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山芝已然灭绝,但十二郎的圆镜中,留下这件宝物的景象。
此物一静一动,分成两种不同形态。
静止状态下,走山芝是一大丛灿若云霞的灵芝,但若是遇到敌人,便会立刻拔根而起,变成骑着小马的小人儿,是为芝人芝马。
正是因为,此宝能化成骑马小人,在山林间纵跃穿梭,行走如风,更是擅长土遁木遁,稍不留意就会消失无踪。
正因如此,辛真人掌管玉坠山的时候,好几次大张旗鼓,发动徒子徒孙搜山,并借来封锁山林的法宝,费尽心力,也才捕捉到一片残破的走山芝。
玉坠三宝,只有前两样能大规模供应,至于走山芝,千百年也未必能产生一颗,便是出现了,也不可能被抓到。
更何况,走山芝寿命很短,仅有十个月就会枯萎凋谢。
而且,走山芝没有孢子,让人不清楚如何繁衍。
整个凌越宗上下,都认为走山芝是异变而来,不可能种植培育,属于老天爷赏脸的宝物。
但是,十二郎告诉王祖,走山芝真正的秘密。
这件宝物名为“芝”,这就给了所有人误导,总以为是灵芝的一种。
实际上,走山芝和冬虫夏草一般,乃是某种灵虫在破蛹前,收到细菌感染,变成植物虫状态。
所谓的灵芝外形、芝人芝马,都是走山芝的特性。
那种灵虫本已难得,感染的细菌更加稀有,二者相遇发生反应,灵虫侥幸不死,最终成为走山芝的概率,低的可怜。
正因如此,凌越宗的历史上,走山芝的出现,如同惊鸿一瞥,总也没有固定的地点、周期。
十二郎给出的秘密,对王祖帮助很大。
酆真人的徒孙,想要练成清净琉璃法体,其中必备一味不可或缺的灵药,便是走山芝。
若论真正价值,走山芝未必比得上庚金煞峰,但论稀有程度,如果王祖拿着一颗走山芝,足够换取庚金煞峰。
王祖心中盘算片刻,纵然手头有了走山芝,想要换取庚金煞峰,还是要借助高岩乌的帮忙。
回到玉坠山后,王祖手持紫金藤鞭,专挑茂盛草丛走。
紫金藤鞭一上一下,点在草丛中,所过之处草药纷纷让开,显然不是他此行目的。
王祖这次回来,就是要找一味野生灵草,是那种灵虫最爱吃的。
这种野生灵草极其稀有,正因如此,以此为食物的灵虫,始终不能繁衍壮大,保持稀少的数量。
可以说,找到这种灵草,就能找到灵虫所在。
紫金藤杖中,已经被炼入七草药鞭的作用,可以辨识草药,插入草丛当中,只有目标灵草会竖起来。
玉坠山上,这种灵草的数量,可以说远超其他山峰,这也是走山芝能再次出现的原因。
但是,纵然比外面多,灵草也是太稀少了。
王祖手持紫金藤杖,走遍大半主峰,连同其他四座副峰,最终还在一处下凹的谷地中,找到那种灵草。
谷地常年不见天日,植被稀疏,但唯独有一种白色灵草长得茂盛,形如兰叶,修长美观。
“终于找到你了!”
王祖没有贸然上前,他知道那种灵虫,必定就在附近,生怕打草惊蛇。
“接下来,需要耐心等候!”
王祖在谷地,蹲守了七天七夜,头顶日落月升、星斗轮转,清晨的露水湿了又干,夜间的寒气聚了又散。
终于在第八天清晨,王祖见到几根草叶微微颤动,屏气凝神静静等待,片刻过后,草叶从根部折断,响起细碎的咀嚼声。
“机会到了!”
王祖手腕抖动,紫金藤杖飞去,插在操纵中央,仙人醉的气息,瞬间形成巨大罩子,将那块地面笼罩在内。
紧接着,他快步上前,伸手拨开草丛,却见到地面几个孔洞。
“失算了,这灵虫能遁地!”
王祖懊恼不已,转身就要离开,突然灵光一闪。
紫金藤鞭插在地上,喷出上百根铁线藤,深扎地面中,瞬间张成大网抓住数吨泥土。
“起!”
王祖用力提起紫金藤杖,大片泥土被提到半空,碎成漫天土雨。
“找到了!”
王祖眼明手快,看到三两只灵虫,原来它们虽然钻入土中,仙人醉即刻发作,逃不出几丈便昏死过去。
灵虫通体碧绿,像是被踩扁的面团,仙人醉药力太强,仍旧躺在地上昏睡,一时半刻醒不来。
“灵虫到手,催生虫蛹很简单,接下来就是,找到富含真菌的环境。”
真菌比灵草更加稀有,但是根据王祖的指示,真菌喜荫厌光,整座山上附和这个要求的地方不多,挨个尝试便是了。
更何况,王祖还有紫金藤鞭这个辅助,辨别真菌多寡还不在话下。
接下来的日子,王祖一连换了几处地方,常年阴暗的谷地、四季冰封的地洞,以及林下阴湿的腐殖层。
每个地方,王祖都埋下几十颗虫蛹,等待破土发芽的时机。
几个月后,王祖再度回归这些地方,没有发现走山芝的踪迹,土壤中只有灵虫孵化,留下的蛹壳。
“失败了!”
王祖苦恼不已,这样碰运气的做法,从过程到结果都不可控。
好在他手中的灵虫,通过灵生术培育,已经初见规模,一时半会还能供应得上。
“到底还有哪些地方忽略了?”
王祖开始反思起来,玉坠山的环境,有利于走山芝出现。
灵虫找到了,真菌虽然稀少,也不可能完全灭绝。
要知道,根据王祖探查,从辛真人搬走后,这座山的生态环境,并非遭受多大变化,能诞生走山芝的条件,一直都存在。
“一定有盲点,华生同志,靠你了!”
王祖摸索下巴,轻轻把玩手中灵虫,不经意间,目光落到灵虫身上,脑海中一道闪电划过。
“怎么忘了发现你的地方?”
先前那处谷地,适合灵草和灵虫生长,同样的,也适合真菌滋生。
王祖发现灵虫后,如获至宝,下意识忽略这个地方。
直到尝试其他所有地方后,王祖这才想起,还有那个地方没有尝试。
一时间,王祖心头火热,手握紫金藤鞭,快步朝谷地方向走去,心中怀着希冀。
“这次一定要成功!”
距离下次出征镇海石林,还有不到六年时间,任何时间都无比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