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淡淡睨着她,抬手就是一指头,“……多亏了别人给我出的好点子,让我写了这封信,否则的话,你这个傻小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哦?是谁啊,竟这么缺德,给母亲出这种主意,这种谎可是不能乱说的,万一应验了怎么办”。
拓跋浚见老母亲没事放心不少,悠悠然转过身,继续道,“不会是……李家那位大小姐吧”。
他也是突发奇想,前脚才从李家出来,又当场听她那般一如小时候的响亮发言,离经叛道。
而且他母妃也挺喜欢她的,他便下意识觉得会不会就是她。
闻言,太子妃立马眉毛扭扭,“李家大小姐?”。
“哎哟~这才离开多久,就叫得那么生分,你忘啦,你小时候刚见人家的时候,还急着要把人家讨回来做媳妇儿呢”。
“哦对了,听说你一回来就去了尚书府……怎么,去找人家了?”。
“还搁这儿跟母妃装呢~”,
拓跋浚一下炸毛了,也不知道是为了哪一句,“我没有!那都是我小时候不懂事儿,胡口乱说的,您怎么还记着呢”。
“另外……我去她家,我也确实去了她家,不过那是因为,因为……”,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把同李未央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太子妃听完眉毛皱得更紧了,声音拔高了些,“李未央?”。
“竟是如此巧合?让你救了一次又一次?”。
她有些怀疑的看着儿子,“儿啊……你别是,被人家给设套了吧”。
不怪她这样联想,着实巧合也太多了点,又是火场,又是山崖底,这得是什么样的孽缘才能成就的无上偶遇。
拓跋浚赶紧噼里啪啦的解释,语气都带上了一丝急切。
太子妃马上觉得不对了,“等等……儿子你不会吧”。
拓跋浚蒙圈,俩大眼睛瞪着,厚厚的嘴巴嘟着,“不会什么?”。
“你不会……是看上这位李家的二小姐了吧?”,这可是不行不行的啊,她不同意,她坚决不同意!
若是一个身份不明的庶出姑娘,还不如……还不如就那夏家的云雅呢,好歹人家那也是个正正经经的重臣之后。
拓跋浚愣怔了一下,他确实对那李未央有些好感,可也没想到那么多,那么远。
“哎呀~母妃您想什么呢~我俩就是朋友……哪就到看上了~”。
太子妃细细观察下,瞧他这般也不像作伪,松口气的同时又立马把话题踢回原点,“对她没有,那么……长乐呢?”。
拓跋浚:“……”。
他沉默了。
他华丽丽的沉默下去。
李长乐啊~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他说不清楚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很是复杂……
或许:
有点好奇?好奇她为什么总给他一种神神秘秘摸不透的错觉。
也有点欣赏?欣赏她从不被这时代规则裹挟的种种勇气跟坦荡。
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害怕她动不动就落下的雨点子拳头,不分时间地点场合。
但如果真是娶她为妻的话,他想他还是愿意的。
理不清楚的拓跋浚索性就转移话题,“唉~现在看到母妃没事儿,我心里就放心了”。
“您真是吓死我了!我着急回来,连马都差点没给累死了”。
儿子这生硬的转折,太子妃又怎会不知道,不过他不愿意多说,她也就配合着打哈哈。
“……我就吓死你!”。
“就把你的马儿累死”。
“要不这样的话,你能那么快回来看我吗?”。
说着说着的,她便把手搭在儿子背上,语气缓和了下去,“浚儿~这么长时间了,你知道母妃……有多想念你吗?”。
“唉~我知道,因为你父亲的死,你不愿意待在朝堂之上,可是……你也不该抛下你母妃,那么长时间……”。
画风就这么突然变得煽情了起来,拓跋浚顺从的靠在太子妃肩上,很小声的认错,“孩儿不孝~今后一定会好好陪着母妃,孝顺母妃的”。
“真的?”。
“真的”。
~
长广王归来,太子妃宫中设宴,邀请诸多名门千金前往。
意图如此明显,是个人都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首先有反应的便是叱云柔:
“娘娘还邀请了李常茹和李未央?”。
“是的,夫人”。
“这李常茹是二房嫡出,请她,那也就算了……怎么连庶出的李未央,也在受邀之列?”。
春茗也有些不懂,斟酌道,“莫不是跟长广王殿下来府上的事情有关?”。
“虽说那日长广王殿下来得低调了些,可太子妃娘娘必然是会知道的,想来……有些好奇李未央,也是有的”。
叱云柔一想也是,不过……
“……这李未央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春茗撇撇嘴附和道:“可不是嘛~跟那成精的怪物一样,怎么都打不死”。
“不过夫人~长广王殿下正是适婚年龄,这才刚一回来,太子妃娘娘就有这么大动作,谁人都能看出……娘娘八成是有意为殿下选妃”。
“如此一来的话,眼下得抓紧的可就不是这个李未央,亦或者什么三小姐五小姐的了,是咱们家大小姐……小姐她,可也在里边儿呢”。
这到是的……
叱云柔经过之前春茗的提醒,心里边儿对这个长广王正妃位置的兴趣直接砍半。
对宴会……自然也就可有可无起来。
思索片刻后,她摆摆手,“……罢了罢了,去就去吧,左右也算是条路子,至于将来我长乐如何走,还得是她自己乐意才行”。
反正宫里边儿待着的,可不是只有长广王,这不皇上也在吗?
况且:“长乐进宫也并非一次两次了,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夫人说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