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大体搜刮了一下自己的这一堆孙辈,大房自然不必说,傲得很,别说日日过来承欢孝敬,单说来的次数,那都是稀罕。
二房的俩姑娘,不是太蠢就是太怯懦,一味随着大房的脚步,三房的一根独苗苗也成天缩着吹箫,没个正经。
掰着手指头这么一圈走下来,就愣是没一个叫她满意到心坎儿里的,如此自然想到了流落在外的那个孩子,也流放乡下这么多年了,回来好好调教调教,该会是个贴心听话的。
这么一想的,李老夫人脸上便溢出了笑意,“……如何了?那孩子也快到盛乐了吧?”。
“老夫人安心~老奴早前便派了人去,都是老奴亲自把关的,衷心着呢,老奴还怕不妥帖,这派出的人手足足的,想来不会有什么意外”。
“只是从盛乐出发到那地儿,来回怎么也得小半月的功夫”。
“……嗯~这就好~”。
正院,偏厅。
叱云柔目光冷凝,死死盯着对坐人不断撵算的指尖。
“本座刚才观星加之如今仆算,方才发现,长乐小姐与李未央的命格,皆有所改变”。
“是吗~”。
“这李未央……貌似也有了凤凰之相,就是……瞧着隐隐有些不稳,但对长乐小姐,依旧会产生些许影响”。
当然,他没说的是影响不大,他更没敢说的是,他确实算出李长乐有凤凰命格,只是这个帝星……并非只有一位。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这位李家大小姐将来……会一女好几夫,且其夫君还都可能是一代帝王。
不过这样的仆算结果他是不敢大刺刺说的,更何况世间诸事瞬息万变,谁又能真说得准呢。
叱云柔淡定得很,毕竟她已经派人下死手,宰了那个李未央了。
“我看法师是多虑了,那个李未央,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妨碍到我们长乐了”。
法师瞧着对面女人信心十足的模样,眉头微微锁起,质疑道,“哦?果真如此吗?”。
话音刚落,春茗便急吼吼小碎步进来,“夫人!”。
“什么事,说吧~”。
“老夫人的人……已经接到李未央了”。
叱云柔脸色微变,“什么!失手了?”。
“恐怕……是的”。
“……去!再派人,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影响到我长乐的前程,尤其这还只是个……洗脚婢的女儿!”。
“是,夫人放心,奴婢这就去安排”。
这头刚结束,年轻俊朗的法师小伙还没起身呢,门外便,“碰!”,的一声响。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清冷却带着丝娇软的声音,“母亲!”。
“娘?”。
李长乐过了屏风直奔叱云柔边上粘着,“娘,明日我想去清阳山”,那地方每年山茶花开的时节她便都是要去的,今年据说已经开了。
叱云柔一见到女儿便浑身尖锐软化成水,伸手理了理她鬓边的碎发,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跟自己的名字一样,温柔得不得了。
“……嗯,想去便去吧,左右娘明日也无事,正好陪着你一块儿去”。
“好~”。
法师一屁股又坐了回去,坚定得很,眼神直勾勾盯着对面,以前他还真就没见过这位的真容,如今这是第一次。
……怎么形容呢?
颜值的暴击,差点没给他击晕过去。
这样一看的话,好像也挺符合那什么……祸水命的。
一旁的春茗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几乎立马察觉了这的不对劲,死命盯着她家大小姐瞅啥瞅,眼珠子都不转了,立马起身便挡了挡。
“法师,今日事情已然谈完,有劳法师了,这边请~”。
没名字的法师:“……”。
看一眼也不让?
不让……就不让。
……
次日一早。
长乐穿得一身粉嫩嫩,跟个刚长成的水蜜桃一样,叫人移不开眼。
马车上,叱云柔是越看越爱,眼里的溺爱都快装不下了。
“在叱云府待这么许久,可玩开心了?听说你表哥……天天带着你玩?”。
长乐半倚在软软的白毯上,闻言有些懒懒的回,“还好吧,每次也就那样,没什么新鲜的,到是外祖母,日日都让厨房给我做些稀罕样式……”。
叱云柔见女儿提到南儿的时候全然坦荡的模样,暗自叹了口气,想来也是真无意的。
其实要她说的,孩子若有心,嫁到叱云家是最好的,南儿那孩子对她是千依百顺,她都看在眼里,捧手掌心都怕掉了的。
而且叱云家新生代又没个女儿,就南儿一个孩子,长乐若与他若是能成,过去了就是再舒服不过的日子,名正言顺且唯一的女主人。
偏生长乐……估计是年龄还小吧,尚未全然开窍,南儿又顾及她并未明说,两人就这么不远不近的处着。
但话又说回来,法师口口声声道这孩子将来是那样的命格。
两相对比之下,她自然还是倾向于后者,母仪天下,到底才是一个女人最高的追求。
她的长乐如此品性,绝色姿容,除却帝王之家,其它的怎么看,便都有些……明珠暗投。
车马到达山顶的时候,长乐已经饱饱睡了好几觉,肚子饱饱吃了好几回,睁开眼被阳光刺着还有些不适应。
叱云柔带着她一块儿进香祈福,结束后才放她自己去玩。
长乐提着裙摆径直去了后山,熟门熟路穿过一片紫竹林,再上下两个小山包,放眼望去十里桃林,粉红一片,才走近了几分便香味扑鼻,甜甜的气息迎面而来。
走进去后,一身粉粉的她瞬间同化其中,变成了一朵会移动的桃花枝。
翠音提着篮子紧跟在旁,“这说来也是奇怪,怎的这种花人会如此设计,大桃林包裹着小山茶,愣是要走到最中心的地方才能摘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