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德知道自己冲动了些,没弄清楚情况就胡乱行动,可他依旧没觉得自己有错。
“法师暗藏着幼儿,敏德也只是一时心急,虽说未经查明便找了王大人,可那样的情况下,容不得敏德多想”。
这不说还好,一说清李萧然更是火冒三丈高,“所以你一开始竟啥都不知道!你大半夜偷进人家府邸,误打误撞瞧见的这一幕?”。
“荒唐!”。
“简直荒唐!”。
“你……你简直……如此的肆意任性,这般不顾及整个李府上下,你莫不是……莫不是觉得自己并非李家亲生,才这般不懂珍惜羽毛!”。
周氏一下慌得不行,“大哥!敏德!敏德是因为我才去的法师府,我最近噩梦连连,是我让敏德去找法师,寻求化解之道,谁知道敏德终究还是孩子心性,以至于闯下了大祸”。
“大哥,你要是怪罪,就怪罪我吧,您怪我就行了~”。
李敏德见不得他娘这样低声下气,“娘!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您就不用再为我受着了”。
“大伯父!实话跟您说了吧,敏德夜探法师府,其实是为了能够查出法师的破绽,因为我始终觉得……他定是受人指示,陷害二姐!”。
“虽然法师……可能没有问题,但我还是觉得二姐是被冤枉的,大伯父,未央怎么说也是您的亲生女儿,难道您就真的要这样放弃她不管不顾了吗?”。
叱云柔一直没找到李未央的下落,这会儿胸口本就憋着气呢:
“呵!你居然为了个李未央,完全不顾及李家的安危,也置将你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母亲于不义……你认识她才多久?你又有多了解她呢?嗯?……你就能这么豁出去?”。
“我看那个法师说的是一点都没错,李未央她就是一个蛊惑人心的妖孽!”。
李敏德梗着脖子板正身体,盯着叱云柔,“敏德行事光明磊落,从来不受人蛊惑,倒是大伯母,您处处针对二姐,又是为何!”。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咻一下青蛙跳了上去,“你竟敢跟我母亲这样说话!”。
李敏德被骤然袭来的李敏峰压着打,手上不还手,嘴上却一个劲儿的往外喷粪,“我就说了,你要怎么样!”。
周氏赶忙拉架,“敏峰!你放开他吧”。
“他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打得正起劲儿的时候,李老太太踩着她的小碎步登场了,“你们在干什么!”。
“你们都在干什么呀~闹哄哄的”。
进来后卡中间位置,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噼里啪啦便数落一通,谁也没落下。
显摆了一把自己的重要性后,老太太开始追随李敏德的脚步了,“敏德虽然办事有些急,气性是大了些,但到底也是为了一家子兄妹着想!”。
说着她抬起颤抖的手指着李萧然:“反而是你……你啊你!连敏德都知道关心未央,你可是她的亲爹!随意便信了那个法师的话”。
“他便是真厉害假厉害也不为人知,可终究也只是个外人!你为了个外人,那样把我李家的子嗣不放在心上,说丢就丢,如今又同样为了个外人,无端冲着你侄子发火,你……”。
“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冷血无情的儿子啊!”。
李萧然头一次觉得自家老娘有点胡搅蛮缠的本事,叱云柔更是当即气笑了,“那按老太太的意思,那李未央还得再给接回来?”。
李老太太不觉得自己有错,被点到重点了,立马抬头挺胸:
“这都过去小半月了,我看府邸安安静静平和得很,奇鸟也好了,池塘里的鱼也换新了,未央到底是我李家血脉,出去避避便也算了,还真不让她回来了不成?”。
“况且敏德不是说了吗,那什么法师的屋子里藏着小孩,那哪个正常人会在屋里藏着小孩啊,指不定真有些什么呢,王大人没查出来,他就真清白了?”。
“我看呐……多半他就是个江湖骗子?欺世之徒,真就是委屈冤枉了我的未央”。
“她不止要接回来,还要敲锣打鼓,风风光光的接回来,阵仗得越大越好,不能让任何人小瞧了我们李家的女儿,此外,也是让全盛乐的人都知道,我李家还有这么一位尊贵的二小姐!”。
李萧然:“……”。
不知道自家老娘为啥就突然发飙了。
叱云柔:“……”。
死老太婆,指桑骂槐谁呢,疯疯癫癫的,怕是路上被狗啃了吧。
便是李敏德都有些惊诧:老太太怕是没睡好,搁这儿白日做梦呢。
长乐今儿一直安安静静的待一旁,跟个绣花枕头似的,一句话没说。
眼下……
“李敏德果毅勇敢,是没一分是用在供你吃,供你喝,供你庇护的尚书府,包括你的母亲……”。
“到全然给了个回来没多久的二姐,整得家里没其她兄弟姐妹一般,你从来清高,不都只当陌生人处着,甚至敌视的么?”。
“难为你了,金尊玉贵养你长大,这满腔情谊竟是轻飘飘给了认识没多久的姑娘”。
李敏德依旧被李敏峰蟒蛇一样缠绕着,闻言不发一语,像是默认。
长乐不在意他怎么想的,又是什么歌目的,只继续道:
“祖母~您慈爱晚辈,护佑子孙,说得是冠冕堂皇,当年哭天抹泪要留下那对母女用的便是这套说辞,如今用的还是这套说辞……怎么就,招不在烂,好用就行是吗?”。
“可这府邸的孙女儿孙子的一大堆,谁人也没见您这般巴心巴肝过啊,怎么,我们都是捡来的?……这究竟是真舍不得所谓的孙女儿,还是……别的?”。
“还风风光光!”。
“敲锣打鼓!”。
“当她是公主呢~我寻思着人公主也没这架势啊……她?”。
“一个卑贱的庶生子,还不是那种正经过了文书的妾生下的,跟外室子也是差不离了,何来的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