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茶楼中,只剩下了司马亮。
他靠在窗边看着渔村,陷入了沉思。
从胡老那边了解到,东方锦的辉煌事迹。让司马亮有些心悸。
他不明白国王,为什么会派这样的人过来。
“怪不得这个人,让我那么不适。那个四公主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那也太恐怖了。那我可得想办法拒绝这门婚事。”
司马亮想着想着,呆住了。
他忽然想到了上官傅几人,这些人盯着自己住所。
百分百知道东方锦来了。那如果他们去见对方,那无异于羊入虎口。
“不会真杀了吧,那我私盐之事怎么查?”
司马亮后怕起来。他倒不是惋惜上官傅会死,而是对方不该死那么早。
他还有不少东西要问上官傅,因为师虎留下的账本,只记录到上官傅几人,就没了下文。
这几人要都死了,那司马亮就没得查了。
账本是一份证据,但几张纸,还是太薄弱了。根本证明不了太多。
“你们不要自寻死路啊。”司马亮开始为几人祈祷。
浑身是血的俞柯,走出大门。
看他这样,车夫迎了上来。
“大人,怎么了?怎么只有您出来。还有几位大人呢?”
“啊?”俞柯有些迟钝。
“没有几位大人了,只有我一个大人了。三皇子任命我为,新的清泉湾郡守。你们进去收尸吧。我先回去了。”
俞柯目光呆滞,行动僵硬。
“啊?几位大人都死了?”车夫惊呼。
“俞大人,发生什么了。”
“俞大人……”
俞柯并没理会车夫,而是顶着一身血,失魂落魄的走入街道。
他这幅样子,吓得路人纷纷躲避。
时间一转,来到黄昏。
俞柯徒步走到了郡守府。
虽说一副惨状,但门童还是认出了他。
“俞大人,您怎么走回来了。老爷呢?你们不是一起出去了吗?”
经过一路 ,俞柯的神志已经恢复了。
他叹息一声。
“郡守大人,已经死了。现在我就是新的郡守。从现在起,这个府邸由我接管。如果有疑问,就去三皇子说吧。”
“三皇子?他来了?老爷死了?”门童一脸呆滞。
缓了一会,他马上换了一副脸孔。
“俞大人,不对是俞老爷。您这次来,要做什么。”
俞柯忽然笑了出来。
配合一脸血痕,看上去很是狰狞。
“俞老爷,好啊,俞老爷。给我找条湿毛巾,我要擦擦血。记住要用新的。”
“是俞老爷。”
门童跑进府中,同时将郡守府换人的消息,告知了所有人。
“老爷死了,俞柯大人是新郡守,新老爷。”
“老爷死了,……”
……
俞柯慢慢走入郡守府。
昔日只能匆忙一撇的事物,都变成了他的。
这让俞柯有种做梦的感觉。
当然,现在他的状态确实和做梦差不多。
俞柯坐到郡守府主厅的正坐上。
这是他曾经遥不可及的位置。
他接过门童递上的温毛巾,慢慢擦去脸上的血迹。
每当一块新毛巾,被染红,俞柯就会将它扔到脚下。
同时,门童又会递上一块新的。
这样周而复始。
俞柯扔到脚边的毛巾,变得越来越干净。
与之相对,他的面容越来越干净。
直到最后,除了额头骇人的伤口,还在渗血。剩下位置的血迹都被擦了干净。
就连头发上的部分血迹,也被门童收拾掉了部分。
换上一身不合身的华服,本该意气奋发的俞柯。
却因为额头以及脸上,被拖拽留下的伤口,看上去显得格外可笑。
可没人笑话俞柯。
就他擦去血迹的时间,主厅中站满了人。
其中就包括上官少兰和崔先。他们不安的看着俞柯。
虽说上官傅死未见尸,但两人已经认为对方死了。
俗话说人走茶凉,面对直系亲属也一样适用。上官傅死了,上官少兰和崔先即便会难过,也无济于事了。
现在质问上官傅死因和过程,根本无关紧要。两人此刻更担心自己未来的情况。
毕竟上官少兰和崔先,现在有的一切都是上官傅给的。没有对方,两人什么都不是。
更别说现在府邸被俞柯接管,两人更是害怕后续。
“俞大人,您要如何安置我们夫妻。”崔先主动询问。
俞柯看了一眼对方,然后微微一笑。
“昔日收到郡守大人不少照顾。即便现在大人逝去,我自然不会做出让人心凉之事。”
“你们把自己屋里的东西收拾一下。然后搬走吧。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应该来得及吧。”
上官少兰想出言反驳,但被崔先阻止了。
“俞大人,可否给些银钱。我们还有小女要照顾。”崔先直接下跪。
俞柯看着这个满头绿帽,毫无尊严的上门女婿。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走到过去,拉起了对方。
“崔相公,既然你这么说了。府里支100两吧。”
崔先行礼感谢。然后拉着不满的上官少兰,离开了主厅。
啪。
啪。
啪。
上官少兰连扇崔先三个巴掌。
“你什么窝囊东西,100两就打发了?”
“这点钱能做什么?还不够买半件衣服。”
崔先苦笑。他看着陷入癫狂的妻子,不想说什么。
可他这副样子,更是让上官少兰生气。
拳打脚踢,手抓牙咬。
上官少兰在崔先身上疯狂发泄。
知道最后,她趴在对方怀里哭泣起来。
“怎么办啊,爹死了。秋华还那么小。”
崔先拍了拍上官少兰的背。
“你去找找以前相好过的人吧。银子我拿二十两,剩下的都给你吧。”
“省着点花,收着点大小姐脾气。以后没人会宠着你了。”
“还有以后我们就别见面了。秋华我一个人带吧,我会让秋华改成崔姓。不管她是不是我女儿,我都会好好照顾的。”
崔先的一字一句,没有波动。好似他想过会有这般结局。
面对如此安排,上官少兰没有反驳。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安分过日子,留在崔先和孩子身边,只会拖累两人。
一对没有多少感情的夫妻,到了落难时,竟考虑起对方。
或许是昔日的感情起了作用,或许是上官秋华的存在,也或许是为自己找到心安的借口。
不管怎么样,两人算是接受了自己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