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瞅了眼春茗的脸,眉头微皱,一股绿火莫名冒头,“打回去”。
春茗听了先是一愣,很快又明白了什么意思,随即心中一喜,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毫不客气且动作飞快的赏了李未央一个超级大比兜,直接给人甩得没站稳,狠狠往后踉跄了下。
李未央还真不妨,被这么啪一下被人来了一下,当时就给整懵逼了:她是谁!
北凉公主,北凉王室唯一继承人,从吃奶开始到如今亭亭玉立,何时被人这般羞辱过。
春茗嘚瑟的甩着手,像是被打痛了一般,矫情兮兮掐着嗓音道,“给二小姐介绍一下,免得您不认识,下回冲撞了都不知,这位……是我们尚书府尊贵且唯一的大小姐”。
李未央管你三七二十一,深吸一口气,张口正要讲理,奈何长乐没时间给人做观众,已经迈开步伐进门,末了还不忘带上自己的马仔,
“春茗,走了”。
“她爱进不进,不进滚回乡下种地去”。
春茗乐得不行,一口郁气全然吐出,屁颠屁颠跟上去,“是~大小姐”。
而比起春茗的狠辣,身后的翠屏更为稳重也更加嘴毒,待长乐进去后,她留下来善后,也留下来骂人:
“知道二小姐自幼乡野间长大,没读过几本书,有些东西您可能不大清楚,奴婢今儿便多嘴两句,好让您明白明白……不用谢~”。
“二小姐需知~妾乃贱籍,妾通买卖,常道贵妾,良妾,还有……贱妾,即便不提您生母最先的出身,单就论当下,她也不过是个最低等的妾”。
“奴婢生的孩子,都只是半个丫鬟而已,您若是不信,却也不妨自己出去打听打听……今日允你走这侧门已经是得脸,竟是还敢在此撒泼,不知所谓!还真当自己是块小饼干了不成?……哼!”。
李未央这回是真动怒了,气得浑身发抖,身旁的白芷两人一左一右扶着她,同时也是拦着她,小小声劝她,“二小姐~您先忍忍,咱们进去再说”。
“是啊二小姐,切不可在此闹起来啊,大小姐她咱们实在惹不起……恐怕老爷来了都得让着,若是闹大开,咱可能……就真进不去了”。
李未央脑瓜子嗡嗡响,再次深呼吸几下后也缓和过来了,随即气极反笑,索性抬头挺胸,自行挽尊,“是啊,多谢赐教了~”。
“侧门又如何,我们堂堂正正的进去!”。
对,她不能冲动,她还要给父王报仇,给祖母报仇。
一切仇怨,待到来日报回!
李长乐今日给她的折辱,她迟早会百倍千倍还回去的!
雅音阁,尚书府女子学堂。
李常茹跟李常喜一个在吃东西,另一个在看书品茗。
“哎呀,大姐今天又不来~我都好几日没见着她了,也不知道她都在忙些什么”。
“欸……不过大姐来不来的好像也无所谓,自幼起她上学便不积极,却琴棋书画,针黹女工,骑射赛马都是手拿把抓,真是厉害……”。
“你瞅瞅墙上这幅冬日梅花,叫她画的栩栩如生,我都能闻到花香了,那会的大姐可才十岁不到呢”。
在一旁听着的李常茹闻言翻页的动作一顿,很快又若无其事的继续。
“……是啊,大姐是大魏第一才女,更是大魏第一美人呢,谁人能及”。
“不过,听说二姐回来了,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说起来,她们毕竟是亲姐妹,想来于这天赋上,也应该是差不离的吧”。
李常喜听了当即撇嘴,“得了吧,那个乡下地方来的野丫头,能有什么好样子,一定是粗鄙无知上不了台面”。
“恐怕,连大姐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还差不离……单说这一嫡一庶,一个叱云家高贵大小姐生的,另一个,呵呵……便是差远了!”。
李常茹轻轻将茶杯磕在桌上,淡淡道,“二姐以后都是我们的姐妹了,你这话要是被别人听了去,成什么样子”。
李常喜是李长乐的死忠,日常夸她的时候最听不得半点别人的置喙,哪怕只是沾着点边边:
“什么姐妹不姐妹的,她也配!我说的那可都是大实话,怎么你咋回事,还偏袒上了!当心我回头告诉大姐,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哼!”。
李常茹脸色几乎瞬间就有点不好了,“……李常喜!你要知道,我才是你嫡亲的姐姐!”。
“在这个家中房处境艰难,咱们姐妹要互相扶持才是,你别老为大姐同我不阴不阳的唱反调,我不好了,一根藤上的瓜,你就能好?”。
李常喜呵呵冷笑,一下蹦哒起身,“又如何!嫡亲不嫡亲的小时候还不是大姐救的我,你到是亲了,当时我落水里你跑得比兔子还快,况且我说的哪个字不对了?你听不下去不过是你嫉妒大姐而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李常茹这回是真被气着了:“……你!”,这个妹妹自从小时候落水被那位救上来,便死死扒着人家不放,全全成了那李长乐的跟班,谁来劝都没用,母亲教育多年还是收效甚微。
当真见了鬼了!不过就是一次偶然帮助,怎能叫她这样维护忠诚!
李常喜见她被自己怼得说不出话,一下就乐呵上了,端着盘点心朝外悠悠的走,“我不跟你待在一块儿了,一天天不是神神叨叨就是阴阴恻恻,跟个鬼似的,我要去找大姐”。
李常茹一把甩丢手上的书,看着门外的眼神确确实实跟李常喜说的一毛一样,阴恻恻的。
门口李常喜已经没了影,却依旧还能听到她留下来的呢喃,“听说那乡下来的野丫头这会儿应该去拜见祖母她们了,不知道大姐是不是也在那里呢~”。
李常茹低垂的眼眸微微浮动,“去看看什么情况……”,能在叱云柔手底下活到这个岁数还平安归来的,她不信没点真东西!
“是,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