美,喜滋滋丢把弓任给底下人。
“浚儿!到你了!”。
“欸!可说好了啊~不可手下留情!”。
他苦练多日,就是为了今天压他拓跋浚一筹,给他个下马威,搓搓这毛头小子的锐气。
拓跋浚丝毫没领会到他的嘚瑟,一本正经的笑道,“在皇叔的面前,浚儿可不敢留情”。
“否则……岂不是会输得很难看?”。
话音刚落便同样咻的一声,直接给前面一整排的梨儿打了个洞,五梨穿心。
看台上姑娘们瞬间掌声如雷,听取哇声一片。
李常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侧身贴近了长乐几分,低声道,“大姐~你觉得今日谁会是那个……拔得头筹之人呢?”。
长乐坐得有些骨头僵硬,背部微微往后靠了靠,偏头看向她,“不知道耶~你觉得会是……”。
“啊!”。
“危险!”。
“箭飞过来了!”。
两人聊天的档口,场上比赛激烈依旧,东平王眼瞅着就要输了,竟是当众使出阴招,明目张胆在下一位射手正值发行的时候推了人家一把,箭头瞬间偏离原有轨道。
电光火石间,长乐眼疾手快正回身并接住横来箭头,好在对方可能是个一般般的新手,且大概是因为临时被强行改靶的原因,射出的力道卸下大半。
她到是没伤到手,不过……一道鲜明亮眼的红痕还是存在的。
场上几人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尤其东平王,立马就脸色大变,框框跑来,边走边寻思着自己想射的是拓跋浚那个小子来着。
怎么无端还伤了自己个儿预订下的未来王妃了呢~
哎哟~可是不得了。
领头跳到长乐跟前后,立马开口问,“李大小姐!”。
“你没事儿吧……”,见长乐不语,他黑着脸调转枪头,“刚才射箭的,给我滚出来!”。
今日进宫的其实不单单只有一群官家的妙龄女子,还有一些随护入宫的王公贵族家的公子,说是陪同,实则是想要在贵人面前露露脸,当今实行人才推举,若是无名,谁会推你……
现场鸦雀无声,许久才见人群中一瘦小男子颤颤巍巍挤出来,他一直缩着没敢动,就是不想被人注意到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是被……”。
眼看着要出口的大实话,就这么活生生被东平王杀去的眼神震回了:
“是我!……对不起,李大小姐,实在是在下学艺不精,方才射箭才出了那样不应该的状况,我回去后定当带着厚礼上门向大小姐赔不是的”。
在场的谁人看不出来这就是个顶包的倒霉蛋,不过却也没一人为他发声就是了。
这位东平王的母妃可是陛下宠爱的昭仪娘娘,身份尊贵,当前后宫中几乎无人能及。
这小子大家又都没见过,且瞧其衣着装扮,料子虽好,却也不算极品贵重,配饰也不多,想来也不是个什么高门显贵之家出来的,多半是趁机混进来的什么落寞贵族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