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岩乌这里，王祖总算是明白，何为心黑脸厚！
王祖提出在春秋鉴前发誓，本来是客套一番，没想到对方打蛇随棍上，第二天就拉着王祖去铜席山。
铜席山，平台上，高岩乌和王祖面对圆镜站着。
“王祖啊，不是我不信任你。”
“对着春秋老祖起誓，在我们凌越宗内，乃是一件神圣的事情，也可以作为我们合作的前提。”
王祖早就知道，对方心里的打算。
只要在春秋鉴前发誓，只要不违背誓言，即便高岩乌被拉到圆镜前，也不会被照出那件事情。
高岩乌的打算很妙，却忽略某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春秋鉴。
王祖和春秋鉴十二郎，好到称兄道弟的地步，早就把他的底细查个底朝天，杀妻杀子只是其中一件。
“那是当然，高前辈做事滴水不漏，我应当向您学习。”
片刻过后，王祖和高岩乌在圆镜前，对天起誓，绝不泄露这件事情，也不会因此互相残杀，违背者天打雷劈。
也就是说，未来某一天，两人有谁敢违背誓言，就算老天爷不不落下雷电，春秋鉴也会帮助誓言成真。
发完誓，高岩乌放松，洒脱道，“我先回山，稍后过来。”
王祖留在平台上，望着圆镜中，一个人影走到面前。
十二郎笑道，“在我漫长的岁月中，好不容易看了一场好戏。”
王祖和他相对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高岩乌不知道，他的结发妻子和儿子，早就在投奔的路上被贼匪所杀，女强盗带着小贼崽子拿了信物，冒充他的妻儿前来。
也就是说，他派管家灭口的母子，并非妻儿，而是杀害妻儿的凶手。
一念之差，便造就无边孽狱，成为他此生挥之不去的心魔。
王祖用此事要挟他，很是有些心黑。
“只是，兄长你要战胜烂尺子和破灯台，必须更心黑才行。”
王祖笑着没说话，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承认，自己要挑战那两尊存在。
经过相处的这段时间，王祖发现，十二郎总在旁敲侧击，怂恿他挑战无量天尊和众神之祖。
时间一长，王祖也发现，这尊春秋鉴也别有心思。
……
几日后，高岩乌送走王祖，便立刻叫来负责灵植的弟子。
“这几日，种植苦莲的技巧，你学的如何？”
这位弟子，是高岩乌手下不成器的一个，修炼进度到了入道境便停滞不前，怕是终生无望升堂境。
但是，他偏爱研究灵植，终于派上用场。
弟子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师父，王祖此人，简直是灵植的天才，他……”
“别说废话，直接说苦莲。”
“嗯，种植苦莲的技术，王祖倾囊相授，我已经都学会了。”
高岩乌微微吃惊，“一点也没隐瞒？”
“全无隐瞒！”弟子说道。
“也就是说，到了明年，咱们就能自己出产苦莲子？”
弟子回答，“没错，王祖还提供了一斗种子。”
说着，他皱起眉头，“只是，咱们没地方种了。”
“山上不是有许多湖泊池塘吗？”
弟子脸色为难道，“仙府外面不安全，府内的池塘，养着师父最喜欢的锦鲤。”
“那些杂鱼算什么，都捞起来烤了，用来种植苦莲子。”
那些锦鲤，可都是高岩乌的心头肉，不乏千金一条的名贵品种，此刻却被弃如敝履。
“对了，我让你问的，赤尾鲤的种植方法，有没有着落？”
弟子摇摇头，“问过，他不肯说。”
高岩乌似乎早有预料，摆摆手，“知道了，你下去吧，将种子播种，接下来时间，你要全程伺候，确保三成的发芽率。”
“弟子一定做到！”
……
又过了些时日，高岩乌到了拜见师父的时候。
左长老座下弟子无数，得了真传的只有几个，高岩乌便是其中一个，但凡有重要事情，都能参与其中。
像辛真人这样的别传，都没有这个资格。
但是这次格外不同，高岩乌到了山上，竟见到辛真人和其他别传，显然这次事情不小。
“今日叫你们过来，是为了商讨下一届派往镇海石林历练的名单。”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大起精神，凌越宗有规矩，十年一轮转，都要派出一批精锐弟子前去镇海石林。
像新晋的青鸾真人谷玉泉，便是上一批，但她动静太大，被提前召回凌越宗。
距离下次，也只剩下五六年时间，所以要提前报备。
各位地彻界的人物，门下弟子无数，派往镇海石林的精英，都要从他们门下选拔。
当场边有一人起身，抱歉道，“师父，你也知道，我门下人丁稀少，上一批已派过人，这次不能参与了。”
左长老点头道，“你的情况我知道，不派便不派了。”
然后，他看向剩下的人，“你们弟子众多，有些人上次没轮到，这次该表示表示。”
高岩乌正处于关键时刻，急切需要表现，当即起身道，“师父，我门下有两位弟子，可以代为出征。”
其实，高岩乌门下弟子数十人，但真正值得培养的，也就三五个，一次就送出去两个，颇有些心疼。
派去镇海石林的人选，要求严格，必须是升堂境的精英才行，即便是这些地彻界门下，也是花费许多心血资源，数十年才能培养一两个。
先前站起来的那人，虽说人丁稀少，却也有七八个弟子，但真正成才的只有一个，已经送到镇海石林了。
左长老听了，没有表明态度，微微点头，“可以，稍后将名字报上来。”
其余地彻界也都纷纷表态，或者派出一个，或者排除两个，转眼间就凑足了五十多个。
突然，辛真人开口了，“左长老，还有一枚遗珠，险些让你忘了。”
高岩乌察觉不对，知道肯定有情况。
果不其然，辛真人说道，“玉坠山王祖，也是升堂境。虽然没拜师，也有资格进入镇海石林历练。”
左长老皱眉道，“他没有师承，按理说不用去！”
“哪里的话，他王祖加入内山门，已是凌越宗一员，应尽的义务、应负的责任，一样也不能少。”辛真人义正辞严道。
高岩乌静静听着，没有开口帮助王祖，眼下环境不允许。
左长老点了点头，“你的建议我知道了，咱们稍后再议。”
辛真人拱手行礼，“左长老，还请三思。”
……
“王祖，辛真人算计你，要送你去镇海石林。”
平旌山上，王祖一大早来山上，本打算继续传授苦莲种植，但高岩乌一见面，就给他爆料。
王祖一直想着，该如何去镇海石林，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快。
高岩乌见他沉默，以为王祖心生疑虑，嘴角露出笑意。